要不是嫌做酒曲麻煩,陸遙也不會出來買,畢竟酒曲的味道不同,做出來的酒味道也不同。
既然沒人賣,那不如乾脆自己做。
酒曲分為大曲、小曲、紅曲、麥曲和麩曲,陸遙會做的這種是大曲,製作工藝複雜,但釀出的酒口味醇厚,曲香濃鬱。
陸遙為什麼會做酒曲,這事追憶起來還是上一世疫情的原因。
那會隔離在家大夥都憋瘋了,網絡上真是百花齊放,有自製手工擺件的,自製各種美食的,還有自製機器人、火箭的……反正隻有你想不到,沒有網友做不到的。
陸遙那會兒一個人隔離在家閒的發慌,剛好在網上刷到一個自製釀酒的視頻。家裡有不少糧,他便想著研究研究怎麼自製釀酒。
家裡有糧食但沒有酒曲,仗著時間多,他乾脆跟著網上的教學自己製作酒曲,彆說做出來的味道還不錯。
第一步是將帶殼子的大麥和豌豆,按照六比四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磨成粉,然後和上水。
然後拿木頭製作磚胚大小的酒曲胚子,將和好的粉放進去壓實,這一步驟叫踩曲。
上一世陸遙可以套著塑料袋踩,這一世實在下不去腳,乾脆讓小年和小豆子洗乾淨腳進去踩。
踩好後的曲像夯出來的磚塊一般,四四方方,放進沒人住的西屋裡,風乾上半日然後上下都均勻的鋪上草杆開始上黴。
因為眼下才四月末,溫度達不到發酵的要求,陸遙又在屋裡升了個火盆,保證其溫度在三十六七度左右。
上黴大概需要三天時間,上好黴後把曲塊拿出來晾乾,順便觀察上麵黴曲漲勢如何,這個步驟為晾黴。
接下來就是五日的起潮火,溫度如果低了黴曲就不長了,上一世陸遙是拿小太陽烤著,升出的曲黴非常好。
養上一個星期,最後幾l日屋裡添到兩個火盆,溫度升高到四十度,大火期結束慢慢降低溫度,讓曲塊適應室內的溫度。
最後就是養曲,養三四日曲塊成熟就可以貯存了。
養好的酒曲還需存放三個月才能拿出來用,剛好那會差不多也到了秋天,正是釀酒的好時節。
*
時間一晃就到了六月份,林老爺子和林子健要回上京了。
臨行前陸遙準備一大盒子自己製作的吃食給他們拿過去,還給林夫人買了些平州的土特產。
雖然上京什麼都不缺,但這也是他的一份心意。
分彆總是讓人難過,臨行那天小豆和子健都哭的像原本該有的年紀,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林老爺子在旁邊笑的前仰後合,“行了,又不是以後見不到麵了,過幾l年你下場參加縣試府試的時候,還得來呢。”
林子健擦著眼淚問:“那要等多久?”
“什麼時候你有把握考中舉人什麼時候下場。”
他一聽又哇的大哭起來,那可多難啊……
陸遙摸摸豆子的頭發
(),“恏?彎?饑咀???()『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互相督促對方好好學習,爭取一起考中舉人。”
豆子抽噎的點點頭,“子健,你回去記得給我寫信,咱們彆斷了聯絡。”
“好,一言為定。”
兩個孩子拉了勾,林子健爬上馬車,打開車窗跟他們揮手,小豆子站在原地哭的一個勁打嗝。
陸遙哭笑不得,這倆孩子倒是投緣,人生能得一知己摯友,實乃幸事!
直到馬車看不見了,小豆才轉身跟著陸遙回到鋪子裡。
趙北川看他哭的核桃樣的眼,忍不住笑話道:“瞧你那點出息,值當哭成這個樣子?”
“你又沒有朋友,怎麼會理解跟摯友分彆的痛苦!”
趙北川,“你大兄我才不需要朋友呢,我有你嫂子一人足矣。”
小豆子急的臉漲紅,“那怎麼能一樣呢,說了你也不懂!”他難得耍小性子,拎著自己的書包跑回家。
陸遙拍了趙北川一下,“他心情不好,你彆逗他了。”
趙北川拉著他的手貼在臉上,“小豆說我沒摯友,你不是我摯友是什麼?”
“哦?我是隻是摯友啊?”
“那倒不是,你還是我的親人,愛人,知己,世間再多的人又如何,我隻有你一個人就夠了。”
趙北川難得說出這樣的話,比所有的情話都讓陸遙動容,直擊中他的內心深處。
回想這些年,趙北川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孩子,沒有朋友,沒有長輩,確實隻有自己陪在他身邊。陸遙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一瞬間愛意溢滿胸口。
“哎哎哎,二位掌櫃的,這是做什麼呢?”門口曹五爺探著頭敲了敲們。
陸遙嚇了一跳,連忙鬆開手,尷尬的起身招待客人:“五爺來了,快進來坐。”
曹五爺笑嗬嗬的打趣兩人,“還是剛成親的小兩口感情好,想我跟我夫人成親十七八載,如今握著手仿佛左手握右手。”
趙北川耳根通紅的打了聲招呼,跑去後廚切配菜。
陸遙笑道:“誰家夫妻都這這般,日子過久了全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哪能天天情情愛愛的。”
“沒錯,對了今日我來訂兩桌菜,不過不在你們這吃,明日午時給我送到家裡行嗎?”
“當然可以,五爺這是要宴請客人?”
“不是,明日是我夫人三十五歲生辰,她不喜歡出來吃飯,我便想著拿回去讓她嘗嘗你家的菜。”
陸遙笑著打趣,“五爺剛還說左手握右手,這不是也恩愛著嘛。”
“嗨。”曹五爺也沒忍住笑出來。
點了十道菜,每道菜都是雙份的,一共花了一貫四百文,他直接結了現錢。
“明日晌午給我送來就行,若是忙起來沒空提前一個時辰也可以。”
“放心,肯定給您送到。”
點完菜曹五爺也沒什麼事,乾脆坐在旁邊閒聊起來。
“你說你們家這生意這麼紅火,怎麼不多招幾l個人
() 來幫忙?”
陸遙實話實說,“這不是怕人偷師嘛。”炒菜不難學,就算招來個打雜的,十天半月差不多也能偷學到幾l分手藝。
俗話說教出徒弟餓死師傅,在他們還沒能站穩腳跟前,這種事能避免就避免吧,等以後實在忙不過來再想彆的辦法。
“話說你家這菜到底是怎麼做的?怎麼味道這麼好!”
“五爺想學啊?”
“我哪學的會,倒是雅齋居最近到處招廚子呢,前段時間也推出一道紅燒魚,不過做的味道跟你家的差遠了,我去吃了一次就再沒去。”
這段時間陸家食肆把雅齋居生意頂的半死不活,當初雅齋居能火起來全托了曹五爺,如今生意慘淡跟曹五爺也分不開關係。
因為不少食客都跟曹五爺相熟,他們都是老饕,舌頭刁的很隻認菜不認人,覺得你家味道不行就一次都不來了。旁的客人雖然也去,但少了這些熟客就少賺了一半的銀子!
這段時間鄭元愁的滿嘴燎泡,陰私的手段不敢耍,隻能找厲害的夥夫改善食肆的菜,希望能再把那些客人搶回來。
結果卻不太理想,招來的廚子做不出陸家食肆的味道。反而改了菜譜,新顧客沒招來又把僅剩的幾l個老食客也折騰的離開了,把鄭元恨得差點咬碎一口牙。
曹五爺盤著核桃道:“你家為何不賣酒啊?”城中食肆多以酒賺錢,尋常一桌飯二兩銀子,菜值四百文,酒能賣上一貫多錢。
全福酒樓就是這麼火起來的,他家的菜一般,但自家釀的清酒味道非常好。為這酒曹五爺每個月都得去一兩次。
陸遙神神秘秘的說:“酒還得等兩個月,到時候讓您嘗嘗我們家自釀的酒味道如何。”
“喲嗬,你還會釀酒?”
“略懂一二。”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