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記得清清楚楚,當日是我跟我家五弟一起來的,他老人家從山下上來時叫住我,贈我的這枚銅幣。”

觀主也覺得不可思議,“施主還記得他長什麼模樣嗎?”

時隔多年陸遙早就忘了那老道人的模樣,但還依稀記得大致裝扮,“他穿著一身破舊的道袍,須發皆白,頭上好像還帶著一個圓頂的帽子。”

觀主把銅幣還給他道:“那確實是我們師叔祖沒錯,施主隨我去一趟後院吧。”

陸遙跟兩個孩子打了聲招呼,跟著觀主去了後院,這件事越想越稀奇,但自己都能魂穿古代,算起來自己更稀奇。

大殿後麵還有兩座小殿,看起來比前麵的主殿更破舊,這座幾百年的老觀,如同沒落的道教一般,正在隨著時間漸漸消散。

陸遙心裡嘀咕,怪不得急的他們師叔祖都顯靈讓自己幫忙修建道觀,再不修怕是要塌了。

清虛子帶著陸遙去了後麵的一處荒地,旁邊立著幾塊石碑,他指著最邊上那塊道:“這就是我師叔祖的墓。”

石碑上刻著淩霄道人的名號。

陸遙走上前,跪下著磕了幾個頭,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仙人仙靈,脖子上原本墜著銅錢的紅線突然斷開,銅錢一路滾進荒草裡不見了蹤跡……

陸遙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震驚到說不出話。

從後院出來,陸遙跟清虛子商量修建道觀的事,陸遙願意出銀子將整個青雲觀重建。

老道長激動的胡子亂顫,“施主真的,真的願意重建青雲觀嗎?”

“這是我答應您師叔祖的,自當要說話算話,這幾日我會讓人過來測量土地,評估花銷,爭取一年內將道觀重新建完。”

“大善,大善啊!二清祖師爺會保佑施主平安順遂,此生無憂!”

陸遙叉手行禮,見時候不早了叫上弟弟和林子健一同下山。

回去的路上趙北鬥問他,“嫂子,剛才那道長叫你去後院做什麼呀?”

“商議修道觀的事,我見青雲觀年久失修,準備幫忙重新建一下。”

旁邊林子健驚訝的看著陸遙,心想修建一座道觀得花不少錢吧,雖然他沒問過北鬥趙家的生意,現在來看確實是非常富有了。

回到酒樓陸遙讓趙北川去安排修建道觀的事宜,這活不是一日兩日能修好的,得找一個靠譜的人幫忙看著。

從賬上撥了二千兩銀子先用著,後續不夠再追加,陸遙細算了一下,青雲觀麵積不算大,把前後幾個殿都重新翻蓋有一萬兩銀子也夠用了。

修道觀的事暫且不提,眼下馬上就到秋闈了,不愧是大考年,平州城的外地學子越來越多!

從各地來的秀才們,各個摩拳擦掌準備在這場考試中一展身手。酒樓的大堂裡,幾乎天天都能碰上討論科舉的人,可謂是人人皆談。

秋闈是科舉考試的分水嶺,世有俗語金舉人、銀進士、窮秀才的說法。因為鄉試是科舉中最難考的一關,可謂是千軍

萬馬過獨木橋,考中舉人基本上就是改換門庭了。

在武朝舉子可以做官,哪怕是最小的七品縣令,也是尋常百姓這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

若是還能再進一步,考中進士入京為官,那便是祖墳冒青煙,一步登天啊!

晌午陸家酒樓坐滿了人,陸遙閒來無事去前頭招呼客人,聽著他們討論科舉的事也挺有意思的。

“要我說,此次秋闈能考中解元者,恐怕要在秋家子,林家子和這趙家子其中擇一了。”

“此話怎麼講?”

“先說這秋家子,此人乃是秋大凡的孫子,出生在書香世家,自小耳濡目染聽說二歲識字,五歲能作詩,十歲已經考中了秀才!”

“哎呀,這般厲害!”

說話的人捋著胡須道:“他還是不是最厲害的,那林家子比他學識更紮實,是前國子監院長林靜賢的孫子!也是詩書世家隻不過下場的時間比較晚。但是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那林家子今年縣試拿了案首,府試也同樣是案首,唯獨院試被一個老秀才搶了風頭,不然就是小二元了!”

大家紛紛歎可惜。

有人道:“趙家子又是哪個?”

“說起來,這裡麵最神秘的就屬這個趙家子,此人年紀輕輕但學識淵博,早些年一直默默無聞,但這次府試竟然拿了第一名,院試第二名,雖說排名不如林家子但他不知師從何人,若是耕讀之家,那可就牛大發了!”

“是啊,是啊!寒門難出貴子,我倒覺得這趙家子比那兩人強多了!”

“我也看好趙家子,聽說他在府學很是出名,勤奮刻苦,是學子們爭先效仿的楷模,我家那臭小子要是有他半分勤奮就好了,也不至於連個童生都考不上。”

坐在後頭的陸遙差點笑噴,聽著彆人吹噓小豆子心裡爽的不行,恨不得跳出來跟他們說:這是我弟弟,我們家的!

*

距離鄉試還有半個月的時候,林夫人終於來了。

她乘坐馬車先去了賀家道謝,然後才來到陸家酒樓尋人。

下了馬車她站在門口定住腳步。

看著這家富麗堂皇的酒樓,心中不禁感歎,這陸遙真是怪能耐的,幾年時間竟然從一個鎮上的小早食鋪子,做到如今的大酒樓。

她帶著隨從剛走進去,有夥計過來招呼,“夫人幾位,可否有預約?咱們樓上還梅居和夏閣未定出去,夫人可要瞧瞧?”

林夫人拒絕道:“我要找你們老板。”

夥計道:“稍等,我去給您叫。”

不多時小年從後麵走出來,陸遙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酒樓,有事夥計們通常都是叫小年或者馬寬過來。

小年打量著林夫人,半晌試探的問了一聲,“您是,林子健的娘親吧?”

林夫人矜持的點了點頭,同樣也在打量趙小年,她記得這個姑娘,應該的趙北鬥的姐姐,上次林伯回去的時候跟她提起過此人。

“您快請坐,我去叫

我嫂子來。”小年急匆匆的跑去叫陸遙。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陸遙才回來,他麵帶笑容的從後麵走過來,“不好意思,剛才彆的鋪子裡有點事耽擱了,林夫人快請坐!小年去泡一壺廬山雲霧來。”

林夫人淺笑著坐下,兩人大概有七八年沒見過麵了,如今再次相見,林夫人已經麵露皺紋而陸遙幾乎都沒有變化,容貌比之前更加俊朗。

“這些日子給你添麻煩了。”

“嗨,說這話就見外了,當年要不是有林老幫北鬥引路,也不會有如今的學識。”

林夫人不敢居功,“那也是北鬥自己肯下功夫,若不是這般,公爹也不會這般看中他。”

陸遙笑著點點頭,“這些年一直想去拜訪您,但瑣事纏身,本打算這次鄉試結束去上京轉轉,沒想到您先來了。”

“我早該來的,前段時間聽說子健受了傷,我在家中心急如焚。”林夫人欲言又止,“可惜那會兒家中有事走不開,隻能給他寫了封信,如今事情已經解決完了,便馬不停蹄的來了。”

“子健他還好吧。”

“挺好的,每日同北鬥一起讀書學習,如今就在家中,我帶你一起去看看。”

小年把茶端上來,“夫人請用茶。”

林夫人打量著她道:“小年也長成大姑娘了。”

陸遙人精似的不等她開口,自己先道:“是啊,今年就該定親了,真舍不得啊。”

林夫人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舍不得也沒辦法,早晚要成家立業的。”

兩人喝了幾口茶,陸遙便起身帶她去了長榮街家裡。

這一路林夫人心裡愈發驚訝,這趙家怕不止是賺錢那麼簡單,看陸遙如今的穿著和舉止與京中貴人無一,待人接事周到的滴水不漏,住的地方更是平州富貴人家才能住的地方。

下了車,跟隨陸遙進了家門,趙家的庭院非常簡潔,隻有兩個門房和幾個仆人。

兩人走到西廂房門口,就聽見屋裡兩人的辯論聲,聽了半晌陸遙才笑著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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