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啊,霜卿,過來坐會兒”祁景珩招招手,拉著沈清霜於亭內小凳上坐下,又親自為沈清霜倒了杯茶,真真是貼心的好郎君,
沈清霜內心有些反感,當著賀貴人和楊美人的麵兒,這狗皇帝不是給她拉仇恨嗎!
楊美人訕訕道:“到底是沈貴嬪有孕,能得陛下青眼有加,妾身真是羨慕”,
祁景珩不置可否,隨口說道:“剛才的曲兒唱的不錯,再為沈貴嬪唱一次吧”。
楊美人一怔,臉瞬間紅透了,沈清霜趕緊製止:
“陛下彆開玩笑了,這歌是楊美人特意唱給陛下的,是首好曲子,而臣妾本想在禦花園摘朵花來簪,就不打擾陛下和楊美人的雅興,請容臣妾告退”,
“簪花?”祁景珩來了興致,吩咐道:“把那盆姚黃拿來”,
禦前首領太監馬元忠趕緊哎了一聲,親自去了牡丹花處,將那盆怒放的姚黃獻上來,
馬元忠賠笑道:“這姚黃可是牡丹名種,有花王的美稱呢”,
祁景珩隨手折下,然後俯身為沈清霜簪在雲髻之間,
“和霜卿正相配”。
沈清霜隻覺背後如芒在刺,隻得浮起笑容致謝:“多謝陛下賞賜”,
祁景珩捏了捏沈清霜的笑臉,眸中有點點笑意:“行了,朕還有要事,你們幾個聊吧”,
祁景珩一走,楊美人與賀貴人也鬆了一口氣。
楊美人臉龐紅彤彤的,隱隱有些羞憤,睨了一眼沈清霜:“沈貴嬪好命,瞧瞧這姚黃,花中之王啊,咱們是比不得了”,
賀貴人打圓場:“貴嬪有孕,陛下難免會多看重一些”。
沈清霜抬手扶了扶發髻間的牡丹花,雙眸微睞,笑意盈盈:
“楊美人怎麼又生氣了?美人嬌嗔的確是養眼,為何剛才不生氣,偏偏等陛下走了才做出這副姿態?” ,
“你!”
楊美人忿忿轉身就走,賀貴人笑靨如花:“楊美人到底是有幾分小脾氣的,沈貴嬪可彆往心裡去”,
沈清霜撫了撫裙子,“本宮為何要往心裡去啊?不過是姐妹之間玩笑話罷了,賀貴人這麼一說,倒顯得本宮心胸狹隘了”。
沈清霜漫不經心,她的確沒有生氣,她要家世有家世,要榮寵有榮寵,要皇嗣也有皇嗣,有什麼可置氣的?
這麼一鬨沈清霜也沒了興致,怏怏的回了承香宮,吩咐承香宮上下近期需得謹言慎行,若無要事,不得隨意出去,
因這封後的勢頭越演越烈,眾人也隱隱嗅到了些風雨欲來的苗頭,自是忙忙答應了。
……
這邊李淑妃派趙禦女習得霓裳羽衣玄女舞,於祭天大典上大出風頭,趙禦女趙嫵一舉被越級封為正六品才人,
那邊麗妃出動父親劉將軍,平日裡加強練軍,時不時上個請安的折子,更還把自己家親兄弟拎到皇城中來常住,意在表明劉家忠心耿耿,
德妃也沒閒著,在禁足期時就多次往紫宸殿遞消息,今天是皇長子感染風寒了,明天是皇長子又吐奶了,三番四次拿著孩子當工具,才禁足不到一個月就出來了,
三妃各自布局,意在奪取後位,互相較著勁,將流水般的賞賜送到各宮妃嬪手中,
而沈清霜身為貴嬪,僅次於三妃,自然首當其衝,德妃解了禁足立即往承香宮備了厚禮,
隻是沈清霜借口養胎,承香宮大門緊閉,擺出一副中立的架勢,暫且暗表不提。
承香宮
許華瀅披著一襲大紅羽紗麵白狐鬥篷,麵色不善匆匆而來,連宮女都沒跟上她的腳步,
“這是怎麼了,你這皮猴子鮮少這般委屈神態”,
沈清霜趕緊起身,親自幫她解開鬥篷拉她坐在榻邊。
許華瀅胸口起伏不定,一張俏臉氣得隱隱有些發紅,她咬唇恨恨道:
“麗妃她好無禮,見拉攏我不成,就故意折騰我,說什麼許嬪的父親出身兵部,也算是武家了,她……,她竟讓我舞劍給她看!”,
沈清霜拿著手爐塞給許華瀅暖手,溫聲安慰:
“現在三妃究竟誰能當皇後尚且不明,她定然是要拿你立威了,讓滿宮裡瞧瞧,她麗妃是不好惹的,若是歸順她,她會好好提攜一把,若是忤逆她,她可是要翻臉了”。
沈清霜又詢問:“德妃和淑妃那邊如何了?”
許華瀅臉色一變,更是委屈:“德妃天天抱著皇長子去紫宸殿,你也知道,皇長子體弱,需得好好養著,但是德妃她實在是有些過了”,
許華瀅屈指揉了揉額頭:“前幾日我小日子來了,腹痛難忍,才喚了婦科聖手王禦醫來瞧,你猜怎麼著,德妃居然一路抱著孩子哭著去了我宮裡,說皇長子病了,離不得王禦醫”
“皇宮的禦醫院有多少禦醫啊!足足數百人不止,天底下的好大夫都在宮裡!怎麼就離不得王禦醫了,王禦醫是婦科聖手又不是兒科聖手,德妃太會示弱了,一副皇長子體弱你們都得讓著我的架勢”。
沈清霜聞言也是訝然,無奈笑笑:“儀宛實在是小家子氣了,這可是皇宮,又不是那尋常土財主家,皇宮哪裡會缺了大夫?每天單單光值夜的禦醫就得有幾十個吧?”,
許華瀅苦笑:“唉,當時我真的被驚住了,一句話都沒敢說,生怕刺激到了德妃”,
沈清霜悠悠起身,吩咐身旁早就聽傻了的春花去小廚房端碗紅棗桂圓湯來,
“我因著拿養胎的緣故這幾日倒是躲了些是非,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她們不會放過我的,許妹妹,你不願歸順於麗妃,那可願意和我一起攜手並進?”。
沈清霜認真的詢問道,許華瀅震驚的看著沈清霜,“你?你也想當皇……”,
沈清霜含笑點頭:“許妹妹覺得我如何?”。
許華瀅杏眼圓圓,滿眼的不可思議,忽的站起來原地走了幾步,喃喃道:
“是了,滿宮裡瞧過去,你的家世算得上數一數二了,如今還懷著孩子……,隻是你才剛進宮不滿一年,資曆是否欠缺了些”,
沈清霜隻是淺淺笑著:“欠不欠缺有什麼要緊?要緊的是陛下的心意啊,隻要陛下願意,那一切都不成問題,再說了,誰規定必須有資曆才能當皇後了”
“若是資曆,那王婕妤可是打陛下還是皇子時就侍候的了,資曆豈不是更足?可是看看吧,現在王婕妤簡直就像是可有可無的了,誰把王婕妤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