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搜查宮殿 五石散(1 / 1)

果然,連皇帝也懷疑她了,陸映淮心裡不可謂不難過,她這幾個月百般討好皇帝,結果狗皇帝對她居然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就算是她已經心有所屬,但心裡邊還是隱隱有些失望……。

寧尚宮親自湊近聞了聞,眉目微擰,又拉起一塊布料仔細嗅了嗅,最後讓人端上來一盆清水,拉扯著陸映淮的衣服浸入,

然後臉色大變,“陛下,娘娘,陸貴嬪的衣服上有殘留的火油!”。

什麼?陸映淮瞪大眼睛,她什麼時候沾染上火油了?

陸映淮忙跪下辯解:“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沒有,定然是彆人栽贓陷害”,

戶部侍郎陸安,也就是陸映淮的父親,也急匆匆出來跪下,“請陛下明察,陸家忠心耿耿,決不會做這種事!”。

楊婕妤嗤笑一聲,示意寧尚宮也給她檢查一下,她自然是沒問題的,楊婕妤笑道:

“凡事都得要看證據,陸貴嬪可是個冰肌玉骨的妙人兒,這身上的衣服彆看沒什麼刺繡,但是卻是最為柔軟舒適的好料子,甚是昂貴,更是天天要換新衣服,為何會染上火油呢”

“嗬……,陸貴嬪身懷有孕,金貴的很,誰敢陷害?誰又有機會陷害?”。

陸映淮驚慌無措的搖搖頭,發髻間的赤金鳳頭步搖簌簌作響,

她盈盈含淚,楚楚可憐的看著高座之上的祁景珩,“臣妾沒有,請陛下明察”。

這時一向不愛參與是非的李淑妃微微一笑:

“陛下先派掖庭的人去搜一搜春隱宮不就行了?左右咱們平日裡點燈用的都是胡麻油,”

“而這火油又名猛火油,在《太平廣記》裡也被稱為石油,遇水不滅,多用於軍器,十分金貴,也十分危險,其實並不為妃嬪所喜”,

“臣妾愚建,現在陸貴嬪身上沾染了火油,但她身懷有孕也不能隨意關押審問,隻能先派掖庭徹查春隱宮上上下下了”。

陸映淮涑然一驚,渾身直冒冷汗,她冷靜道:

“陛下,不可,一則若是掖庭的人被買通了,趁機栽贓陷害怎麼辦?二則是臣妾又不是傻子,如果用火油害了人,怎會把那害人的物件再放回自己宮去呢?”。

楊婕妤譏笑反問道:“搜查宮殿都不許,那陸貴嬪想要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陸映淮認真回道:“清者自清,子虛烏有的事情,又如何自證?”。

這時沈清霜也重新換好衣服,扶著秋月進來,她麵色蒼白,眉眼隱隱有些倦意,聽到這些話語後,她淡淡道:

“陛下,為了陸貴嬪的清白,還是查一查的好,既然陸貴嬪擔心掖庭的宮人手腳不乾淨,那就由陛下身邊的馬元忠和本宮身邊的秋月親自去搜,這樣如何?”

“你身邊的這個叫……,彩雲的侍女也可以跟著一起去,這樣總該放心了吧?”。

祁景珩點頭道:“馬元忠,去和秋月一起去春隱宮搜查一番”,

陸映淮無法,隻得叮囑彩雲:“好好跟著馬公公和秋月姑姑,火油瓶子應該與平常的瓷器不同,仔仔細細查清楚些”,

彩雲結結巴巴的應下,忙跟著人出去……。

查驗仍在繼續,陸映淮竭力保持冷靜,睿王與淮南老親王自顧不暇,隻能低頭配合,

沈清霜略有些疲憊的回到座位上,祁景珩拉著她坐下,滿眼愛憐之色,

“怎麼不好好歇著去?辰乾現在怎麼樣了?”。

沈清霜道:“太子和幾個伴讀都被袁太傅帶到太常寺暫住了,一切都還好,臣妾便來這邊瞧瞧”

“瞧瞧誰如此膽大包天,居然膽敢謀害太子!”。

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所有人皆查驗完畢,除了帝後二人和許華瀅不用查驗,其餘皆被驗了一遍,

結果就是……,隻有陸映淮衣衫上沾染了火油!

陸映淮又氣又急,誰乾的?栽贓陷害算什麼本事,她跪在地上,捂著肚子低低哭訴自己的無辜,越發可憐了,

睿王麵容沉靜,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有幾分掙紮,終究是心下不忍,站起來回話:

“皇兄,皇嫂,陸貴嬪身懷有孕,受不得刺激,天色已晚,這事情也不是一兩個時辰就能查清的,不如先讓陸貴嬪去休息?”。

楊婕妤嗤笑一聲:“睿王真是憐香惜玉,謀害太子是何等的大罪,若非看在她有孕的份兒上,直接拉下去打入掖庭也不為過”

“既然決定做了,就要承擔起後果才是!”。

淮南老親王給睿王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多事,正巧被沈清霜看個正著,

沈清霜道:“如今事情還沒查清楚,大家先彆傷了和氣,來人,先扶陸貴嬪去偏殿躺一會兒,睿王也彆急,淮南老親王也彆急,都先坐著喝口熱茶吧”,

見皇後明明十分憂慮,卻還是顧全大局的模樣,眾人不禁唏噓不已,看向陸映淮的眼神越發不善,

當然,也有人暗暗瞥了一眼那兩個王爺,這皇室之中,最是涼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才是常態,這一老一小倆王爺……,可不大對勁。

陸映淮被宮人扶到偏殿休息,又過了一會兒的功夫,馬元忠等人也回來了,

恭恭敬敬道:“陛下,皇後娘娘,春隱宮並無火油”。

陸映淮的父親陸安長舒一口氣,他朗聲道:

“陸貴嬪是清白的!是清白的!必定是哪個宮人拿火油時不小心碰了一下陸貴嬪,這才不小心沾染到衣服上”。

這麼一解釋,倒也勉強說得過去,畢竟陸映淮的確是沒有接觸過火油,這麼短的功夫,假的怎麼也真不了,但是,真的呢……?

馬元忠笑眯眯道:“陸大人先彆急,奴才雖然沒發現火油,但是在春隱宮發現了這個,方才找禦醫問過了,可是個了不得的東西”,

他伸出手,露出一個瓷瓶晃了晃。

陸安一下子熄火了,他太知道這是什麼了,眼神不由自主的想往睿王那邊瞥,卻生生控製住,裝出一副疑惑的模樣問道:

“這是何物?看著不像是陸貴嬪的,定然是哪個丫頭的東西沒收好吧?”。

馬元忠沒說話,先快步把藥丸呈給高座之上的帝後二人瞧了,低語幾句,

沈清霜倒吸一口涼氣,有些害怕的喊到:“這裡麵竟然含五石散?何等膽大妄為!”,

五石散?

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從幾百年前就開始流傳下來的方子,雖然這麼多年過去,配方各不相同,但其藥性皆是燥熱猛烈,

相傳白麵何郎尤為推崇五石散,加上用後神明開朗,體力增強,祛病強身,五石散也是實實在在的盛行過一段時日的,

但到底不是好東西,許多人皆因五石散慢慢中毒而死,五石散便成為了禁藥。

沒想到如今宮裡竟然又有五石散了?

祁景珩驟然大怒,將瓷瓶直直摔到陸安頭上,

“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嘩啦,眾人跪倒一片,“陛下息怒……”,

陸安更是連連告饒,天子一怒,伏屍千裡,現在僅僅是五石散被發現了,陛下就已經這樣生氣了,

若是再發現個彆的……

陸安簡直不敢想下去了,這也是他頭一次發覺,自己家要乾的事是那麼的危險!

祁景珩氣得咬牙切齒,怪不得,怪不得他一到春隱宮就神清氣爽,沒想到竟然被人算計了!

他目光似寒冰,陰森森,十分可怖,聲音更是冷得嚇人,

“那賤人……,把那賤人……叫出來!打入冷宮!”。

“陛下!”,沈清霜輕聲道:“陸貴嬪雖然有錯,但是她現在還懷著身孕啊”,

是啊,隻要陸貴嬪還懷著身孕,隻要她肚子裡揣著護身符,這五石散一事……,並不能真真正正的傷筋動骨,

沈清霜一副為陛下著想的模樣實在是大義凜然,

實際上呢?實際上沈清霜就是覺得區區打入冷宮罷了,算的了什麼?

比起五石散,還是混淆皇嗣的罪名更大!

沈清霜垂眸,暗暗腹誹,這些人還真是膽大,

陸家不過是個侍郎,陸映淮也亦不過是個貴嬪,甚至說那睿王也隻是區區一個閒散王爺,又不是什麼位高權重之輩,

明明手心裡也就那一星半點的權利罷了,怎麼敢的啊?

還真是有一個算一個的,都被淮南老親王給忽悠了?

嗬,最後來個一鍋端倒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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