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霜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反正皇帝定下來的事隻是通知她一聲罷了,她不由長歎一口氣,當皇帝真好,
祁景珩見狀笑道:“霜卿可是生氣了?”,沈清霜睨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嗯了一聲。
祁景珩屈指敲了敲那把長弓,似笑非笑道:
“秋獵會時……,袁太傅也去,霜卿不好奇朕與袁太傅誰的騎術射藝更好嗎?”,
沈清霜微笑:“陛下,為何總是在臣妾麵前提起外臣?難道陛下還是信不過臣妾嗎?臣妾行的正坐的直,不做虧心事,自然也不怕什麼,陛下儘管去查就是了”
“隻是,陛下若是仍要這般氣臣妾,以後再想進鳳儀宮的門,那可就不能了~”。
沈清霜小心謹慎,不會為了一個男人留下什麼把柄,她每晚睡的都很安心,也不怕連累什麼人,
冒險?那是蠢貨才乾的事!
……
既然是秋狩會,那些繁瑣曳地的宮裝長裙自然是不用穿了,一眾妃嬪皆是換了騎服,除了李淑妃不喜狩獵,留守後宮看顧公主,其餘的都到齊了,
九月正是秋高氣爽的好時節,漫無邊際的樹林草原,真是叫人身心舒暢。
沈清霜也褪下華麗的宮裝,摘掉繁複的首飾,換了一身月白色交領窄袖的騎服,
她不是很熱衷於騎馬射箭,所以極少穿騎服,如今對著鏡子仔細瞧了瞧,還挺好看,
一貫清豔嬌美的麵龐上,也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秋月春花等人俱是讚歎不已,連聲誇讚。
沈清霜能得寵,靠的就是這張臉和會來事,方方麵麵都能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不過這一路走來,經曆也是很令人唏噓不已,
本來這一生,她不用這麼惡毒的……
不過,她做過的所有選擇,她都從未後悔過,也不會做一些自欺欺人的找補,壞就是壞,她坦坦蕩蕩。
秋狩沒有那麼多規矩,妃嬪們三三兩兩也好,自己也好,直接去獵場外圍打獵,不過是些小鹿兔子之類的,沒什麼危險,
嫌累不想去,也可以像沈清霜一樣,坐在獵場外圍的白帷帳裡,品茗賞景。
沈清霜可是十分惜命的,什麼騎馬射箭,她不喜歡,
雖然說熊虎等猛獸是在狩獵場深處,用圍欄鐵網圍住,也有專人看守,但是萬一呢?
人的命隻有一次,自然要格外愛惜。
外邊傳來熱烈的呼喊聲叫好聲,不用說,必定是皇帝在出風頭了,沈清霜麵有倦意,伸手往香爐裡添了些荔枝殼,
“霜姐姐,走啊,一起去獵場打獵”許華瀅拉著溫如燕進來招呼,
沈清霜摸了摸肚子,含笑搖搖頭:“我這肚子還怎麼去?妹妹們去吧,我從看台那邊瞧你們好不好?”
“看看許昭儀和溫嬪是何等的英姿颯爽”。
皇後不去啊……,許華瀅略有些惋惜,“那等下年,霜姐姐生下皇子,咱們再一起去騎馬,今日咱們就練習練習射箭吧”
……
沈清霜被簇擁著著走出帷帳,
有獵場自然也會有靶場,
靶場上也有不少人在練習射箭,等上手了再去獵場打獵,
見皇後等人而至,紛紛行禮問安,沈清霜抬眼望去,見碧嵐也在其中,
碧嵐雖無名無份,但算得上是禦前紅人了,也是有不少人前去搭話。
秋月打開弓盒,取出那把禦賜長弓遞給沈清霜,
檀竹的長弓,描繪金漆,兩端各鑲嵌了夜明珠,此弓名為玉光,名字美,弓更美,
碧嵐見後不禁笑道:“皇後娘娘姿容出眾,美冠群芳,沒想到連用的弓都是美的,瞧瞧這又是描金又是玉石的,不知這麼美的弓,準頭好不好啊?”,
這一番話下來,不少人暗暗皺眉,這分明是名為誇讚,實則暗貶皇後的弓花裡胡哨。
沈清霜也不惱,伸手拿起長弓,屈指敲了敲弓身,麵上是慵懶的淡笑,她道:
“此弓名叫玉光,是陛下親自賜下來的,確實是美麗……,方才被碧嵐姑娘這麼一提,加上這把弓的名字,本宮倒是想起一位故人”
“之前宮裡有位更衣,名叫金玉光,她和碧嵐姑娘一樣,也是宮人出身,也是得了陛下的另眼相待,平日裡更是口無遮攔” 。
溫如燕立馬明白,這是要言語敲打了,她刻意歎息一聲:
“娘娘怎麼提起那位了,當年金氏十分張狂,多番對姐姐們不敬,凡事皆有因果,她這般做派無人喜歡,等被打入冷宮也沒人求情,真是,這些宮人出身的,竟比千金大小姐還愛擺譜”
“無父無母的……,雖然說不怕言行無狀連累了族人,但是同樣,處置起來也更容易,根本不用顧忌什麼”
“宮裡啊,最不缺性情各異的美人,彆得了幾分青睞,就不可一世起來……”。
皇後與溫嬪二人一唱一和,碧嵐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被杖責的傷口也隱隱有些作痛,隻得硬忍下來,
沈清霜莞爾一笑,慢慢說道:
“雖然碧嵐姑娘和金氏的經曆很是相似,但本宮相信碧嵐姑娘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做糊塗事的對嗎?”,
碧嵐不知想到了什麼,隻怔怔的看著她,並不言語。
……
沈清霜抬弓搭箭,微微眯眼,用力拉開長弓,瞄準靶心,
她做事,要做就要做到第一,雖不喜騎馬射箭,但是並不代表她不會!她的箭術……,可是他教的……
咻一聲
羽箭直直射出……
片刻後,圍觀的眾人發出鋪天蓋地的熱烈叫好聲
“正中靶心!”
“不愧是皇後娘娘”
“娘娘,巾幗不讓須眉啊”
……
許華瀅溫如燕的手都要拍紅了,而這邊的動靜也引起了皇帝那一行人的注意。
祁景珩自是讚歎不已,皇後不愧是被沈家和王家打小就精心教養出來的貴女,歌舞詩書暫且不提,這射箭竟也這般好?
有一郡王笑著打趣:“皇嫂這般人物,幸好是入了宮,若是嫁給其他人家,那皇兄豈不是要錯過這般絕代佳人了?”,
祁景珩眯了眯眼,笑得漫不經心:“無妨,先嫁給彆人也無妨,大不了……”
他瞥了一眼袁徹,
一字一句說道:“大不了,朕君奪臣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