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韋如霜這番話，蘇覓眼裡滾著淚，“媽咪。”
韋如霜嘴角牽起一抹溫柔的笑，抬頭從鏡子裡看她，“在媽媽看來，我的寶貝值得一切最好的，所以，不管將來怎麼樣，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委屈自己？蘇覓曲起手指，“好，我答應你，媽媽。”
“那就好。”
韋如霜拿出一個珍珠發卡固定已經盤好的頭發。
“可以了。”
“媽媽還給你準備了頭紗，戴上就更完美了。”
蘇覓看著媽咪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個搭配婚紗的輕薄頭紗，眼看就要往她頭上戴。
蘇覓連忙製止，“媽，不用了。”
“為什麼？我看現在很多年輕人領證都興這麼打扮啊。”
這戴上不得被肖玄瑾那張嘴埋汰死，主要是太浮誇了。
更何況，他們之間……跟普通愛侶結婚是不一樣的。
“算了媽，過猶不及。”
“真不要？”
“嗯。”
看媽咪終於放棄了，蘇覓這才鬆懈下來。
看了眼表，現在已經八點了。
估計肖玄瑾也要來了。
“媽，你去拿戶口本吧。”
“行。”
說完，韋如霜出去了。
蘇覓看了眼手機，還沒消息進來，肖玄瑾應該還沒到。
她下樓，坐在客廳等。
沒一會，韋如霜將戶口本給了她。
“寶貝，要不先吃飯，吃完飯再去。”
蘇覓正準備答應，電話突然響了。
看來電顯示，果然是肖玄瑾。
接起，他那邊隻有簡單兩個字，“下來。”
“嗯。”
蘇覓將戶口本放在自己的挎包裡。
韋如霜知道她要出門了，“要不你叫小瑾上來，一起吃完飯再去？”
蘇覓想到肖玄瑾昨天的樣子，應該挺急的，還是不要耽誤了，“算了，不吃了。”
“那你們領完證再去找地方吃飯吧，也好培養培養感情。”
培養感情？蘇覓搖搖頭，但還是應下，“嗯，好。”
走出客廳。
行至大門口，就看到還是昨晚那輛車停在那裡。
車前站了個男人，應該是司機。
蘇覓還記得他，五年前，就是他給肖玄瑾開車，他們有過一麵之緣。
隻是不知道他還對自己還有沒有印象。
見她出來，他躬身跟她打招呼，眼裡很平靜，“蘇小姐。”
“嗯。”
司機過去拉開後車門。
蘇覓走過去，就看到肖玄瑾坐在裡麵，身上是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腿上放著筆記本，還在劈裡啪啦打字。
看樣子就很忙。
蘇覓彎腰上車，司機將車門關上。
她上來後，肖玄瑾甚至沒給她一個眼神。
目光一直在屏幕上。
蘇覓也沒主動開口，看向窗外開始後退的蘇公館。
心想，還好沒戴那個誇張的頭紗，要不然更加尷尬。
畢竟看肖玄瑾的樣子，完全就是公事公辦的態度，沒帶什麼個人情感色彩。
也是，他們這樁婚事，本來就是一時興起的短暫結合。
司機開的很平穩，車內安安靜靜，隻有肖玄瑾敲鍵盤的聲響。
過了會，蘇覓還聽到他用熟練的英文跟那邊通話的聲音。
她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英文。
發音流利標準，周身透著股嚴肅一絲不苟的威壓。
這就是他工作時的樣子吧。
蘇覓側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彆開。
車子很快就到了民政局。
司機將車停好。
回頭說了聲，“少爺，到了。”
肖玄瑾輕輕應了聲，“嗯。”
蘇覓沒動，看著肖玄瑾將電腦合上。
然後像是這才想起車裡還有她這號人一樣，看了過來，“走吧。”
說完，開門直接從那邊下車了。
蘇覓也跟著推門，下車。
民政局這會剛開門，人並不是很多。
……呃，指的是結婚那邊人真的不多。
但離婚的隊伍已經排起了長龍。
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反差。
蘇覓看到肖玄瑾已經走在前麵，大步往裡麵走了。
她隻能趕緊跟上。
整個辦理的流程比想象中還要快。
包括拍照也是很快就拍好了。
本子蓋鋼印的時候，蘇覓還有些狀況外。
等到工作人員將本子遞到他們麵前的時候，蘇覓拿著手裡鮮紅色的本子，怔忡了片刻，隻覺得那紅色灼燙手心。
肖玄瑾拿著本子，已經大步往外走了。
仿佛隻是走個過場，結婚的不是他一樣。
蘇覓跟上，邊打開本子看了眼上麵的照片。
因為攝影師的要求，他們挨的很近。
紅色背景前，男人模樣冷峻，漆黑的眉眼自帶不怒自威的氣勢，但此時嘴唇傾斜起一個很小的弧度，像是在笑，但很不明顯。
蘇覓好奇，當時的肖玄瑾會是什麼心情，低著頭走，然後撞到了前麵的人。
很堅實的後背，蘇覓摸了摸撞疼的額頭，抬眼就看到肖玄瑾不知何時停下了，回首看她。
此時倆人已經走出了民政局，外麵豔陽傾灑，溫暖了他們之間的氣氛。
“不看路？”
蘇覓低頭一看，前麵有個很不明顯的台階，裡麵是個花圃，要不是肖玄瑾停下，她肯定要踩進去了。
這還是這一路，他難得主動跟她說話。
她低聲，“謝謝。”
肖玄瑾低哼了聲，“接下來，準備去哪？”
去哪……蘇覓一直覺得他今天應該會很忙，領完證就會走呢。
畢竟他一路上也沒閒過。
“你的工作忙完了？”
“工作沒有忙完的時候，但是今天要是把你丟這，也顯得我太不厚道了。”
他還有這種覺悟，剛剛看他的架勢還以為今天都不打算搭理她呢。
想到他們雖然現在沒辦婚禮，但已經算是正式的夫妻關係了，蘇覓還是覺得這一切來的太快了。
到現在她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那……要不，我們先去找個地方吃飯？”
蘇覓主動提議，早上出來的時候沒來得及吃飯。
肖玄瑾爽快答應了，“行，那走吧。”
倆人上了車，司機回頭問，“少爺，我們接下來去哪？”
蘇覓正低頭將那紅本子收進包裡。
然後就聽到肖玄瑾說，“問她。”
司機看向蘇覓，這會已經迅速改口了，“少夫人，您選個地方。”
蘇覓正在拉包身的拉鏈，聽到這個稱呼，頓了下，看向肖玄瑾。
看他麵色平靜，似乎已經默認了他手底下的人這麼稱呼她。
覺察到她的視線，他回問，“怎麼？江城不是你最熟悉嗎，問你不是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