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滑行起飛,一氣嗬成。
蘇覓視線往外看,蘇公館已經越來越遠了。
剛剛積攢的情緒沒控製住,眼角還是暈開了濕意。
肖玄瑾坐她一旁,自然感受得到她情緒變化。
隻不過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心裡是這樣想的,嘴上也不饒人,“需要我回避嗎?”
蘇覓吸了下鼻子,回頭,睫毛撲簌扇動,“什麼?”
“你不是要哭嗎?”
“不用,我已經好多了。”剛剛隻是一時情緒上頭,占了上風,緩一會就好了。
“這麼快就好了?”
他言語中都是一種局外人的口吻,蘇覓早已知道會是這樣,所以接受起來也容易,客客氣氣回答,“嗯,勞你費心了。”
肖玄瑾沒再說話,閉眼休息了。
蘇覓覺得這樣的對話也實在是寡淡,也許現在的安靜才適合他們。
頭往後靠了靠,也睡了。
……
下一站,他們要抵達的是盛國的約賽爾教堂,大婚的儀式也是在那裡進行。
這座教堂擁有千年曆史,建築風格為羅曼式和哥特式。
教堂內部全部用鮮花布置,有羅馬花柱和經典花翁裝飾,中古桌儘顯精致,壁畫搭配的渾然天成。
布置保持著經典莊嚴同時不失溫馨浪漫。
蘇覓抵達之後,就去休息室換了主婚紗,妝容也做了修改。
主紗是大拖尾的設計,銀白色為主調,蕾絲刺繡工藝,修身的公主袖和領口設計,凸顯曼妙身姿。
頭頂的皇冠鑲嵌了2199顆鑽石,每一顆都經過精心雕琢,錯落排列,薄如蟬翼的頭紗固定在皇冠之後,輕輕飄動,傾瀉而下,頭紗邊緣一圈閃耀的水晶星光熠熠。
儀式開始前,蘇覓跟父親站在後台等著上場。
“爹地,你緊張嗎?”
摸了摸父親微糲的手心,竟然有汗。
“爹地什麼大場麵沒見過,怎麼會緊張。”蘇博仁不肯承認,一如既往地神氣。
蘇覓不去拆穿他,“對……是我緊張,我說錯了。”
“你這丫頭。”
想到一會就要將寶貝女兒正式交給女婿,蘇博仁這心裡感慨萬千。
“卿卿,你會不會怪爸爸。”
“怪你什麼?”
“怪我這麼早把你嫁出去。”
“那當然怪了,爹地,要不你現在帶我走吧。”這話其實是蘇覓故意說的玩笑話。
蘇博仁一聽,果然吹胡子瞪眼的,“說啥呢,小瑾還在等著我們呢。”
聽到他提起肖玄瑾,蘇覓沒好氣哼的一聲,側頭揚著下巴,鼓著腮,“我看啊,現在在你眼裡,女婿比女兒重要。”
“我的乖乖,說什麼呢,爸爸當然最愛你了,可爸爸不能把你永遠留在家裡啊,你總要有屬於你的人生。”
說到這,蘇博仁摸了摸她的頭頂,“更何況,小瑾是個好孩子,爸爸放心。”
放心嗎?可是也隻有三年,三年後,她跟肖玄瑾的婚姻也要結束。
剛好這時眼前的門開了。
“爹地,我們該進場了。”
“嗯,走吧。”蘇博仁彎起臂彎等她。
蘇覓親切挽上他的手臂,倆人一起往裡麵走。
高跟鞋踩在軟綿的地毯上,一步步走向終點。
肖玄瑾站在終點處,換了身白色的西裝,難得見他穿白色,以往肅然冷凜的氣質揉合了幾分儒雅溫和,隻是站在那裡,都帶有從容不迫的貴氣,像是壁畫裡走出來的謙謙公子。
跟隨著父親的腳步,他們很快就走到了他麵前。
蘇博仁握住她的手,將她手放入肖玄瑾的掌心,完成交接。
“小瑾,卿卿交給你了,以後好好對她。”
“嗯,謝謝爸。”
蘇博仁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後下台了。
蘇覓的手被肖玄瑾隴緊,他垂眸看她,視野裡,她聖潔高貴,冷豔的五官因為婚紗的調和,多了幾分極致的神聖典雅之感,跟他年少時設想過的畫麵慢慢重疊,“很美。”
那是他期盼已久的美夢,也是他堅守多年的信念。
從一而終的夙願達成了。
可惜信念已殘,終究是黃粱一夢。
蘇覓看著他眼裡揉雜著頹廢繁雜的光芒,隻覺得自己好像無形中衝破了他心裡某處防線。
主動挽上他的胳膊,“我們走吧。”
牧師還在前方等著他們呢。
“嗯。”
在兩位牧師的見證下,他們交換了誓言。
互換戒指。
肖玄瑾將那枚鉑金鑽戒戴她無名指上時,低聲喊她,“蘇蘇。”
蘇覓恍惚抬頭,隻見他笑容很淺很淡,仿佛剛剛那一句隻是她的錯覺。
等到完成儀式,走出教堂時,外麵多簇粉白氣球同時被放飛,綻放在空中,四散的流光彩帶勾纏在他們身上。
蘇覓轉頭看肖玄瑾,他正仰頭看著天上的氣球,神情冷峻,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向他無名指上的戒指,跟她手上的出自同款,緊密地連接著他們現在的關係,像是無形的橋梁,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
晚宴派對在愛爾華古堡舉行。
這裡也是肖家為他們小夫妻準備的一處新房,今晚就在這裡落腳。
蘇覓換了身酒紅色魚尾禮服裙,造型師將她的頭發,分成斜分往後攏,低低盤起,固定了一個精致的發髻,含蓄溫婉。
她從化妝間出來後,就看到肖玄瑾倚著牆,身上換了身絳紅色絲絨宮廷風格的西裝,色調偏暗,讓他的氣質都收斂了幾分,沉重了些。
蘇覓還沒走近,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今天午宴敬酒的時候,他似乎就喝的有點多了。
明明可以少喝的,他自己不克製。
但蘇覓也知道,他酒量很好,沒那麼輕易醉。
高跟鞋踩在光潔透亮的地板上,“噠噠”的聲響,她上前站他對麵,“你怎麼過來了?”
肖玄瑾抬頭,掀起眼皮,漆黑的瞳孔在柔光燈下,鍍了層暖色,聲音酥啞,“完了嗎?”
“嗯,換好了。”
肖玄瑾低頭看了眼她身上勾勒著姣好身線的紅裙,“邁得開步子?”
蘇覓想想,這種魚尾裙就是要淑女一點,步子不能太大,因為膝蓋處收攏著。
“可以啊,我走慢點……”
話還沒說完,人就被一股力推到牆上,抬眼,男人已經凶狠壓了下來,氣息籠著她,動作不是很溫柔的吻她,掠奪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