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璋走上前去,在陳瑞祥的引薦下,拜會了眾位客人。

他見到翰林就叫學士,見到名士大儒就叫先生,見到有爵位的就叫世叔世伯。

總之,這些稱呼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在陳瑞祥的介紹下,眾人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少年和陳瑞祥並不是親叔侄。

不過四王八公間多有聯姻,說不得他們之間有什麼七扭八拐的親戚關係呢?

這孩子的詩詞寫得很是不錯,尤其是那首小詞,很讓承澤先生滿意。

小詞的曲牌是《西江月》。

詞中寫道:“滿飲一湖秋色,飽覽無儘天光。蓐收同我探秋陽,濺起鎔金細浪。明日花開更好,今宵露宿何妨?金穀園裡踏搖娘,恰似春波樓上。[1]”

小詞清麗細膩,殊為出彩,難怪承澤先生喜歡。

而陳瑞祥他當然也不會隻誇耀賈璋一人的才華。

他把其他士子叫來,不就是為了防備賈璋他木秀於林,為人所嫉嗎?

若隻想捧著璋哥兒一個人,他又何必叫其他的士子一起過來呢?

既然把彆人拎上來打掩護,那就要把該給的報酬給足了。

這些年輕人受邀前來,哪個不是為了揚名呢?

難不成還真的會有人隻是為了逛園子來這裡的?

於是,陳瑞祥拿起了魁首董嶠的花箋,極力誇讚董嶠詩中的“雲破月”與“青袍”幾句風骨清標,用詞極妙。

又拿起了其他人的花箋詩稿,把他們全都誇了一通。

被邀請過來的士子們都很高興。

他們費儘心思吟詩作賦,不就是為了這一刻嗎?

日後他們出去也能說,某翰林/某先生在陳寺丞舉辦的藻園文會上誇過我的文章,進而宣揚自己的文名了。

陳瑞祥在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後,便把各色彩頭發給了這些被他請過來的士子學生。

這些彩頭,無非是玉佩名硯、湖筆徽墨、金銀錁子等物,雖不十分新奇,但是意頭卻是極好的。

發完彩頭後,陳瑞祥就讓他們這些年輕人自己下去玩了。

從陳瑞祥那裡離開後,賈璋便去找蔣鳳舉與葉士高他們去了。

可是,當賈璋按照記憶中蔣鳳舉的位置找過去時,卻發現蔣鳳舉的座位上空空如也。

隻有不久前被他派過來給蔣先生報平安的小廝黃柏在那裡等待。

先生他去哪兒了?

賈璋剛要問黃柏,就聽黃柏主動稟告道:“幾位大人寫完詩後不耐煩應酬,便約著一起去遊船了。”

“吳大人還說什麼‘滿船清夢壓星河’來著。”

“蔣先生讓我留下來,等哥兒回來給哥兒帶路去尋他們。”

賈璋聽黃柏如此說,便讓黃柏在前帶路。

主仆三人一起走到湖邊,賈璋隻見湖水之中明月皎潔,波光粼粼,或許這就是範文正公文中所說的“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道:“都是先生教導得好。”

蔣鳳舉卻搖了搖頭:“這都是你自己勤勉的結果,謝我做什麼呢?”

因為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回程路上也頗舟車勞頓,蔣鳳舉給賈璋放了一天假,讓他好生休息。

賈璋點頭應了,把蔣鳳舉送回後街蔣家後,才帶著雪檀黃柏兩個回到榮國府。

鶴鳴苑內,賈璋沐浴後換了一身雪青色家常衣裳。

待到頭發乾了,賈璋才讓紅杏幫他束發。

休息一會兒後,賈璋就出門去找父親賈赦去了。

而賈赦此時正在前院書房裡麵欣賞他的寶貝古董呢。

他這輩子也就這點兒愛好了。

或是在漂亮丫鬟中間倚紅偎翠,或是在名貴文玩身旁講古說今,總是能讓他感到快活的。

當然,他以前他還會乾一些倚仗自己的權勢強搶人家寶貝的混賬事。

但如今在賈璋的勸導下,賈赦已經把這些惡習改掉了。

賈赦他不喜歡出門,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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