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是沒什麼特彆的。”

霍雨浩熟練地翻轉著烤魚，笑嗬嗬地解釋道，“特彆的是烤魚手藝，就味道來說，保證物有所值。”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有些東西貴的有些不合常理，但就是抱著一種‘我倒要看看，這東西賣這麼貴，到底有什麼特彆的’心態，去嘗試一下。

當發現和便宜的其實沒什麼區彆的時候，才會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俗稱吃一墊長一智，但下次再遇到類似的事情又會再次去犯同樣的錯誤。

作為飽經社會毒打的中年人，那商販自認為是不會再上這種當的，但

但它實在是太香了。

看著那滋滋冒油，逐漸變成金黃色的魚皮在高溫下微微卷起，露出嫩白多汁的魚肉，商販猛地咽了一口口水。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眼前的場景變了，麵前的烤魚，那不是烤魚，而是自己暗戀許久，最後卻連告白都沒來得及，就從此消失在他的人生中的少女。

那翻轉的動作不正像是少女在他麵前翩翩起舞？

那金黃的魚皮不正像是少女的長裙？

那白嫩的魚肉不正像是長裙被微風吹拂，所不經意間展露出的白皙肌膚？

那是......那是他無疾而終的初戀啊！

甚至就連那烤魚的香氣，在他的腦子裡都變成了少女的芬芳。

書上說，初戀總是節製又青澀的，得不到結果的，但時隔幾十年，他似乎可以得到了！

就像是悟到了什麼宇宙至理一般，商販再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咬了咬牙，掏出一枚銀幣遞到霍雨浩麵前。

“我倒要看看你這烤魚賣這麼貴，到底有什麼特彆的。”

“......多謝惠顧。”

霍雨浩麵色古怪，想要抬手去接，又有些害怕地縮了縮手，猶豫了半天才從對方手中接過銀幣，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就從這個商販身上吸取到了色欲原罪

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麼鬼東西！？

我賣的不是烤魚嗎？

強忍著背脊處不斷攀升的寒意，他動作有些僵硬地繼續翻轉著烤魚，似是隨意的問道，“要辣嗎？”

商販閉著眼睛回憶了片刻，聲音已經帶上了一股沙啞且充滿磁性的調調。

“要一點。”

雖然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曾經他所暗戀的那個人，性格似乎也比較辣。

“……好了，小心燙。”

撒上最後的辣椒麵，霍雨浩賣出了第一條烤魚，將竹簽遞給對方後，他微笑著，不動聲色地擦了擦手，似是覺得還不夠，於是又重複了一遍。

金黃的油脂順著魚皮滴落，帶著誘人的香氣，看上去真的像撒上了一層金粉，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名商販，等待著最後的結果。

隻見那人剛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咬上了一口。

哢——

酥脆的魚皮在牙齒的咬合下發出清脆的響聲，帶著滾燙溫度的魚肉在舌尖跳動，每一次咀嚼都讓香料的獨特氣味在口腔中爆發開來，刺激著味蕾。

“啊......”

如同巨龍吐息，男人張開嘴，噴吐出灼熱的氣流，哪怕被燙的手舞足蹈，麵容扭曲，攥緊拳頭，也舍不得吐出口中的烤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