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快到中午時,傻柱將飯菜準備的差不多了,院裡桌子上也已經收拾利索,就等著上菜了。
這次滿月酒,賈家準備充足,傻柱也拿出本事,想要在院子裡鄰居麵前掙個臉。
兩口鍋,一個人在鍋台前轉悠,半晌午的功夫就搞出四個肉菜,四個素菜,兩個涼菜。
肉菜是白菜炒肉,蘑菇炒肉,小炒肉和水煮肉片,用小盤乘著。
素菜是辣白菜,乾餾土豆絲,蘿卜燉粉條,炸茄子,用大碗裝著。
涼菜是傻柱貢獻出來醃白菜,一大媽的醃蘿卜,兩個碟子裝滿。
最後是每桌一盆二合麵麵條,量大管飽。
從各家借的盆碗,一個個盛滿飯菜,就等著人來端上桌子,開席了。
中午,楊小濤在家裡搞了兩個肉夾饃,巴掌大的白麵饅頭在油鍋裡一烙,中間夾著半寸厚的脂渣,上麵又抹了一層郫縣豆瓣醬,夾了幾塊白菜葉子,吃起來滿嘴流油,香脆乾爽。
拿著一個小板凳,楊小濤就坐在門口,一手一個肉夾饃,身邊還擺著水壺,一邊吃著,一邊看著。
頗有村子放電影,看大戲的架勢。
中院,拚湊起來的五張桌子已經擺好,賈張氏看著時間不早了,就催促人幫忙擺菜。
有一大媽和二大媽幫忙,上菜也迅速,何雨水也過來端茶倒水,幾個人很快就將菜端上桌子。
賈張氏看著喜慶的氛圍,心裡的那點摳門也輕了許多。
原本算著一桌的成本在三塊錢以內,但做起飯來才發現,準備的食材根本不夠。
滿月酒按照習慣要吃麵條,所以原本上的窩窩頭被換成了白麵做的麵條,這就花了二十斤了。
考慮到不夠吃的,又加了些蔬菜,好在肉沒加。
不過桌上擺下了酒,這些算下來,一桌也有五塊多了。
五桌二十五、六,可是將成本提升了一倍啊。
好在,這些人來吃席,賺的也多,尤其是楊小濤的二十塊錢,那可是白賺的。
想到這裡,賈張氏也豁出去老本了,自家大孫子過滿月,就是要辦的敞亮。
讓那些歪瓜斜棗看看,她賈家就是豪氣。
另一邊,三個大爺見已經開始上菜了,便起身楊主位上走去。
當然,三大爺先行一步,來到一旁小桌前,整理一下衣衫,正襟危坐,而後從兜裡掏出一支鋼筆,隨後打開桌子上的紅皮本子。
“閻老西,你這生意做的可真及時。”
劉海中見此,打趣說著,閻阜貴也不惱,頭一抬,露出一副文化人的模樣。
“沒辦法,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您嘞,趕緊痛快地,我先給您把名字寫上。”
劉海中對這話很是中聽,這會一大爺還沒說話,這要是寫了他的名字,那可是第一個在這上麵留名的啊。
事事都拿來和易中海比較的劉海中,覺得這很有必要,隻有這樣,才能彰顯出自己在這大院的地位。
於是,想也不想,更來不及招呼一大爺,連掏出五塊錢遞給閻阜貴。
閻阜貴詫異,上來就是五塊錢,讓他拿多少?
心裡有些吃驚,但手頭上不慢。
“二大爺,劉海中,賀金五元!”
劉海中眼瞅著寫完,隨後高興的點點頭朝主座走去。
賈東旭連忙上前恭迎,一邊的賈張氏也露出了笑臉。
這時,一大爺易中海從懷裡拿出十塊錢。
“哎呀,要不說一大爺大氣呢。”
閻阜貴說著,卻是抬手將一大爺的名字寫在劉海中前麵,讓易中海滿是欣慰。
鬼精如他閻阜貴,哪能不留點後手?
在著劉海中的時候,就故意留出一點空白,為的就是討好易中海。
這樣倆人都覺得有麵子,倆人都不得罪還賺了好。
這就是算計的好處。
賈家人聽到易中海直接給了十塊錢,立馬從劉海中身邊走開,來到易中海跟前。
“師傅,快請,坐坐!”
易中海擺手,“你去忙就行,不是外人。”
賈東旭更是開心,卻沒有走開而是恭敬的將人迎過來。
劉海中低頭喝水,心裡不是滋味。
今天,又矮了一頭。
早知道應該晚點給的。
另一邊,閻阜貴將名字記下,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紅包,得意的放進箱子裡,隨後在劉海中後麵寫上自己的名字。
“三大爺,閻阜貴,三塊!”
這三塊錢,可是奔著小女兒滿月酒去的,反正也不會虧了。
要不然,他拿一塊都覺得心疼。
周圍人不僅沒有嘲笑,反而有些驚奇。
什麼時候閻老西不摳門了?
不管眾人反應,閻阜貴自覺得意,等著後麵人來。
賈張氏扒拉著手指頭算著,這三家人一下來,就是十八塊錢了。
馬上就要回本了。
看著周圍人,隻要大家都來,那就賺大了。
然而,前麵閻阜貴坐在那裡,左等右等,竟然沒有人上前。
奇怪的是,周圍人竟然漸漸散了,更是直接有人回到屋子裡,把門一關再沒出來。
閻阜貴沒有聲張,他隻是個記賬的,彆人來不來,他還真管不了。
主桌上,易中海看著忙完的傻柱,樂嗬的笑著,“柱子,你趕緊去後院,把老太太背來。”
傻柱聞言,笑著點頭,就要往後院跑,卻是想起來什麼,走到閻阜貴跟前,掏出兩塊錢,“三大爺,給記上。”
本來傻柱準備多拿點的,了今天自己出這份力已經對得起賈家了,何況還有兩塊錢的份子錢,算起來比起三大爺隻多不少了,
“好。”
“何雨柱,兩塊錢。”
三大爺拉著長調,聲音傳出,希望院裡的人快點過來,彆讓自己等太久。
不然趕不上熱飯了。
傻柱跑遠,閻阜貴繼續坐著,有些焦急。
眼睛掃過周圍人,這時候人更少了,隻剩下幾個半大孩子,看熱鬨的老婆子小媳婦,能當家做主的竟然沒看到一個!
閻阜貴突然想到什麼,也意識到怎麼回事。
回頭看著主桌上喜笑顏開的賈家人,突然有種看戲的衝動。
抬頭,對著閻解成招呼下,很快就在他耳邊嘰咕幾句,而後閻解成一臉困惑的走開,跟閻解放說道去了。
賈張氏聽到傻柱就給了兩塊錢,心裡頭不大樂意。
在她看來,傻柱沒啥花錢的地方,就應該多給一些,最少也得喝二大爺一樣,出五塊錢吧。
不過想到今中午都是傻柱的手藝,這點不情願也就埋在心裡頭。
沒一會,傻柱背著聾老太太從後院走來,易中海趕忙跑過來,一起將聾老太太扶到主位上。
“祖宗傳承,綿延不斷啊!”
“伱們賈家,算是有著落了。今後不缺上香磕頭的了!”
聾老太太笑嗬嗬的對賈張氏說著,今天這日子,好話說再多也沒人嫌棄。
“老太太,您是大院裡最尊敬的人,今天您來了,就是給我們賈家添彩啊。”
賈張氏笑著回應,易中海在旁邊幫襯著,“對啊,老太太這可是咱們院裡的寶啊,有您在,咱們院就有了定海神針,鎮宅之寶啊。”
說話間看著傻柱一臉憨笑的樣子,心裡滿意。
自己怎麼對聾老太太的,將來傻柱就能怎麼對他。
再有賈家幫襯著,即便老了也沒啥憂慮。
幾個人客套一番,隨後招呼著坐下,很快主位上就坐滿了人。
聾老太太坐在中間,左邊是易中海,右邊是賈張氏。
易中海往下是劉海中,閻阜貴(空),賈東旭,傻柱,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秦淮茹。
一桌十一個大人再加兩個孩子,有點擠吧卻分外和諧。
賈張氏坐好,而後看向旁邊。
瞬間,皺起來眉頭。
原本應該坐滿人的桌子,竟然空蕩蕩的,隻有幾個年輕小孩坐在那裡。
仔細一看,劉光齊領著劉光天和劉光福,哥仨占了一桌。
三個人圍繞著桌子已經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來。
更可氣的是,閻解成自己一個桌子,閻解放和閻解曠跑到另外一個桌子,另一邊何雨水自己占了一個桌子。
七個人,占了四桌。
“這,這是怎麼回事?”
賈張氏結結巴巴的說著,桌前眾人立刻看來,隨後順著目光看去。
易中海看了一眼,麵如沉水。
再看周圍人,這會兒功夫更是走的走,笑的笑,看熱鬨的有,但進場吃席的半個都沒。
易中海隻覺得氣上頭來,心裡自然清楚是那份子錢搞得鬼。
原以為看在自己麵子上,大家夥都能和和氣氣的喝個滿月酒,即便有人不來,那也能來一半人吧。
可現在,除了幾個他們三個大爺,其他人一戶都沒參加,這已經不是不給賈家麵子了,就連他這個一大爺麵子也掃地了。
易中海臉色鐵青,但考慮到最近時間自己的麵子被掃了好幾次,真要是犯了眾怒那就不是麵子的事了,這一大爺能不能乾還兩說。
所以就壓製著心頭憤怒,冷冰冰的坐在那裡。
身邊二大爺則是一副看戲的樣子,他和閻阜貴一樣,都是見不得易中海風光的人。
大院的人能落一大爺的麵子,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閻阜貴同樣低頭,心裡琢磨著去哪一桌,主桌上去了肯定吃不到多少,還是去何雨水那桌吧,她一個小姑娘家的,能吃多少?
剩下的,還不是拿回家。
三個大爺不說話,聾老太太仿佛進入賢者時間,耳朵不好使眼睛也有些發困,沒人管這事,賈張氏和賈東旭卻是急得不行。
沒人吃席,哪來的錢?
賈張氏呼啦站起來,看了一圈,眼睛瞪著周圍人,隨手指著一個老婆子。
“他二嬸,你們怎麼不來啊,趕緊來吃飯啊,都做好了呢?”
旁邊坐在板凳上的二嬸聽了卻是不動彈。
“哎呀,他嬸子,這不早上吃飯晚,不餓!”
賈張氏聽了氣結,不餓你也來啊,隻要給份子錢就行。
二嬸子不說話,賈張氏又看向一旁,“小石頭,叫你爸出來吃飯了。”
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摸著鼻子說道,“我爹去乾爺家了,不回來了。”
賈張氏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劉家媳婦,你家那口子呢?”
“賈大媽啊,我家那口子臨時加班,不來了。”
“啊,那你來吃吧,反正都是一家的,誰來不都一樣呢。”
“哎呀,我忘了家裡還燒著水,你們先吃,我一會就來。”
說完,轉身抱起孩子跑進屋裡。
動作行雲流水,絲毫不拖遝。
劉家小媳婦這一招也帶起連鎖反應,周圍幾個看熱鬨的小媳婦紛紛領著孩子往家裡走去,根本不給賈張氏開口的機會。
“你,你們,你們~~”
呼呼呼
賈張氏喘著粗氣,一旁的賈東旭麵色鐵青,抬頭看向關閉的房門,掄起一拳就砸在桌子上。
“不來就算了,老子他媽的不稀罕。”
桌子捶的震天響,手腕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