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剛過，一切照舊。
工人開工，學生上課，為了生計，為了建設，眾人收拾心情，投入到時代洪流中。
天有些陰沉，北風留下的尾巴讓來往的行人縮了縮脖子，緊了緊衣服領子。
閻阜貴拎著布兜，裡麵裝著新下發的辦公用品。
不過，此刻的閻阜貴臉上並沒有笑容，相反有些嚴肅。
碰到相熟的人，也隻是勉強笑笑，然後低頭走路。
從學校裡回來，在他的兜裡，盛著一份文件。
這是校長找他，讓帶回來送給楊小濤的。
文件沒有保密，路上閻阜貴就打開看了一遍。
隻一眼，就覺得渾身難受，然後走了一路，難受了一路。
文件內容不多，就是準許楊家莊小學通過紅星小學購買學習用品，包括書本、課本、粉筆、紅領巾等教學用品。
同時，下麵還有一比上麵下發的補貼，500塊錢，會在學校建成後，和書本一起發放。
後麵附帶著一份嘉獎，大體意思就是感謝楊家莊能夠積極配合國家教育建設，鼓勵楊家莊辦好學校，為國家培養人才。
這500塊錢就是上級對楊家莊做出第一步的支持。
至於後麵怎麼樣，就需要楊家莊自己想辦法了。
這年頭，老師也是稀缺資源，隻能集中在公辦的學校。
當然，公辦的就那麼幾個，大部分都是民辦教育，所以對教師的能力要求並不高。
但這些地方往往都是條件艱苦的，教師也是人，也要養家糊口，所以，想要找個老師也不容易。
這點，閻阜貴心理清楚，但跟他沒關係。
他不可能到鄉下去教書，單單這城裡人的身份就放不下。
可他依舊心理癢癢，那可是五百塊錢啊。
楊家莊小學什麼鬼？
民辦小學，能不能請得起老師還不知道呢。
若是真有老師，那這500塊錢豈不是城裡囊中之物？
閻阜貴心理難受就難受在這，自己不想去，又不想讓彆人白撿這500塊錢，妥妥的嫉妒心。
一路走回四合院，閻阜貴整理心情，準備去楊小濤那裡。
不論如何，在這四合院裡，楊小濤現在就是他們家的‘金主’，每次都能從他那裡換取35斤粗糧，這讓家裡越來越大的胃口得到了滿足，幾個小的不用半夜起來喊餓了。
邁步走到中院，水龍頭前傻柱正在拾到魚，一旁的何雨水看著小當跟著棒梗玩，五歲的棒梗長得虎頭虎腦，到是小當有些瘦小。
何雨水看著小當，感覺就跟自己小時候似的，眼睛裡透著喜歡。
房門打開，秦淮茹端著盆子走出來，看著傻柱正在收拾魚，眼睛一眯就來到水龍頭前。
“秦姐，真勤快啊。”
何雨水率先開口，傻柱也抬起頭，立馬露出笑臉。
“這不天暖和了，準備洗刷洗刷。”
秦淮茹說著將盆子放在水龍頭下，水流嘩嘩流進盆子裡，人已經來到傻柱身邊。
“柱子，這是剛買的？”
“啊，是啊，這不雨水要去學校了，就買了條魚。”
傻柱感受著肩膀上的碰觸，看看左右然後笑起來。
“雨水也是有福氣的，有你這麼個疼人的哥哥，這魚看著可不小呢。”
傻柱聽到誇讚的話，立馬精神起來，嘴角更是扯到耳根，“不大，才四斤，不過這魚刺少，紅燒吃著正好。”
“果然還是柱子你會做飯，趕明我得去你呢拜拜師，學兩手。”
“伱可不要藏私啊。”
秦淮茹雖然手搓著衣服，但眼睛一直放在開剖的魚上。
“那可不行，這學兩手可得拜師，我可不敢收您當徒弟。”
“呸，誰稀罕給你當徒弟……”
兩人正說這話，前院處閻阜貴從外麵走進來，一眼就看到水池子裡的魚，趕腳走過來。
“呦，三大爺，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
“這不對啊，還沒到時間發糧食呢，這就空手來了？”
傻柱看到閻阜貴過來，臉上沒有好顏色，開口就嗆起來。
閻阜貴也不生氣。
自從跟楊小濤兌換糧食後，院裡不少人都在說他閒話。
尤其是傻柱，這家夥和楊小濤不對付，懟起他來更是每個輕重。
閻阜貴自然不會跟他計較，甚至一大爺找過他，他也給軟刀子懟了回去。
不去換點糧食，一家人喝西北風啊。
“看你說的，這大院我還不能來了是吧。”
“傻柱，你這魚可不小呢，碰到啥喜事了？難道是有對象了？”
閻阜貴扶著眼鏡瞅了眼，隨後笑著說道。
心理卻是明白，就這傻柱能有什麼喜事？
找對象？嗬嗬
傻柱聞言，嘴一撇，知道這閻老西在嘲諷他，果然不是吃虧的主。
和他鬥嘴皮子，誰都甭想討好。
這可是寧可殺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的主。
“三大爺，您這是不會說話就彆說。”
“就我這條件，吃條魚還得分時候？”
“您呢，還是管好你們自家的就行，彆到時候領來女孩，一看是個老摳，嚇得不敢進去。”
傻柱嘴上損，閻阜貴氣的臉色都變了。
旁邊的秦淮茹見倆人又吵吵起來，連忙在一旁打個圓場。
“三大爺，看您這樣子還沒回家就過來，是有啥事不是？”
“看看看，還是人家淮茹懂禮貌，尊老愛幼，傻柱你可得好好學學。”
閻阜貴借坡下驢，撇了眼傻柱，說教幾句，低頭就拍著兜子說道，“這次來還真有事。”
“這不，我們紅星小學的校長委托我……”
隨即，就像兩人說了起來。
就在閻阜貴跟傻柱幾人說話的時候，楊小濤仰頭躺在椅子上，滿臉的無奈。
就在剛才，忍了好久的楊小濤終於還是沒忍住，選擇了係統升級。
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升級，主技能鉗工直接升到了七級。
也就是連升兩級。
之所以會出現這種情況，還要從上次升級後說起。
五級的時候，楊小濤就發覺係統給的東西打了折扣，心裡也有些猜測，卻沒有實質的證據。
但在半年後，學分提升到一萬時，係統的提示聲突然響起來。
當時楊小濤頓時懵了。
為什麼，因為不合常理啊！
三級的時候2000，四級的時候5000，五級的時候學分8000，這六級怎麼也得一萬多啊。
這種比例不對啊。
楊小濤沒有急著提升等級，在思索片刻後，才意識到，這係統獎勵的東西打了折扣，所以升級需要的學分也跟著打了折扣。
就像五級的時候，按照升級的規律，起碼要9000學分才行，甚至一萬都可能。
但五級隻要了8000學分，所以給的好處就1000塊錢，彆的沒了。
這樣看來，六級需要的學分應該在一萬二到一萬五左右，但現在一萬學分就達到要求，不用想，那獎勵肯定又得打折。
所以，半年前楊小濤就沒有選擇升級，心想著過了這陣會不會變好，反正學分沒有保質期。
拖拖拉拉，又是半年時間，到了現在，沒想到積攢的學分竟然滿足升七級了，這讓楊小濤更加無語。
這是係統催著他趕緊升級啊。
將手頭上了《機械原理與構造》放在一旁，這本書他已經翻爛了，裡麵的東西已經了若指掌，若是用係統給出的學分來判彆，那就是達到融會貫通的階段。
這幾年，楊小濤也摸索出來學分獎勵的規律。
就是讀書的掌握程度也跟學分掛鉤。
起初囫圇吞棗式的讀書，隻能獲得1~10點學分，後麵熟讀10~50點學分，精讀50~100點學分。
再往後，就是高層裡的閱讀理解，達到熟記於心的層次，可以獲得200左右的學分，達到了若指掌的，會有300~500點學分，最後就是融會貫通，有1000左右的學分。
當然，高層次的閱讀同樣跟書籍的質量有關。
一本低品質書最高提供100點學分。
而一本高品質書籍，卻擁有無限可能。
楊小濤讀了這幾年書，融會貫通層次的也就兩本。
一本就是站在的《機械原理與設計》，還有一本是三年前讀過的孟德爾遺傳定律的論文。
那次，為了雜交玉米，可是花了大力氣，下了苦功夫。
兩本書給楊小濤帶來的學分也是不同，孟德爾的隻給了一千學分，但這本機械原理與設計，明顯比孟德爾厚多了，直接給了一千五。
比起掌握英語來的都多。
正因為如此，楊小濤才用一年的時間，攢夠了兩萬五千學分。
看著麵板上的學分，一長串的零，滿滿的自豪感。
但現在，聽到係統提示音的楊小濤，還是決定升級吧。
按照現在情況，繼續等下去，也不會再改變。
還不如早點用了。
反正早晚都是一刀。
隨後，係統提示音響起後，楊小濤就看到一年的辛苦，一朝淪喪。
效果就是，楊小濤的腦海中多出一堆經驗，這些經驗如同連串的記憶，一幅幅畫麵快速在腦海中穿梭，隻是一瞬間，就將閃過的畫麵記住。
而上次出現身體抖動的現像，這次更加強烈。
尤其是雙手，更加靈活的產生律動，而大腦對雙手的感觸也更加清晰。
仿佛雙手就是一把嚴密的遊標卡尺，那種感覺，就是對的。
短短一分鐘，楊小濤從抖動中恢複過來，這才發現貼身的秋衣已經被汗水打濕，額頭上也是冷汗。
楊小濤起身活動筋骨，然後找來乾淨衣服換好，這才查看係統升級後的獎勵。
“果然，跟預想中的一樣啊！”
楊小濤仰頭苦笑。
升到鉗工六級，獎勵1500元。
升到鉗工七級，獎勵2000元。
然後，就沒有了。
隻有錢，和鉗工經驗。
“算了，國事艱難，國運如此，係統也要因地製宜，委屈求全啊！”
對此，楊小濤看的開。
當然，看不開也沒用。
起身，準備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