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時間悄悄溜走。
咕咕咕咕～
肚子一陣響動，胃裡傳來強烈的抗議，讓楊小濤回過神來，視線從書本上離開。
實踐再次證明，用腦過度後，肚子會餓的。
學習，也是個體力活啊！
搖著頭活動脖子，又用手搓臉，打了個哈欠，整個人清醒許多。
正要伸個懶腰，手臂還沒舉起，楊小濤才注意到身旁坐著一個女孩。
一米五的桌子，兩人距離不超過半米，楊小濤側頭打量時，女孩也感受到旁邊的目光，抬頭嘴角向後勾起，無聲的打個招呼，而後繼續看書。
隻是一撇，楊小濤卻是眼前一亮。
瓜子臉，大眼睛，兩條烏黑的辮子，上麵用紅繩紮著，看向他的臉上帶著和旭的笑容。
雖然隻是一瞬，卻讓楊小濤如沐春風。
這個女孩，我見過。
心底裡，荒唐的一句話讓楊小濤自己都覺得好笑。
他又不是賈寶玉，麵前的也不是林妹妹啊。
抬手看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周圍空出許多位子，楊小濤打算找個地方吃午飯。
為了省時間，楊小濤可是準備了飯盒來的。
起身，來到古師傅的跟前，要了點熱水，隨後走到旁邊的桌子，將鋁製飯盒取出打開，露出裡麵盛好的蔥油餅子，下麵還有兩片火腿腸。
旁邊，還有兩個油汪汪的煎雞蛋。
誘人的香氣，瞬間勾起饞蟲，咕咕的聲音，更歡了。
楊小濤拿起煎雞蛋先咬了一口，壓下饞蟲。
又從空間裡取出一個鹹鴨蛋，輕輕嗑皮，楊小濤用筷子挑一塊蛋清，塞進嘴裡，鹹的香的一瞬間填滿嘴巴，如同覓食的鬆鼠，鼓囊囊的咀嚼著。
咕嘟
一口咽下，餓肚子的聲音還在響著，楊小濤趕忙再啃兩口。
一個蔥油餅吃完，可聲音不僅沒有壓下去，反而不斷傳來。
拿起水壺喝兩口，這時，楊小濤才意識到，這聲音不是自己的啊。
在小薇的幫助下，楊小濤的身體各方位素質超於常人，這視力和聽力也比普通人敏銳。
聽到聲音，左右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剛才座位上的女孩一手捂著肚子，腦袋撇到一旁，從變紅的耳朵上可以看出，聲音就是她的。
楊小濤也有些不好意思，隨即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儘量壓低聲音，不引起女孩的注意。
好在周圍沒幾個人，距離的也遠，倒是沒人注意到這裡。
可這餓肚子豈是腦袋能夠控製的？
女孩越是用力捂著肚子，咕咕的聲音就越響亮。
而此時，楊小濤從側麵打量女孩，心裡越發肯定，這女孩絕對見過。
不是因為女孩長的漂亮才記在心上，而是腦海中固有的印象。
就是想不起在哪裡！
既然眼熟，楊小濤便想探個究竟。
但他又不敢明目張膽的過去，一來怕被誤會，這樣是喊一聲耍流氓，哪怕來這裡的都是文化人，也要被人一陣追打。
甚至，後麵想再來圖書館，就得老黃曆了。
想了一會，楊小濤將飯盒合上，起身回到原先的座位上。
女孩有些局促，想要起身離開，不置於太尷尬。
哪知還不等女孩起來，楊小濤就將飯盒放在她的麵前。
女孩詫異，羞紅著臉看了楊小濤一眼。
“那個，不好意思打擾你看書了。我”
楊小濤被這一眼看的手足無措，原本想好的說辭忘的一乾二淨。
眼睛看向女孩的臉，一瞬間被驚豔住。
瘦削的鵝蛋臉上帶著紅暈，渾身有股溫婉的讀書氣質，或許不是最美麗驚豔的，卻是最吸引人的。
“沒，沒關係！”
見楊小濤隻看著她，女孩有些慌張，加上先前出醜了，耳根子又紅起來。
聲音很輕，很緩，很溫柔。
聽到回話，楊小濤很快恢複過來，知道這樣瞪著女孩看有失風度。
恢複平常後，智商上線。
可就在楊小濤準備開口說話時，邀請女孩一塊吃的時候。
女孩卻是站起身來，將耳邊的發梢抹到耳後，把書抱在懷裡，離開桌子。
快走兩步，一身淡綠連衣裙如同綻放的荷花，隨身搖動。
隨後放緩速度，身體挺直，又如驕傲的蓮花，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一步一步往外走著，沒有絲毫慌亂。
女孩離開走遠，楊小濤這才回過神來。
啪
拳掌相擊。
“魯莽了啊！”
楊小濤看著消失的倩影，無奈自嘲。
這年代，男女之間的事比後世要矜持多了。
即便是結婚後，兩人走在路上都會刻意的拉開距離，沒結婚的小姑娘更是離著男孩子遠遠的。
當然，性格奔放的也有不少。
這點，楊小濤在當老師的這段時間裡，深有體會。
班上那些十一二歲的小屁孩，尤其是男孩子，根本不敢向女孩說話。
說句話，都會被集體嘲笑。
弄得楊小濤都看不慣，男孩子，扭扭捏捏的，還不如女孩大氣。
飯盒打開，楊小濤拿起油餅吃起來。
心裡頭的倩影被隱在心底，楊小濤吃完飯，繼續看書。
下午四點，楊小濤將書本合上。
這本關於機械材料的教材，比起基礎的理論設計更加深奧，看了一天，也就懂個皮毛。
想要繼續研習，還需要花費些時間。
將書合上，楊小濤閉閉眼睛。
“看來，得強吃了。”
楊小濤心理想著。
所謂強吃，就是楊小濤學習的一種方法。
隨著身體素質的提升，楊小濤的記憶也越來越強。
加上學習英語的經驗，就有了一套特殊的讀書學習方式。
不管看的懂不懂，先背過再說。
背過之後，在一點點吃透消化。
甭管彆人理不理解，楊小濤覺得這套對他很管用。
拿好東西，背上包，又去書架上抽了幾本關於文學的書，這才走向圖書管理處。
“古師傅，這幾本。”
喝著茶水的古師傅拿過來，在本子上登記完，讓楊小濤簽名後，一旁問道，“還沒來及問，你論文咋樣了？”
“還能咋樣，沒看上唄。”
“啥論文，給我瞅瞅？”
“下次，我拿副本給你看。”
“行，快走吧，這天要下雨了。”
“好，走了。”
轉身離開圖書館，抬眼看向陰沉的天空，楊小濤往四合院走去。
回到家裡，就看到周鵬在院子外和旺財玩鬨著，楊小濤趕忙進屋，將周鵬叫進去。
放下書包，拿出水瓶到了杯水，又拿出兩個蘋果，遞給周鵬。
周鵬也不客氣，拿起來哢哢的啃兩口。
“濤哥，上次伱跟我說的事，有眉目了。”
楊小濤坐在一旁，“啥情況？”
周鵬將蘋果咽下，隨後開始說起這幾天的調查。
有護廠隊這個身份在，巡查的時候，廠子裡的一些地方也能隨意進出，也能從保衛科裡探聽著風聲。
這次，也是跟著保衛科的人執勤，無意間聽到的事情。
原來那錢一星進入保衛科是走的李副廠長的路子，具體兩人什麼關係，這點不清楚。
而且周鵬還知道，李副廠長的背後是部裡麵的一個大領導，也就是軋鋼廠頂頭上司的上司。
當然，可能不是直屬的，但也代表著地位不小。
在四九城能夠成為軋鋼廠頂頭上司的，都是在部裡麵掛號的，能夠成為頂頭上司的上級，更是在最高層裡有名字的。
李懷德就是娶了這大大領導的女兒，當了上門女婿。
彆看是上門女婿，這也要分人。
同樣是上門女婿，二大爺家的劉光齊就混的不咋地，影視劇裡還想著回來沾二大爺的光。
可李懷德這人，不僅是上門女婿這麼簡單。
這家夥有城府，有手段，懂得趨炎附勢，懂得審時度勢，雖然貪財好色，卻辦事不留把柄，很難讓人抓住尾巴。
這也是他一路平步青雲的緣故。
楊小濤意識到，李懷德這家夥的背後靠山很硬，硬到想要搞定李懷德，一般的手段可能不起作用。
除非像對待錢一星那樣，使用超常規手段，讓人摸不著頭腦。
但這隻是最後的方案。
起碼，現在他與李懷德還沒有直接衝突。
不管他貪財也好，好色也罷，隻要不惹他，楊小濤不會去管。
可要惹到了他，楊小濤不介意來一次意外毀滅。
隨後周鵬又說了些廠裡的情況，其中楊小濤聽了關於後廚的事，心頭有些奇怪。
後廚裡的事情，楊小濤還是知道的，畢竟院子裡就走後廚的人，還是心裡藏不住事那種。
哪怕楊小濤沒有刻意的打聽，但禁不住這家夥整天宣揚啊。
現在廠子裡吃的不好，許多工人都吃不好，對廚子的意見不少。
對此，後廚的人也是無奈。
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食材，他們是廚子，不是采購員啊。
想到這裡，楊小濤突然想起，錢一星當了采購員，後麵又是李懷德，而後廚正好歸李懷德管理。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隱秘？
不，是肯定有隱秘。
楊小濤想到李懷德表現出來的貪財好色，要是對後廚這塊沒啥手腳，打死他都不信。
可這事到現在都沒人發現，那就是問題了。
傻柱雖然缺根筋，但不能小看他的小聰明。
就傻柱這種在後廚裡精明的人，要是有啥事肯定能覺察到。
要想不被發現，除非不做，要麼就是有人給他們做掩護。
而且，這人還得是內部的人。
後廚的人！
楊小濤突然想起一個人命。
那人，也是李懷德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