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小濤的叫聲,徐老爺子隻是嗯了聲,也沒在意。
工作上的事,徐遠山很少跟他提及,估計這次來是湊巧了。
再說了,一個小輩,今天這場合犯不著。
徐老爺子沒當回事,但屋子裡有人還是想到什麼。
徐遠山的二姐,就湊到徐遠山夫人麵前小聲詢問。
“田妮,這小子不回是搞出玉米的那位?”
說話的人聲音很低,但很急切。
“嗯,應該是!”
兩人對視一眼,不敢再將楊小濤當小輩那樣不重視。
“也對,老三這家夥平常人看不進眼裡,能被他看重的,也不是一般人。”
倆女人說著,然後看向另一旁的一群青年男女,他們跟楊小濤差不多大,甚至還有的大出幾歲,但看看人家,那都是入了法眼的,將來隻要不犯錯,那絕對是穩步增長,前途無量。
再看看自己家的,唉!
“好,好孩子,有本事!”
徐老爺子客氣說了兩句,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今天來了,就留下吃頓飯,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好好聊聊,我們這些糟老頭子啊,都快入土了。就不給你們添堵了!”
徐老爺子說完,周圍四個老人都笑起來。
楊小濤這才打量,四個人中,一人沒有右手小臂,一人左腿空蕩蕩的,剩下的兩人臉上也是有著傷疤。
這是,老兵。
楊小濤心裡一緊,神態恭敬。
“爸,小濤可不僅僅是優秀工人!”
徐遠山突然開口,周圍的人再次看過來。
不遠處那些青年也都看過來。
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三叔竟然破天荒的誇了兩次,這年輕人,引起他們的興趣。
周圍人看過來,楊小濤感受到眾多目光皺起眉頭。
倒不是反感,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徐遠山這話啥意思?
“小濤還是拚刺楊的孫子!”
“誰?”
“拚刺楊?楊幺?”
徐老爺子沒反應過來,一旁坐著的斷臂老者陡然起來,隻是身體有些不穩當,身後的中年趕緊上去扶著。
楊小濤看過去,這人臉上激動有,欣喜有,還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不清楚這人是誰,為什麼有這麼豐富的情感,楊小濤看向徐遠山。
這家夥,不會是坑他吧。
“副隊,人家後人找上門了,可不敢吹牛了啊!”
這時坐在椅子上的斷腿老人開口笑著,話裡更多人揶揄。
“對啊,副隊,你那對頭的孫子啊,當心人家回去說了,這老臉可就掛不住了!”
有一人開口,然後幾個都笑起來,還是對著徐老爺子笑。
“笑什麼笑?”
徐老爺子臉紅,回頭看著楊小濤,“你彆聽他們胡咧咧。”
“我和你爺沒仇。反而是,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
楊小濤聽不明白,一旁站起來的老人開口解釋。
“我跟你爺一個隊的,還是我隊長呢!後來被拆分,就分開了!”
徐遠山在一旁介紹,“這是陳叔,你叫陳爺爺。”
“陳爺爺!”
“哎,楊隊有這大孫子,滿足了!”
陳老感慨說著,楊小濤也沒說跟楊太爺的關係。
反正,他是當親爺爺的。
陳老不理眾人,又問道,“你爺還好?”
楊小濤趕緊回答,“好,挺好的。”
“現在乾啥?”
“嗯,農場裡辦了所小學,在學校裡當校長。不累,就是閒不住。”
“嗬嗬,這老楊就會整活,就他那水平,也不怕把娃娃教壞了!”
徐老爺子嘟囔著,一旁的陳老不屑的說著,“你彆聽他胡說。他啊,當年沒贏了你爺,心裡一直隔應著呢!”
楊小濤好奇,還有這事?
那今天,真不應該來啊。
“胡咧咧,我那是沒贏嗎?”
徐老爺子不樂意的說著,隨即又陷入回憶,吧唧兩口煙杆,“當年我聽說有個拚刺刀厲害人物。”
“我呢,喜歡用大刀,就想去去比試比試。”
“結果,那一場,從早上打到中午,吃完飯接著打,大戰三百回合啊,那是打了個旗鼓相當。”
噗嗤
哈哈哈
幾個老兄弟亳不買賬的笑起來,“副隊,你這牛皮吹大了啊,還三百回合,你怎麼不當陽橋上吼一嗓子,嚇退曹兵三百萬呢?”
“就是,就是。”
陳老爺子被扶著坐下,卻是伸手招呼楊小濤,“你來這坐。”
“等會,喝完酒,你,帶我去找楊隊。我這一趟來的急,沒帶好東西,但就是想他們。”
見此,楊小濤從一旁繞過去,走到下方找個凳子坐下。
陳老打量一番,滿意的點頭,隨後向著眾人說道,“當時他們比的時候我在場,哪有什麼三百回合…”
“陳狗子,你要說我可不管酒了!”
徐老爺子好麵子,尤其還有一群小輩看著呢,當即威脅到。
“你看看,這不露餡了?”
陳老不在意,他們間多少年的感情了,會在乎這點?
“哼!不用你說,我來說。”
徐老爺子也清楚,這事要是不說明白,搞不好楊小濤回去問楊幺,到時候知道了更難看。
後麵小輩聽了趕緊豎起耳朵,就是徐遠山跟身旁的中年人也露出興趣。
“我當年,就輸了半招!”
“真要生死相搏,我沒一條命,他沒半條命。”
說的很簡單。
楊小濤卻是聽太爺說過,一招定生死。
還有一句話,一招鮮,吃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