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啥?還打仗嗎?”
將一塊肋骨咬碎,在嘴裡撮的一會兒,楊小濤看向不遠處的一個平台,上麵正是晚上看到的馬克沁重機槍。
高玉峰看了眼,“你不會以為這裡很安全吧。”
“難道不是嗎”這下輪到楊小濤詫異了,“周圍不都是農場嗎?難不成還有敵人?”
“怎麼沒有?”
高玉峰將骨頭啃的乾淨,又把一頭含在嘴裡,使勁咬爛,吮吸著裡麵可有可無的湯汁。
“前些年,還爆發過馬匪作亂呢。”
高玉峰說起剛來時聽到的,“再說了,這裡那麼大,看起來咱們的人不少,但一分散就落地的沙子,不起眼。”
順手在地上畫了兩下,“咱們這裡算是複地了,但就是這樣,你來的時候,路過的那個小鎮就是最近的人口居住區了。”
“在俺們那邊五十裡,還有一個農場。”
“咱門的農場都是根據水草位置決定的,不然也活不了人,種不了糧食。”
楊小濤這才清楚,並不是不想聚在一起,而是條件不允許啊。
“還有馬匪?”
“有。這個,算了,不跟你說了,反正你知道,有備無患就行了。”
高主任還是沒有說出現實,雖然現在這裡沒有,但靠近邊區的地方,總有些心懷鬼胎的破壞分子活動。
“哦。”
楊小濤應了一聲,繼續吃飯。
心裡頭再次刷新農場外的危險。
千裡之外,茫茫隔壁。
一處山穀裡,一群人在寒風中活動著。
這些人中有的穿著毛皮衣服,頭上戴著毛皮帽子,有的還保留著原來的服裝,看上去跟常軍的差不錯,隻不過更加破舊。
山穀外,兩個穿著軍服戴著頭盔的漢子端著槍,神情慵懶,並沒有當回事。
而在兩側,還有幾個隱藏的哨塔,隻不過裡麵的人同樣所在旮旯裡。
這裡地勢偏遠,人跡罕見。
就是他們自己走出去,也未必能夠找到人煙。
兩側山穀底部,借助山體豎起一排屋子,住著一群失去家園的人。
山穀中最大的一間屋子中,三個人分成兩撥坐在一起。
上首的位置是一個消瘦的中年人,頜下留著胡須。
身旁站著一人,頭上發絲翹起,中間位置光溜的,有點像兩個小翅膀。
此時兩人都緊張的看著麵前的女人。
女人穿著一身工裝遮不住凹凸的身材,歲月的痕跡也擋不住臉上的容顏。
那眉角間露出的姿容,年輕時候也是個風流女子。
如此女子,竟然穿過茫茫隔壁,準確找到他們這裡,不得不讓兩人感到吃驚。
“你到底是誰?怎麼會找到這裡?”
中年男人冷聲問道,若是女子不說出個所以然來,一定要她走不出這山穀。
女子颯然一笑,抬手將耳邊的發絲撥到耳後,露出手臂上的一抹圖案。
“我該稱呼您白司令,還是叫您白玉驊上校?”
女子聲音帶著一股江南水鄉的柔軟,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兩人麵色大變。
中年男子身後之人更是刷的掏出槍來,大步上前,“臭娘們,你到底是誰,不說清楚,老子現在就嘣了你。”
女子繼續笑著,“這位,應該是帶領騎兵奮勇衝鋒,第一個衝進敵軍總部的,鐵英少校吧。”
男子身體一緊,手上的槍都有些顫抖。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那要看你們是誰了。”女子戰起身來,毫不畏懼,“如果你們隻是一股土匪,那我就是一個普通的石油工人,今天就當是沒來過。”
“當然,你們也可以留下我,但我奉勸你們,最好不要那樣做。”
中年人也就是白玉驊麵色冷峻,盯著女人問道,“那要是不是土匪呢?”
女人笑了,走到屋子正中間,突然身體端直,右手抬起行禮。
“西北辦事處,蝴蝶,見過第六戰區,39軍,白玉驊上校。”
女人舉著手,就這樣看著男人。
良久,男人才慢悠悠的站起來,整個人歎息一聲,緩緩舉起右手,回了一個軍禮。
“蝴蝶,是你的代號吧。”
“是的,蝴蝶是,蜜蜂是,蒼蠅也是,有無數個我還在奮鬥者,所以白上校不必多疑,像我們這樣的人,不會說出真名的。”
“你為什麼能找上我們?”
一旁的鐵英突然開口詢問,雙方雖然確定了是自己人,但這些年他們可是躲得掩飾,雖然不少人進了隔壁開始種地,但這麼大的地方,隻要他們不主動暴露,想找到他們也不容易。
“找到你們,全都是我老師的交代。”
“你的老師是?”
蝴蝶看著白玉驊,眼中露出一抹悲傷,“正是您的表姐,王西芹。”
砰
白玉驊猛地坐回椅子上,“你,你說誰,誰?”
“您的表姐,曾經被稱為‘白的惡魔’的那位。”
“不可能,她,她早就離開了,早就坐船離開了,她怎麼會在知道這?不可能。”
白玉驊整個人都淩亂了,整個人都變得暴躁起來。
而在他腦海中,依稀還有表姐那微笑的樣子。
雖然外人都怕她,但對他這個表弟非常照顧。
“不,師傅一直沒有離開,當年她選擇放下一切,甘心平淡,在四九城裡安下家。”
蝴蝶仿佛回憶起往事,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