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易中海口中的罪魁禍首,正在車間裡走著,身旁跟著馬曉玲,手上拿著一個本子,很是認真的記錄著。
楊小濤看著這位大姐,一副學習寶寶的模樣也是無語。
本來他是拒絕的,但想到來一趟不容易,對方這麼好學,這裡的人又這麼歡迎他,也沒必要矜持藏拙,索性就在車間裡轉轉,遇到難題就解決難題,需要指點的地方也不會吝嗇。
不得不說,能夠來這裡的工人,技術或許比不上軋鋼廠,但精神上,奮鬥程度上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
或許環境的艱苦,更能磨煉出一個人的性格。
在這裡,隻需要一個口號,就能引起一群人響應。
隻需要一個任務,就能引來一群人完成。
這是一群物質匱乏但精神充實,內心豐富的人。
在這裡,他們可以為了任務加班,可以廢寢忘食,甚至沒人介意無償工作。
你要跟他們講什麼八小時工作製,什麼加班費,有償加班,估計這裡的工人敢把你轟出去。
為革命做貢獻,多麼光榮的事,還需要加班費?
什麼覺悟!
“這個部件,你是從這裡切入的,所以看起來左邊有些輕。”
楊小濤站在一處鉗工處,手上拿著安全帶的內輪指點著。
麵前的青年有些緊張,他隻是一名二級鉗工,做這個有些難度。
“若是換個角度,從這裡,這樣做.”
楊小濤開始現場演練,青年也放下緊張,目不轉睛的看著。
沒一會兒,楊小濤演示完成,青年的臉上浮現出激動。
“按我做的,試試。”
“哎,好!”
青年再次站上鉗工台,開始按照楊小濤說的加工。
楊小濤也在一旁不時指點下,很快,青年就掌握了技巧,一個比先前好多的內齒輪完成,實際測量數據跟標準數據緊差一點。
“好好乾,下次職級晉升要是靠這個,你就是三級鉗工了。”
“嗯,好好。”
青年更加激動,楊小濤卻是走向下一處。
“這個不要急,要在這的時候停頓一下.”
“這個地方要迅速,不要遲疑,你一遲疑就錯過了最好時機,做出來的就不順滑”
隨著楊小濤在車間裡不時的指導,在車間裡的名氣也越來越高,越來越受到工人的敬佩。
方圓不知何時出現在馬曉玲身旁,看著本子上記載的東西,神情凝重。
“感覺怎樣?”
馬曉玲頭也不回,看著楊小濤在那裡指點工人乾活,周圍更有人認真聽著,肯定的點頭,“楊廠長很和藹,不藏私,是個了不得的人。”
方圓點頭,“是啊,在軋鋼廠的時候,他所在的車間,一年,就成了優秀車間。”
“這就是能力,也是,心胸。”
馬曉玲點頭,看向楊小濤的目光更加熾熱。
“這樣的人,多以些,該多好啊。”
“放心,有了帶頭的,還怕沒有後來人嗎?”
“想想咱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生命,流了多少鮮血,可當初,沒有帶頭的那群人,大家都是迷茫的,都是一盤散沙。”
“但有了帶頭的,就不一樣了。那是,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
方廠長卻是一臉肯定的說著,麵前仿佛看到那些曾經衝鋒陷陣的同誌們,他們雖然倒下了,但卻是邁出了第一步,為後來人指明了方向。
有了方向就有了路,有了路,哪怕是趟,也要趟過去。
頭一次聽到自家廠長這麼著調的話,馬曉玲感覺有些很是詫異。
正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不靠譜的廠長,卻發現廠長看向楊小濤的時候,笑了。
不過這笑容中,多了一份,邪惡。
果然,下一秒廠長就走向正在講解的楊小濤,並在講完之後岔開話題。
“楊廠長,辛苦辛苦了。給這群不爭氣的講課,真是感謝你啊。”
方廠長握著楊小濤的手,隻是這次沒敢用力。
“您客氣了,我很喜歡這種氛圍,大家都在努力提升自己,都在進步,這種氛圍很好。”
“是嗎?那太好了。”
方廠長暢快的笑著,隨後神情一轉,“那個,楊廠長,有件事還是要麻煩你。”
說著還有些扭捏起來,那樣子看的楊小濤隻感覺到彆扭。
一個小姑娘扭捏的話那是看著舒心,可你一個糟老頭子來這一出,那就是糟心了。
身後的馬曉玲也不敢看這場麵,實在是,太顛覆廠長的印象了。
“咳咳”
“方廠長,有什麼問題,您就說,我能幫的一定幫。”
言外之意,幫不了的話,就沒辦法了。
“是這樣的,我們這有一台機器,前些年關係好的時候請了聯盟的專家來修理,結果對方鼓搗了一個周,愣是沒修好,還將部件拆下來,安不上了。”
“這些年一直在倉庫裡吃灰,我捉摸著您來一趟不容易,乾脆給我們瞅瞅,能不能修一修。”
方廠長笑著,眼神中都是期望。
楊小濤聽完後,看著方廠長,“方廠長,你不會是給我找個坑吧,這專家都搞不定的,你來找我?”
“您可真看得起我啊。”
“嘿,楊廠長,你聽我說完啊,這什麼聯盟的專家啊,後來我們打聽了,就是聯盟派來糊弄我們的,真的本事還不如您呢。”
方廠長說著,已經上前勾著楊小濤的肩膀,“這次就看看,能修就修,修不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楊小濤被方廠長拉著往外麵走去,恰好碰到王胡子。
“你們倆這是乾啥去?”
“首長。”
楊小濤趕緊將方廠長的手推開,“您找我?”
“嗯,你們這是去哪?”
“首長,這樣的,楊廠長來一趟不容易,我這有個東西讓他給看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