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紙給白組長送過去。”
“是!”
餘則成在紙條上寫下一個數字,遞交給跟隨的人員,隨即,帶人往下一家走去。
“田二牛,馬麗萍,馮衡,單權民.”
大隊部,牆壁前。
隨著白玲念出一個個人名,前麵數人迅速找到相應位置,然後在下麵用粉筆畫‘正’字。
看著又長又短的‘正’字,白玲的目光來回巡視,似要找到些許不同。
另一邊,楊小濤袁老師以及郝平川帶著人卻是來到了小坪村外試驗田。
站在田邊土壟上,放眼望去,那毀壞的稻田儘是寂靜和荒蕪。
從鎮上到這裡,這一路上楊小濤可是看過許多稻田,那些稻田裡禾苗長得翠綠,一簇簇,一層層,遠遠看去就跟一個個方格似的,彷如一副風景畫。
可眼前,數個稻田一片片的撲倒,周圍水稻田被毀,滿眼淒涼。
曾經茁壯的稻苗,現在成了狼藉。
地上鋪滿了被打散折斷的稻苗,一片片被磨損得毫無生氣,跟周圍的稻田比起來,就像是一張油彩畫被抹去一片,留出空白一般。
周圍站著幾名警衛,此時地裡麵,還有人在收拾稻田。
這些,都是雜交水稻的研究員。
袁老師站在一旁,悲傷難掩。
脫下鞋子,袁老師一步步走進稻田中,伸手撿起一株稻苗,原本翠綠的葉子粘上了汙泥,禾乾更是被踩斷。
袁老師伸手想要將折斷的禾苗歸正,可每次扶好之後,禾苗又會傾斜。
脊梁斷了,怎麼扶都沒用。
袁老放下這株禾苗,然後向著前方走去。
楊小濤將鞋子遞給郝平川,然後挽起褲腳跟在後麵,幾人沒有說話,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
跟著袁老師來到一處稻田,指著前麵一片狼藉的景象,“這裡,就是不育雄株的栽種區。”
“可惜!”
此時裡麵的學生見到袁老師來了,紛紛過來。
不少人臉上還帶著淚痕。
“袁老師,一株也沒剩下!”
領頭的女孩臉上沾著泥水,手上拿著兩株稻苗,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袁老師,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啊,這,這好不容易找到的,為什麼就給咱毀了啊。”
“是啊,為什麼,我們可是為他們好啊。”
“袁老師,餘華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對啊,餘華師兄好了嗎?安姐陪著嗎?”
一群人想不通,圍在袁老師身邊大聲問著,還有人關心餘華的安危。
袁老師看著眾人,隨即開口說著,“餘華還在醫院中,不過大夫說沒有事。”
“至於這什麼,我也不知道。”
說到這裡,看向一旁的楊小濤,對著眾人介紹道,“同學們,這位是楊小濤同誌。”
“也是我國第一位在基因雜交領域上,獲得外國專家承認的,並在國外期刊上發表論文的楊小濤同誌。”
“同時,也是咱們雜交水稻研究項目中的,技術組組長。”
幾人目光立馬掃向楊小濤。
對於楊小濤,同為雜交實驗的一員,對於楊小濤這名字可不陌生。
他寫的那片雜交玉米的論文就在他們研究所宣傳欄上貼著呢。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能將論文上的觀點和過程說出來,並且加以理解。
尤其是,安然跟餘華曾經去四九城聽過楊小濤的課,許多新奇理論更是倍崇。
“同學們,你們好。”
楊小濤露出和煦的笑容,看著麵前數人,年紀跟他差不多大。
“對於這個問題,我來給你們答案。”
楊小濤走到一旁,撿起一根折斷的禾苗,再次來到跟前。
“你們知道,若是這禾苗長成後,接下來,會怎樣嗎?”
“我們可以利用這種禾苗,與優勢禾苗進行雜交,從而獲得優勢稻苗,這裡麵,很可能就有我們需要的,高產水稻。”
“誰能告訴我,現在的普通稻田畝產是多少?”
楊小濤突然開口詢問,周圍人互相看看,最後還是最先說話的女孩開口,“楊老師,現在一畝好的水澆田能產三百多斤,稍差一點的兩百多斤吧。”
“好,不錯。”
誇了一句,楊小濤麵色變得嚴肅,“等我們將高產水稻搞出來,這產量,增加至少會百分之三十,甚至百分之五十,甚至翻一倍都可能。”
“那時候,種一畝相當於一畝半的產量。”
“不要覺得不可能,因為高產玉米已經證明了,畝產翻倍是常事。”
“而且在這基礎上,我們還可以進一步研究,培育出更好的超級水稻,到時候畝產千斤也有可能。”
“所以伱們覺得,這麼利國利民,這對革命建設有重要意義的糧種,敵人會放任我們做出來嗎?”
周圍人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憤怒。
“楊老師,他們太壞了,就是見不得彆人好啊。”
“這樣做,還是不是華夏人了,簡直就是一群忘本的畜生。”
“是啊,心太壞了,自己不要好,也不讓彆人強,我們民族就是被這種自私自利的小人帶壞了。”
幾個人破口大罵。
在他們想來,不論是立場如何,這對民族未來有意義的事情,不支持也就是了,怎麼能破壞呢?
楊小濤在一旁聽了,對他們的想法不做評價。
隻能說,太單純了。
“同學們,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
楊小濤止住眾人憤慨,隨後看著前方的稻田。
“我們現在需要儘快找到沒有被破壞的禾苗,哪怕隻有一株,也是希望。”
“對,同學們,趕緊找一下。”
袁老師反應過來,看向一旁毀壞的稻田,心裡升起一點希望。
“對對,我們去找。”
“趕緊找。”
隨著話音落下,幾人迅速散開向著幾處稻田跑去。
哪怕隻找到一株,就行。
楊小濤也跟袁老師分開,往一旁的稻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