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輕堅決不去小吊床睡,和夙辭擠大吊床。
夙辭奈何不了虞輕,擔心壓到她,讓虞輕躺在他身上睡。
“輕輕是本來就這麼小,還是遇到了什麼突然變成這麼小?”
夙辭特彆好奇,這麼小小的,他是第一次見。
虞輕淺淺翻了個身,緊了緊身上的紅色鬥篷。
她不怕冷,但風大。
“當然不可能本來就這麼小啊,你有見過除了我以外,還有彆的這麼小的嗎?”她又不是小精靈。
夙辭有些意外。
這麼說來,輕輕不是本來就這麼小,是不是意味著以後她會恢複正常?
可輕輕遭遇了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小?
他眉頭微皺,“那你是遇到了什麼突然變成這麼小?”
許是周圍很安靜,虞輕沒有趴到夙辭耳朵大聲喊,夙辭也能聽清楚她說話。
虞輕眨了眨眼,她說話聲音不大啊,哥哥能聽見她說話了?
她猛地坐起來,驚訝地看著夙辭,“你能聽到我說話了?”
夙辭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喃喃,“好像能聽到,你再說一句我聽聽。”
虞輕:“……”
能聽見也好,不用她費力大聲喊,虞輕重新躺下,翹著腿,望著漆黑一片的夜空,幽幽開口。
“我被雷劈了,然後就變成這麼小。”
夙辭:“???”
被雷劈?
這麼奇怪的事他還是第一次聽。
他嘴唇微動,見虞輕一臉認真,話到嘴邊的疑問硬生生憋了回去。
“怎麼樣才能恢複?”
虞輕翻身,趴在夙辭胸膛上,雙手撐著下巴看著他,長長歎了一口氣。
“不知道。”
到現在她也沒搞懂怎麼才能恢複正常。
她記得曆劫時是三年後突然就恢複了正常,至於是怎樣恢複的,不知道。
“可能要三年後才能恢複,你……會等我嗎?”虞輕認真臉。
夙辭彎唇一笑,小心翼翼地摸一下虞輕的頭。
“不管多久,都會等你。”
小小的也挺好的,去哪裡都可以帶著她,也不會有太多的人發現她的存在。
虞輕滿意地點點頭。
“不說了,我有點困了。”她掩嘴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睛。
夙辭躺在吊床上,垂眸看著躺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小小人,唇角上揚。
儘管外麵還在飄著雪,他有內力護體,不會覺得很冷。
前陣子因為一個人待在這裡太過無聊,他嘗試著不用內力,看看能抵禦幾日的寒冷。
誰知一個不小心,差點凍暈過去。
想著想著,他抬手擋住風口的位置,胸口的位置暖暖的,困意襲來擋都擋不住。
緩緩睡了過去。
清晨,藍色布隨著寒風飄揚。
虞輕揉著眼睛坐起身來,撐著下巴欣賞外麵紛飛的雪花。
片刻,她從夙辭身上輕手輕腳挪下去。
走到洞口,回頭看夙辭一眼,一溜煙跑了出去。
沿著昨晚晃悠的地方再往外擴展晃悠了一圈,回去路上看到一支被積雪壓斷的梅花,紮進雪裡隻露出一角。
她走過去,拔出梅花,小小身子扛著一枝梅花,一步一個腳印往雪洞方向走。
雪洞裡夙辭已經醒來,找遍整個大吊床,小吊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就是沒找到虞輕的小身影,整顆心空落落的。
坐在吊床上一動不動,像望妻石似的盯著洞口的方向。
她去哪裡?
還會回來嗎?
一個時辰過去,夙辭整個人蜷縮在吊床裡。
洞口方向忽然傳來一陣小聲響,他緩緩望過去。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支梅花,然後是一道紅色的小小身影。
虞輕扛著梅花來到夙辭身邊,坐在地上氣喘籲籲。
突然,虞輕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兩根手指摁著,整個人完全無法動彈。
虞輕:“……”
很快落在柔軟的掌心上。
“一大清早的,你跑去哪裡了?等你很久沒回來,把我嚇一跳。以後出去前,和我說一聲好不好?”
虞輕指著地上的梅花,“我給你摘梅花去了。”
梅花?
夙辭撿起地上的一支梅花,“這是送我的?”
“對啊。我還給你摘了果子,嗯……還在外麵,你放我下來,我出去拿進來。”
腳一落地,虞輕立刻跑出去。
夙辭垂眸看著虞輕送他的梅花,嘴角不自覺揚起。
雖然一看就知道不是剛摘的,但肯定是她努力扛回來送他的,還是很開心。
抬眸看到虞輕拖著一個袋子進來,夙辭連忙起身。
袋子裡裝著紅彤彤的果子,不是虞輕,是虞白在空間剛摘下來的,特彆新鮮。
可以放幾日,給哥哥留著吃。
第二日夙辭醒來,又不見虞輕的身影,整日和他玩各種捉迷藏,好在他昨日說過後,她會提前一晚跟他說明早會出去。
他不會阻止她出去,隻會叮囑她小心,然後安心等著她回來。
雖然不知道她出去都乾了些什麼,但每次從外麵回來都會給他帶東西,最少一樣。
這讓他很開心,覺得虞輕一直把他放在心上。
第三日,虞輕消失半日,在外麵晃悠了三日,已經將雪洞外的每個角落都走了一個遍。
這次拖回來一個大包袱。
夙辭已經習慣虞輕時不時帶東西回來,但她每次帶回來的東西都會讓他很意外。
看著大包袱,他滿心好奇。
“這次你帶回來什麼?”
虞輕努了努下巴,“你打開就知道了。”
夙辭依言將包袱打開。
裡麵有兩套乾淨的換洗衣物,用油紙包著的烤雞,一瓶藥以及一串鑰匙。
“這鑰匙……”
夙辭看著那串鑰匙陷入沉默,他不是沒想過離開,隻是心裡還期待著師父的解釋。
可他在這裡待了半年,師父沒來看過他一次。
也許他該為自己想想,想想要不要離開這裡。
“鑰匙是打開你身上的鐵銬的。”
為了找到這串鑰匙,她可花了不少功夫。
虞輕緩過來,拖著那串鑰匙,逐個開始試。
試了一把,打不開。
又試了一把,依舊打不開。
虞輕不信邪,越戰越勇。
夙辭就這樣靜靜看著她,沒有阻止,眸光明明滅滅。
不知道試了第幾把鑰匙,右手的鐵銬突然哢嚓一聲。
虞輕成功打開一個鐵銬,癱坐在地上不想動。
太累了。
夙辭垂眸看著被打開的鐵銬,扔到雪地上,突然開口,“輕輕,你相信我沒有殺人?”
虞輕抬眸看他一眼,不管怎麼樣,她永遠站哥哥這邊。
“我相信你。”
夙辭心尖微顫,眉眼低垂,嘴角緩緩勾起嘲諷的笑。
看吧,連一個才認識不到半個月的小小姑娘都願意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