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意觸碰(1 / 1)

那丹鳳眼直勾勾的盯著,柳葉眼也不動。

突然,那卷毛頭稍微側了一下,涼涼的鼻尖蹭過高挺白皙的鼻梁。

“做什麼。”薄唇輕啟,一股淡淡的熱氣帶著竹鹽的清香襲來。

雙唇張合無意間觸碰到那人水潤的唇麵,被觸碰的那人不僅不躲,還將下巴送上前。

於是兩人的唇結結實實的貼了一下。

那柳葉眼睜大了些,向後靠去,唇瓣粘黏分離。

可是雙腿作盤,一下子亂了重心,長長的發絲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墨弧。

那卷毛下意識伸手扶他,於是溫熱的大掌虎口掐住了緊實的薄腰。

十八歲的蔣霽,的確和十七歲不同。寬闊的肩膀,緊實的胸膛,飽滿的肌肉,謝意根本挪不開眼睛。

“先生。”蔣霽用力壓著嗓子,不讓聲音被聽出異常,“彆看了。”

那人這才回神,眼神竟露出一絲慌亂,四處亂看又撞進那雙丹鳳眼,深瞳裡翻湧著濃烈的欲色。

四目相對,越靠越近,長發偏頭躲過視線,發絲掃過另一人的唇瓣,惹得那人喉結吞咽一口。

“做什麼。”謝意聲音帶了薄怒。

蔣霽看著麵前發絲裡露出的紅透耳垂,再次靠近,跪坐在謝意盤起的腿前,將頭埋在了那人側過去的脖頸裡,輕輕嗅著那人體香,

“先生,我好冷。”

“冷就蓋著。”謝意反手扯出身後的被子,甩在了兩人身旁,“我去給你拿衣服。”

把那人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拍開,坐在榻邊緩了一下有些發麻的雙腿,下床去櫃子旁邊拿寢衣去了。

蔣霽拿著帶著先生味道的被子,遮住鼻子把自己緊緊裹好,露出一雙還帶著情欲的眼睛,盯著那人背影看著。

就像一條蛇,發現了自己的獵物。

寢衣被甩上床榻,那人去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身後皮膚摩擦布料的聲音傳來,不一會兒就停下來了。

“先生,小了。”蔣霽在床邊光著腳站起身,身上的衣服袖子和褲子都短了一截,把手張開給那人看。

“你愛穿不穿。”那人把杯子哐的一聲放在桌子上,“不穿脫下來,去客臥穿你的衣服去。”

“我的衣服爛了。”蔣霽聲音帶了點委屈,“那日化成蛇,撕爛了。”

“換好了便回你那屋裡睡。”謝意的嗓音變回一如既往的清冽,“彆在我這兒挨著時間。”

“先生不是答應我,今夜準我在這兒歇著麼?”蔣霽向前走了幾步,在謝意身後幾步停住。

“你既然變回來了,就自己回去睡吧。”謝意轉身沒抬頭,垂眸卻看見了那人光著的腳。

“為什麼?”蔣霽又靠近一步,“我不能和先生一塊兒歇著麼?”

“不行,自己回去睡。”謝意抬頭,透過那人肩膀看向窗上沿露出的月牙。

“可是我和先生都是男子,有什麼要緊的。”蔣霽向旁邊挪了一步,強迫柳葉眼與他對視,語氣裡有些不解和難過。

“……”

謝意轉身就走向門口,又停下來說了一句:“把你那腳擦乾淨再上我的床榻。”

主臥的門開啟又關上。

客臥的門開啟又關上。

蔣霽光著腳站在桌邊,嘴角卻浮上一抹淡笑。

月光下那人發尾聚尖帶著卷直到肩膀下一點,低頭認真擦拭著自己的雙腳,然後上了床榻。

香甜的味道從枕頭,被子一股一股傳來,蔣霽感覺身上突然變得好熱。

月牙慢慢從窗沿向下,此時已經在窗戶裡露出了整個身子。

壓抑的喘息聲從榻上傳來,被子中間一個山峰不停聳動著。

榻上那卷毛側著頭把臉半埋入枕頭中,隨著一聲帶著顫的吐氣。

之前用來給黑龍蛇擦臉的帕子遭了殃。

陽光透過窗戶曬到床榻上那人的臉,幾聲鳥鳴入耳。

蔣霽撐起身子,發現榻邊放了一身新衣服。

謝意買了燒餅,開門進院子,竹枝被風刮的擺了幾下,回頭,剛好看見蔣霽從二樓樓梯走下來。

合身的赤色鑲邊暗紋窄袖直裰,腰間配了個垂絲革帶。

身姿高挑,體態挺拔,墨發紅唇像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

門口那人撇開視線,“洗漱了過來吃飯。”

池子裡的魚躍出水麵又落下,發出‘撲通’一聲響。

蔣霽坐在亭子石凳上,一口一口的吃著燒餅。

“你再歇幾日,再回去上工。”謝意喝著竹葉茶,看著在水麵上沉沉浮浮的竹葉芯。

“好的,先生。”蔣霽抬頭看向對麵那人,定睛在高發頂上橫插的竹枝兒上。

“我不知道什麼你穿多大的衣物。”那發頂向下垂了垂,幾根碎烏發飄在了白淨的麵額上,“看來正好合身?”

“先生選的,就是極好的。”那小卷毛眯著眼睛,露出兩顆尖牙朝他笑了笑。

“那便再去給你買兩身,再做幾套。”謝意用指尖抹掉桌子上剛剛飄過來的竹葉,“過些日子天氣要涼起來了,你得有幾套可以替換的。”

蔣霽將手中燒餅兩口吃完,起身去擦了手,三兩步踏上了二樓,進了客臥。

不一會兒,亭子旁跑動的腳步聲傳來。那赤色身影拿著五個鼓鼓囊囊的錢袋,放到了謝意麵前。

“我做工得的工錢。”微風吹動著他卷翹的發尾,那少年露出白白的尖牙憨笑著,“一共七十六兩,之前和曹掌家投資船運,多得了些,都給先生。”

“以後得了工錢,都給先生。”那卷毛補充道。

“我要這些做什麼。”謝意用指尖推了推中間的錢袋,“自己留著吧,買點喜歡的東西。”

“先生給我吃住,還給我買衣服,我本就該給的。”蔣霽坐下,臉上露出正色,“以後工錢都給先生。”

謝意垂眸看著錢袋,這錢是那人在很多個幾乎悶熱到無法呼吸的日子裡,靠著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掙出來的。

“先生拿著吧。”蔣霽看那人沒反應,又輕聲請求道,“我也安心些。”

謝意拿起一個小一些的錢袋,放到了那卷毛麵前,“自己收著這個小的,用來買需要的東西,身邊不能沒有銀兩。”

其他四個錢袋被那修長的手指勾起,和那手主人一同離開了亭子,上二樓主臥去了。

那赤色身影亦步亦趨的跟著,手裡捏著那個小錢袋,美滋滋的。

謝意打開主臥櫃門,把那幾個錢袋和自己的布包放在一層,扭頭問門口站著那人:“你說你和曹金投資船運?”

“嗯嗯,曹掌家和一個航舵掌家有交情,給了他一條路子。”蔣霽認真回複,“那一代急缺水貨,也缺船航。掌家問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做,多少都給我算份,我便投了十兩,兩個月拿到手變成了二十兩。先生也感興趣嗎?”

“如此。”謝意又問他,“後來呢?”

“後來曹掌家說過一陣子可以大投,說不定可以賺個三四倍回來,叫我先考慮一下。”蔣霽進入主臥,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可是七月半那天,我身子不舒服,做完工隻……啊,對了!”

那赤色身影躥出主臥,客臥房門一開一關,又躥回來了。

“曹掌家和花姨,送我的禮物。”蔣霽抱著一個用布裝飾的精美方盒跑到謝意麵前,“說是什麼我娘生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日子應該給我的。”

“生辰禮,他們有心了。”謝意朝他笑笑,又看向方盒,“自己打開看了嗎?”

“沒有。”蔣霽搖了搖頭,“這個盒子好看,那日拿回來頭暈的很,但是想跟先生一起看。”

“看看吧。”謝意轉身坐到床榻上,蔣霽也跟著半蹲在他身前,把禮物放在他膝上。

方盒裡還用刻絲布巾包著,裡麵有兩個並列的玄色銀紋盒子。

左邊那個盒子裡放了一隻瑞獸玉扳指。

右邊那個盒子裡放了一對兒狼牙耳飾。

玉扳指是湖藍色的,上麵的瑞獸腦袋活靈活現。

狼牙耳飾牙根處用細金條穿過環繞,各自鑲嵌了一顆紅石,和蔣霽很配。

謝意盯著那狼牙耳飾,用指尖蹭了一下,問道:“你穿有耳孔?”

“嗯,”蔣霽抬頭,將一邊側臉遞給榻上那人,“之前有的,後來沒帶,有些愈合了。”

耳垂被微涼的指尖逗了一下。

蔣霽把臉轉過來,用手握住了那指尖,“先生幫我穿孔吧,我想戴那耳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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