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孽啊,冤孽啊!”侯夫人深深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了一句,“也罷,祖母就是豁出去這張老臉也幫你把這門婚事給定了。”
“外祖母此舉,我倒是認為有些不妥!”楚玉忍不住多了一嘴。
“哦?玉姐兒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
楚玉思考片刻,神情認真的看向她說道:“袁家若是堅決要解除婚約,外祖母以身份壓人,怕是會引起他們的抵觸,現如今,朝廷銀兩吃緊,各家都在進行捐贈,要我說,堂姐就應該以袁小將軍未婚妻的名義捐贈一筆銀子給朝廷,同時向外麵散播一些傳言,到時候袁家認也得認,不認也得認,就看姐姐能不能豁的出去了!但若是袁家因此而遷怒堂姐,那堂姐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
侯夫人有些不以為意地搖了搖手,“許久未見,果然是長進了不少,那袁家若不是個好的,當初我與你外祖父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他們家這是不忍心耽誤了華姐兒,可憐見的!”
次日,楚玉陪著林華坐在府裡準備的馬車,在離城門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此處正是朝廷募捐的地方。
車夫很是恭敬的低頭回稟,“兩位小姐,募捐的地方到了!”
綠竹掀開車簾探頭向外看去,隨後又將車簾放下,扭頭對著正坐在車裡的自家小姐說道:“姑娘,募捐的地方確實是到了!”
楚玉對綠竹點了點頭,示意知道了。
隨後從車廂裡下來兩個小丫頭,接著伸出手,小心的將各家姑娘攙扶下馬車!
城門捐款捐物的人排了長長的一條隊伍,不管是平民老百姓還是宗室勳貴,更或者是大小官員,都非常老實排著隊伍,邊上那滿滿好幾大箱子的銅錢,看的圍觀眾人很是咋舌。
隻不過此時大家的目光都不在銀錢上,眼見著從馬車上走出兩位官家小姐打扮的模樣,一位穿著素色衣裳,另一位居然穿著麻布孝衣!這就讓人很是驚訝了!
車夫早就淡定的看著他們離開,若說是剛上車前把他驚悚了片刻也就算了,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車,心情早已平複!他隻管乾好自己的活,隻要主家不虧待自己就行!
楚玉來之前還特意給林華準備了沾滿薑汁的手帕,生怕她沒眼淚水,不過被其拒絕了。
倆人手挽著手向前走去,沒走幾步路,就聽到一旁的人淚如雨下,哭聲悲切,仿佛要將心中的痛苦全部傾訴出來。
林華哭的悲痛不已,眼淚滴落在地,像是一串串晶瑩的珠子,閃爍著悲傷的光芒,圍觀的眾人越來越多。
本來人山人海的地方,此時也自動給她讓位置,很快就讓出了一條通道。
大家都毫不掩飾的指指點點。
“這誰家的?長的這麼漂亮,家裡是有人去世了麼?去世了竟然還有閒心來捐款?!”
“彆瞎說,沒看到那馬車的標誌麼?那是定遠侯府家的,他們家孫子輩,就一個嫡出的女兒!旁邊那個是楚家的那位!這兩位可是定遠侯府家的寶貝疙瘩!”
正在一邊記錄捐款數額的楚皓然聽到定遠侯府這幾個字,終於舍得把頭抬了起來!
他突然站起身來,伸手攔住了楚玉,“你來這乾什麼?你外祖母說你要在她那待上一段時間,感情就是讓你在外麵瞎溜達的?!”
隨後,又用手指了指林華,“還有你也是,華姐兒,不是姑父說你,沒事你好端端的穿什麼孝服出來?這是要咒誰死不成?!不像話!太不像話了!你祖母知道你這麼做嗎?!”
聽著一聲聲的指責,楚玉微微扯住林華的手,抬起頭,看著自己的渣爹,渣渣不說話,她還沒想起來,原主還有一份藏得很深的記憶,上一世也是這個時候,同樣是要募捐,渣爹在原主手裡騙取了大量的首飾珠寶,說是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即便他不能上陣殺敵,但也願意儘自己微薄之力報效國家!原主那個小傻子把自己的私藏都給了渣父,最後卻成全了渣爹和楚蓉這一對父女!大家隻知道楚府有一位庶女竟然把自己所有私藏都捐贈了出來,而作為嫡女的楚玉居然一毛不拔!原主那是百口難辯。
如今她來了,對方的那點小心思,還是做夢來的比較直接。
看到自己女兒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動,楚皓然瞬間覺得有些丟臉,語氣更加不愉的說道:“聽到爹爹說的話沒有?快和你堂姐回去,穿成這樣還出來嘩眾取寵,真是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
楚玉冷冷哼了一聲。
上輩子,原主所有的那些所謂的丟人現眼可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賜!
她隨即坦然的看了一眼渣渣,“爹爹,什麼叫丟人現眼?堂姐穿成這樣是外祖母默許的,你是在質疑她老人家的決定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還是閉嘴的好,省的惹人看笑話!”
楚皓然覺得這輩子都沒這麼丟臉過,恨不得當場就跟那後宅婦人學習,裝暈了事!
楚玉及時扶住了他,“爹爹,你可彆和家中姨娘似的,一言不合就暈倒,你既是記錄捐贈物資數量的官員,就要堅守自己的職責,可千萬彆擅自離守才好!”
圍著的眾人聽到她對自己父親說出如此忤逆不孝的話來,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沒想到楚家大小姐竟然這麼剛!
楚皓然看到同僚那些同情的目光,恨不得在原地挖個縫鑽進去得了,不過他依舊強撐著說道:“爹爹不想與你一般計較!你也長大了,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不是所有人都和爹爹一樣會無條件包容你的!你倒是說說,你們倆今日前來到底是乾什麼的?!”
他自認為這番話還能挽留一些顏麵,不過楚玉並不買他的帳,而是一臉漠然的看向他,“爹爹,你我不愧是父女,連想法都是出奇一致,至於你之前說的那些不中聽的話,女兒也同樣不跟你一般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