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楚曉正坐在屋子裡----愣愣地看著那張有些泛黃的圖紙發呆,明明之前還好好地,怎會突然就模糊了?
“曉曉,我收到消息,說是你大姐......”
林青雲突然推開屋門,曉曉手上的圖紙根本來不及收起來,就這麼被對方看了個正著。
隻見他呼吸驀然急促了起來,不敢置信的指了指那圖紙,“這是你娘親留給你的?能否給外公看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曉曉還是非常明白的。她默默的將圖紙遞了過去,心裡暗自想到:好在已經模糊了,否則--自己還有什麼價值可言?
林青雲見到覬覦已久的寶貝終於落到了自己手裡,激動的滿臉泛紅,他小心翼翼地將其打開,頓時,跟傻了似的,呆愣在原地。
“怎麼回事?怎麼會模糊不清?”
對於他的責問,曉曉並沒有什麼其他感覺,隻是輕聲細語的回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之前從姐姐手裡接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
這明晃晃的推脫,林青雲不是聽不出來。剛剛隻是覺得被戲耍了,這才沒有控製住自己的脾氣,此時的他---已經回過神來,在聽到又和楚玉有關時,自然而然的接過話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看來,她真是缺德事做得太多,所以才死的這般早。”
聽到這裡,曉曉呆呆的看著他那嘴巴一張一合,愣愣的問道:“外祖,你說什麼?誰死了?”
對於這種不識抬舉的外孫女,林青雲是十分看不上眼的,因此---他很是不屑的回道:“楚玉唄,還能是誰,不就是折騰出了一些稀罕物,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外祖父我吃過的鹽都比她吃過的米多,這下遭報應了吧。”
想到自己的來意,當即也顧不得其他,開始迫不及待的問道:“曉曉,我聽說,你大姐當初用一張雞蛋糕的方子換取了你三妹入族學的機會,那方子你知道不?還有啊~你大姐製作糖膏的過程你知道不?”
似是怕她不給方子,林青雲又故意哭窮,“不是外祖父逼你,實在是---最近家裡的一些產業,遭到對家針對,如果再不推出點新鮮玩意兒,林府危矣。”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對方的神色,看到她絲毫不為所動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果然,不是自己養的,就是不熟,給她吃給她住給她穿,還想怎樣?!
憋屈的是----自己現在還不能與其鬨翻,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和藹的繼續說道:“那陳少爺家,前些日子還來府裡透過口風,說是想求娶你,當時外祖舍不得你,想多留你幾年,就回絕了人家。”
好吧,這是威脅上了,自己為什麼跟他回江南,彆人不知道,這老匹夫會看不出來,既然大姐已經不在了,那自己用一下她的勞動成果---謀取自己想要的,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自己可是她的妹妹呢!
楚曉在心裡權衡利弊了一番,慢慢抬起頭,一字一句地回著,“雞蛋糕的方子我確實不知,但宛宛應是隻曉得,當初做這小玩意兒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打下手。至於糖膏,我也隻是聽了一嘴,那東西是大姐一個人在廚房裡折騰出來的,我和宛宛都不知道,至於原材料是什麼,待我成婚後,自然會告訴你。”
她完全沒想過,一句宛宛知道,會給宛宛帶去什麼,此時的曉曉,一心隻想著快點離開林府,投入良人的懷抱。
林青雲深深看了她一眼,這個外孫女像自己,永遠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一言為定。”
沒過多久,林青雲便踏出屋子,他從不會在此處多留,本就是各求所需,何必假惺惺的留在這兒交流所謂的感情?
他也從不會做無用功之事,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會。
對此,楚曉並不在意,在很小的時候,她便知道,想要什麼,隻能靠自己爭取,父母靠不住,姐妹靠不住,男人更靠不住!
她也不是非陳公子不可,隻不過--那人是她能接觸到的最佳選擇,隻有讓對方看到自己的價值,那人才會真正的正視她。
第一次見麵,確實心動過,可自來了江南後,他又可曾來探望過自己?不,一次都沒有!
所以說,男人都是一個樣,需要你的時候,把你捧在手心裡當個寶貝一樣,不需要你的時候,就棄如敝履。
林青雲做事就是有效率。
不過半月,婚期便定了下來。
終於能離開這令人窒息的林府,楚曉輕輕呼出了一口氣。
此時的她,還不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從一個火坑跳到了另一個火坑而已。
......
嶺南---俗稱蠻荒之地。
這裡的土著居民---生活的十分窘迫,不僅如此,這兒還瘴氣彌漫。
楚悅和宋氏剛到這個地方的時候便生了一場重病,或許是命不該絕,母女倆竟然都挨了過來。
可即便是這樣,她們依舊被分配乾苦力活,領頭之人並未見她們是女人---就起了憐憫之心。
這倆人在流放過程中就已經享受了各種‘特殊待遇’,因此---當即便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在見到她們爭先恐後的想要服侍自己後,領頭的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起來,新人就是‘天真’,這也是他爭著搶著來監督新人的原因。
給了她們一絲絲希望,再把她們狠狠踩在腳底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他早已知曉這倆人是母女,同時--也知道了所犯何事,在這個男子就是天的時代,領頭之人極為鄙夷這種女人。因此---他故意做出難以選擇的模樣,“這可如何是好,我隻能要一個。”
楚悅和宋氏聽到這話後,顧不上羞恥,直接毛遂自薦的起來,倆人爭到最後,乾脆破罐子破摔---直接上前勾引。
一旁‘觀戰’的男人---麵紅耳赤的看著這‘綺麗的風景’。
領頭之人看到後,心滿意足的大手一揮,“行了,行了,你們都跟我走吧。”
......
伺候完金主的母女倆---正在為自己在這流放之地找到靠山,感到開心不已時,就被人無情的拖出了屋子。
此時的她們還不知道:女性被流放,最主要的任務便是為士兵解決生理需求,換句話來說,整個軍營的人,隻要有人有所需求,她們就需要去服侍,不僅如此,還要為士兵唱歌跳舞,讓他們開心。
當然了,這個地方肯定不是隻有兩個女性。
麵對這麼多如狼似虎的士兵,女人根本沒有休息的機會。
可想而知,這對母女以後的日子會是怎樣,她們甚至沒有怨恨彼此的時間,每天隻想著如何逃離這裡。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隨著她們的年老色衰,軍營直接按照以前的慣例----將倆人賣給了青樓。
說來也是可悲,這對母女一直到死去的那刻,都沒能逃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