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前腳坐下,李婆子後腳就把廚房門‘砰’的一下關起來,隔絕了外麵的目光。
乾完這事,她才又若無其事地端起飯碗,回到之前的座位上,繼續埋頭乾飯。
即便嘴上沒說什麼,可心裡卻在不斷地思索著:這梁知青之前所以會盯上自家閨女,也不是沒原因的,瞧瞧到手的好處呢!隻不過這吃相未免也太過難看了些,就連她一個做媽的聽著都覺得自家閨女是個傻大戶~
楚老頭更是滿臉的心疼,“閨女啊~你剛剛說的什麼拉皮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不是不在意老閨女被騙吃騙喝,可他更在意的是---玉兒有沒有被男人欺負!
楚玉聽了這話,頓時覺得碗裡的飯菜都變得索然無味,即使那些蠢事不是她做的,可如今卻是她占據了原主的身子。
“放心吧,就王延仁那樣的,要啥啥沒有,唯一會讀書的優點,在我這也根本算不上什麼優勢,他那樣的就是癩蛤蟆想吃天肉,我才瞧不上他呢!”
“王延仁?原來是他那個小癟三啊!我看他就是個小白臉,平日裡就知道跟那些小姑娘打情罵俏!被老娘逮到過好幾回了~”
李婆子氣的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那小梁知青也不是個好的,虧得你以前還跟她那麼要好!白瞎了那麼多好東西!閨女啊,你可千萬彆被這些知青騙了,這些人,說得好聽點---家都是城裡的,說得不好聽就是沒本事!這年頭,有本事的誰會放著城裡的好日子不過,到我們這鄉下來務農的?那些個知青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知青點更是破破爛爛的,嫁過去能有什麼好日子!”
楚老頭聽著這些話,嘴角忍不住一陣抽搐,“也不能這麼說吧,我看知青也是有好的,老婆子,你不能一竿子打死所有人吧。”
雖說這話糙理不糙,但奈何李婆子現在心裡氣啊,她什麼都聽不進去,直接把手裡的筷子‘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惡狠狠的放著話,“就應該給他們倆一點教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家寶兒好欺負呢!”
楚玉默默吐槽:可不就是嘛~原主就是個窩裡橫。不僅如此---還很自負。
楚老頭皺了皺眉頭,他也知道這時候不該和老婆子唱反調,但知青點確實是有些不錯的小夥子,他總不能昧著良心說謊~
況且,現在把人家說的比屎還臭,萬一到頭來,丫頭後悔了呢?誰能保證她會不會又被那兩個壞東西哄了回去?
即便他不太了解王延仁這個同誌,但光聽他哄騙小姑娘的本事來看,就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
而梁晶就更彆提了,之前倆個小姑娘也不是沒鬨過矛盾,可過了兩晚還不是好的跟一人似的。
並不是他不信自家寶貝女兒的話,實在是---敵人太過狡猾,而閨女又委實天真!
他抬頭看了一眼老伴,兩人眼神交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倆人都眯著眼睛---悄悄將目光投向正在大口吃飯的老閨女身上。
被人盯著看,楚玉自然有所察覺,她放下了手裡的碗筷,歪著頭,故作疑惑不解的問道:“都看我乾嘛?快吃啊!”
老兩口並未回話,而是繼續默默的看著她。
楚玉表示有點頭大---為了證明自己的決心,她拋下了一個‘炸彈’,“爸媽,我真不會再去信他倆的鬼話了,梁晶明知王延仁心裡裝著田小蘭,還日日跟我說著那小癟三有多好多好,這哪是一個做朋友該做的事!她就是想推我進火坑!”
“我跟那王延仁更不可能了,下午的時候,我把他貶得一文不值,還從他手裡拿到了補償。”
楚老頭見她態度這麼堅定,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畢竟---老閨女可是有過前科的人。
吃完晚飯,一家三口又高高興興地一起回屋子裡說悄悄話去了。
與此同時,徐招娣正領著家裡的孩子在院子裡洗衣服。不過----她的目光始終無法集中在手中的衣物上,而是不停地朝著隔壁房間張望,\"真是同人不同命啊!這年頭,誰家閨女不乾活?就是城裡的也沒這樣啊!就你家金貴,有本事護著一輩子,招婿去啊!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時,正好被出來扔垃圾的白桂花聽了個正著。
徐招娣瞧了一眼她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嫂,我就隨口一說,你可彆多想。”
白桂花向來看不上二房,尤其是對於這個連兒子都生不出來的徐招娣,更是覺得對方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雖然現在分了家,可一點都不影響她對老二家的態度。
她皺起眉頭,很是不耐的回道:“我多想什麼?閨女再怎麼疼,以後還不是要到彆家去,隻有兒子才是依靠,至於招婿……”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露出一臉嫌棄的神情,嘴角微微一撇,“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吧!”
徐招娣聽著對方這麼不陰不陽的說了句,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回懟的話。自從生了倆個閨女後,她的肚子就再也沒什麼動靜,心裡愁的很。
一旁衣服上滿是補丁的楚綠,正在幫忙洗著衣服,聽到這話,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然而,楚紅卻並未想得太多,她先是看了看母親,接著又瞧了瞧低頭不語的姐姐,隨即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媽,我留在家裡給你做依靠!我招婿!”
‘噗嗤’
白桂花一個沒忍住,嗤笑出聲。
她甚至連個眼神都不願意施舍給這個蠢貨,一臉假笑的打趣道:“招娣呀~既然你們家打算招婿,那我這兒的生子秘方可就不能給你咯~”
徐招娣狠狠瞪了小女兒一眼,示意她不要胡亂插話,隨後像個沒事兒人似的,親昵地挽住白桂花的手臂,一臉討好地問起這所謂的生子秘方來。
而楚紅則是吐了吐舌頭,飛快地跑回房間躲懶去了。
諾大的洗衣盆麵前,隻留下楚綠一人---垂著頭,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