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每晚都是十點鐘準時熄燈,等熄燈後就不能乾彆的,使用任何電子設備都會被沒收。
路禾又找了點數學題看,他的娛樂活動少得可憐。
很多人閒下來的時候都會去追視頻和打遊戲,不過他因為手殘對遊戲也不太感興趣,所以有空還是會做做數學題。
重要的不是做題,而且做一件能讓他真正投入進去,忘記外部環境的事。遊戲和追劇還不能讓他投入。
有人說過,真正做數學的感受,和學生階段做數學的感受不一樣,並不是得出答案的那種滿足感,更多的是經曆一段艱深而漫長的冥思苦想後,見到那一瞬間的曙光。
學生階段時可能比較注重結果,答案錯了就是錯了,對結果的太過關注,很多時候讓人忽略了解答的過程,忘記了思考的過程也彌足珍貴。
非學生階段,出於興趣再拿出這些題時,可能更在乎的是深度思考和不斷突破嘗試的過程,計算出正確的結果,更像是錦上添花。
這可能就是數學的魔力。
數學是最純粹的科學,最公平的對錯。
把精力都全身心投入進解題的思考過程中,他經常會忘記自己穿書的事情,等驟然抬頭看到周圍陌生又熟悉的環境,又會陷入新一輪的困惑。
作為家裡存在感最薄弱的一個孩子,就算他消失了,可能父母哥哥和妹妹都不會在意。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覺得自己早就受夠了那種生活。
路禾突然走到了窗前,二樓並不算太高,視線很多都被樹木遮擋,但還是能看到樹隙裡透出來的遠處點點的燈光。
雖然待了十天,卻對這裡有了幾分熟悉感。
如果淩景生真的因為他不給對方麵子,讓克蘭霍頓開除他的話,他應該也待不了多久了。
不過可惜的是《阿謝羅迪》的話劇,喬檸和其他老師費了那麼多心思,甚至龍崖都使出了全力,希望能等到話劇表演完。
路禾突然從口袋裡掏出昨天魏秋亭塞給他的那顆自製的甜橘糖。
因為對方說是自己做的,路禾覺得扔了也很可惜,乾脆把糖掏出來,剝開了糖紙。
橘子的酸甜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感覺空氣中都多了點酸酸甜甜的感覺。
路禾突然想查一次寢,當一回監舍,總不能一次都不查。不過他隻打算抽查個彆房間。
宿舍樓的樓梯比較陡,路禾打算從上往下開始突襲,會輕鬆一點。
監舍老師的磁卡能夠刷開對應宿舍樓的門,隻是每次開門後台都會有記錄,不止監舍老師能開房間的門,平時要打掃衛生的趙姨也能開。
四樓五樓比較安分,大多數學生都有按照克蘭霍頓的宿舍規定好好休息,不過等路禾打開一扇門,跟正在做題的穆雲舒四目相對。
旁邊的小音箱還在很小聲地放著舒緩放鬆的音樂,因為房間隔音效果比較好,所以也不擔心門外的人能聽到。
“
路老師。”穆雲舒被抓包了晚上熄燈後偷偷開小台燈做題,臉上一點也不慌亂,淡定地把書合上,“我對數學考試沒底,所以找點題看看。”
路禾心想不愧是能考第一的人,熄燈了還在做題,這副刻苦學習的勁,真應該讓其他人來學習一下。
“不能有下次了。”現在快十一點鐘了,如果不是被他發現,穆雲舒還想做題做到淩晨?這樣身體也吃不消,更何況白天還得去咖啡廳連軸轉。
很快監舍老師突襲寢室的消息就飛快地在一號宿舍樓的小群裡傳播,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加這個群,比如跟他們玩不到一塊去的西裡爾,又比如跟他們不是一路人的學生會會長。
把會長放進來,跟放了一個監舍老師進群,有什麼區彆!
[:據說會長入學以來零違紀啊,對學校各種規章製度是百分百遵守,他是機器人嗎?]
[:他是不是機器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跟他一比,要麼他不是人,要麼我不是人,我們絕對不是一種生物。]
[:你們說監舍老師會不會查會長的房間啊,會長這個點肯定睡了吧。]
[:那還用說,乾什麼都提前十分鐘,妥妥的時間管理大師。]
[:你說他這樣活著不累嗎?]
[:他是杜家人,就算累也比普通人強太多了吧。]
[:你們東西藏著點,我偷偷搞到的限量版寫真又沒了。]
路禾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這本露骨的寫真集,都是一些比基尼美女,路禾不小心看了一眼又立刻合上了。
高中男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會躲起來偷偷看這種,也不奇怪。
都在洗手間發現安全套了,他現在覺得自己的接受度都拔高了。
他慢慢把這些學生的名字記下,都得扣分。
二樓三樓住的人比四樓五樓少,路禾也隻是抽查了幾個房間,沒有像紀明川那樣大張旗鼓。
等走到杜漸深的房間門口時,路禾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門。
猶豫是因為他跟杜漸深並沒有什麼交集,偶爾幾次見麵也沒說過話。這個年紀輕輕的學生,各方麵都優秀得太過突出,性格冷漠又滿是距離感,成熟地有些,不像個十六七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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