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大門,其實隻是一扇破舊的木門而已。
憑借我體重的慣性,幾乎頃刻間就將本就年久失修的門閂踹開。
門重重地摔在牆壁之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木屑飛濺而出。
男人鬆開了拽著女人的手,慌忙地提起褲子。
女人則以最快地速度將床上單薄的被子遮掩在胸前。
然而這並不能夠完全將她遮掩其中,手腕上青紫色的淤青,肩膀和脖子上則是紅色的指甲抓痕,在本來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顯眼,可以看得出至少曾經是很注重保養的。
女人的氣色很差,雖然可以輕易看出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可是現在那憔悴的臉色和深重的黑眼圈,叫人可以一眼看出她內心深藏的焦慮與惶恐。
路雪站在我的身後,好奇地探出頭來,隨後看著男人說道:
“好小,跟漫畫裡的根本不能比啊。”
跟漫畫裡的大小一樣的才是少數吧。
還有你平常到底看得都是些什麼漫畫啊。
雖然我現在很想吐槽,但完全不是時候。
江若伊衝上前,死死地盯著男人,似乎恨不得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
男人神色慌張地將褲子穿好,又聽到了路雪的話,似乎臉上有些掛不住,頓時紅成了一片,囂張地叫罵道:
“他媽的,跟老子玩仙人跳是吧,有膽你他媽殺了老子。”
他這樣說著,非但沒有後退,抓起旁邊的椅子就朝著江若伊的腦袋砸了過去。
一個成年的男人,竟然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這樣全力出手,絲毫沒有任何手軟的表現,實在是大大超出了我的預料。
我上前一步,死死攥住了椅子的腳。
白沙幾乎是同一時間將男人撲倒在地。
這隻站起來跟人一樣高的大狗,將男人撲倒,壓製在地麵上,狠狠咬在了男人的肩膀。
“啊~”
男人淒慘地慘叫一聲,雙手卻掰不開白沙的大腦袋,隻能勉強阻擋,兩方就這樣僵持著。
我在男人的旁邊蹲下,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打女人,打小孩,你他媽夠牛逼的啊,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我看著男人,話語間也有些咬牙切齒起來,在我的注視下,我分明地從男人的眼睛裡看到了退怯。
末日來臨的時候,怎麼不把這些畜生帶走?而是帶走了春女士他們這些好人?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可為什麼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江若伊卻慌張地開口道:
“彆,彆,不能殺他。”
“這個鎮子裡不能殺人的!”
這家夥剛剛分明也是下死手,拽椅子那一下如果挨實了,我不覺得江若伊能夠抗住。
不過,既然江若伊都這麼說了,在搞清楚情況之前,我還是不輕易破壞這鎮子裡的規矩了。
“死罪難免,你活罪難逃啊,哥們你要不表示表示。”
我沒好氣地對他說道。
男人卻似乎看出了我的退怯,又繼續叫囂道:
“表示你個蛋,你去找警察?你看看你能找來嗎?還活罪難逃,你以為你是蝙蝠俠啊!”
“這個鎮裡隻有規矩!沒有警察!”
“我付了錢,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隻要玩不死就行,那娘們不是好好的嗎?”
“還有你這個小兔崽子,一個男孩長得跟娘娘腔似的,毛都沒長齊就學你媽勾搭男人。”
“啊!~~”
白沙發狠地咬著肩膀,又狠狠撕扯幾下,讓牙口更深的刺進了肉裡。
江若伊低著頭,死死地握緊了拳頭,整個人像是冷風裡的鵪鶉那樣不住地顫抖,血跡從手心滑落到指節,最後滴落在地板上。
“我草,我發現你他媽挺能說啊!”
我此時也顧不得繼續聽男人的話了,把男人還沒來得及穿上的鞋塞進了他的嘴裡。
“白沙,你起開。”
白沙鬆開嘴,我一把提著男人的頭發,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揪了起來。
“一人磕一個,不然讓彆人見了以為你磕不起。”
我拖著他的腦袋走到房間中央的桌子前,按著他的腦袋往桌上砸。
如同大錘擊鼓般,重重地在桌麵上砸了五下,他一開始還有反抗的力氣,硬著脖頸阻礙我按下去。
可砸了兩下後,就徹底變成了軟骨蝦,任由我攥在手裡往桌麵上砸。
額頭的皮膚被磕破,在桌麵上留下一個斑駁的血色圖案。
我有掌控好力道,自然不擔心他昏過去。
他嗚嗚哇哇地似乎有話要說,我扯開他嘴裡的鞋,連帶著牙齒也帶出幾顆,應該是剛剛磕頭的時候頂壞的。
“大哥,為什麼磕五個啊,我也算人啊。”
沒了牙齒,嘴裡又都是血,他說話也咕嚕嚕地冒著血泡,看起來分外滑稽。
我冷笑一聲。
“你倒是抬舉你自己,你不算人,第五個,是給你狗爺爺磕的。”
我拽著他到了門口,一腳將他踹出了門,隨後將房間裡幾件男人的衣服也丟了出來。
他很狼狽地插在雪地裡,好像一條醃入味的死魚,絲毫沒有動的打算。
“快他媽滾!我數十下,你不趕快滾,我就再讓你磕幾個。”
“一...五...七...”
我才數了三個數,那個家夥就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跑的倒是快,早知道我就直接從十開始數了。
我轉回身,女人已經將衣服披上,表情卻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也沒有得到幫助後的感激。
她呆呆地坐在床板上,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隨著時間逐漸變得老舊的木偶。
江若伊獻寶似地將我給她...
將我給他的那罐西紅柿罐頭獻給女人。
“媽...你今天不用工作的,我找到吃的了,還有...我撿了好多東西...夠我們明天吃的。”
“媽,我天天都會出去撿東西的,你彆乾這種事了好不好...萬一又遇到這種家夥怎麼辦?”
啪。
清脆的一巴掌落在了江若伊的臉上,江若伊卻順從地低下了腦袋,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
女人眼角含淚,死死地抓著江若伊的手腕,掐地皮膚都擰巴地凹陷在一起,語氣偏執中帶著癲狂:
“小伊,他不可能真的殺了我,否則他也一定會受到懲罰的。”
“可是你把他趕走了,他要是把今天的事情傳出去,我們以後還怎麼會有客人來?”
“你每天都能有這麼多收獲嗎?”
“媽媽不工作,在你沒有收獲的日子裡我們就等著餓死嗎?”
江若伊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他囁嚅著嘴唇,似乎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女人又轉而將他摟入懷中,語調又驟然間變得溫柔起來,充滿了歉疚。
“小伊,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你是為了媽媽好,媽媽不該打你的。”
江若伊的嘴角帶起苦澀的微笑,回應道。
“媽媽...沒事...我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