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林若汀都因為那通電話，有點提不上勁。
雖然兩人重新在一起，但他完全失去了對她的信任。
這種落差感，讓她有點難受。
她知道是自己自找的，也是自己該受的。
可負麵的情緒，還是排山倒海湧來，讓人喘不上氣。
下班後，歐陽澤的車路過律所，讓她下樓。
林若汀想了想，還是決定坐自己的車過去。
到了飯店包廂，歐陽澤還沒有來。
林若汀盯著手機屏幕裡的照片，靜靜發呆。
那是在海洋王國拍的照片，江初摟著她的肩膀，腦袋往她的腦袋上傾斜，對著鏡頭笑得很燦爛。
他經常以冷酷的一麵示人，極少會這樣笑得露出潔白的牙齒，那是發自真心的笑容。
不像現在。
好似所有的甜蜜都帶著刻意偽裝。
“你速度挺快。”
歐陽澤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收起手機，起身迎接，“怎麼能讓師父等我。”
見他帶了瓶珍藏的白酒，“您不會是讓我和您喝這個吧？”
“哪能啊，”歐陽澤脫下外套，服務員接過去，這才坐下卷起襯衣衣袖，“要讓你喝這個，你家林儘染不是得找我算賬。”
聞言，林若汀淡淡一笑。
誰知，歐陽澤接著說：“我和他喝。”
林若汀一愣。
下一秒，就看到門口有服務員引進來一人。
兩人視線撞在一起，隔著圓桌。
對方似乎也沒料到她會在。
他短暫失神過後，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好久不見。”
林若汀嘴角扯著不自然的弧度，“好久不見。”
歐陽澤見林儘染坐在圓桌對麵，“坐那麼遠乾什麼，過來。”
林儘染這才起身，繞著圓桌走到歐陽澤旁邊坐下。
歐陽澤詫異看他，又回頭瞄了眼低頭不語的林若汀，兩人之間的關係突然變得微妙。
“怎麼？這是小情侶吵架了？”
他完全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他隻單純以為是情侶之間的吵架冷戰，剛好回國，林儘染又在京市，還打算做個和事佬，撮合一下兩人。
但眼前看來，兩人的關係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緊張。
不等林若汀解釋，林儘染先一步開口：“分手了。”
歐陽澤微微瞠目，又意味深長看了眼林若汀，便不好再說什麼。
接下來的飯局，林若汀隻顧低頭吃菜，半點不敢偏過頭，害怕再看到對方的眼睛。
林儘染顯得很輕鬆，和歐陽澤有說有聊。
酒過幾巡後，歐陽澤喝多了，打開了話匣子，“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上次見麵不是還好好的？”
他指著林儘染，“女孩子很容易哄的，你小子嘴甜一點，至於鬨到分手嗎？”
林儘染手指夾著白酒杯，低頭一笑，將酒杯遞到嘴邊，仰頭一飲而儘。
歐陽澤又迷糊看向林若汀，“林儘染這小子我認識他快十年了，他忙起工作來，是有點什麼都不顧，但我可以保證，這些年他從未談過朋友，多半是一直等著你呢。”
他拍拍林儘染的肩膀，“你們兩個算是青梅竹馬，彆因為一點誤會，就鬨分手，我還等著喝你們喜酒呢。”
林儘染又給自己倒了杯，雙眸漸漸泛紅，自嘲一笑：“青梅竹馬，抵不過天降。”
歐陽澤糊裡糊塗，“什麼天降？”
“師父，”一直沉默不語的林若汀，這時候開口，“我已經結婚了。”
聞言，歐陽澤和林儘染同時看過來。
林若汀微微側臉看向歐陽澤身後的人，“我和他領證了。”
林儘染目不轉睛看了她幾秒，隨即，泛紅的雙眸笑彎，“恭喜啊。”
他說著，隔著歐陽澤朝她舉杯。
林若汀拿起麵前的果汁，和他輕輕碰了一下杯子。
林儘染又說了句，“祝你們......百年好合。”
說完，仰頭喝下，酒杯重重落下，在桌上敲出悶響。
歐陽澤還在發愣的狀態，被林儘染拍了一下肩膀，“彆說了啊，你都看到了，我們不可能了。”
歐陽澤拍拍臉，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聽，讓自己清醒一下。
“你和誰領證了？”他好奇，“這麼突然？”
林若汀澀澀淺笑：“有機會介紹師父認識。”
歐陽澤捂住嘴，左右看了看兩人。
看來是真的。
後來兩人把一瓶白酒乾光，似乎還不過癮。
“兄弟，去我那兒，我那兒還有珍藏的好酒。”
歐陽澤知道這個時候，有人有心買醉，他就舍命陪君子。
散場後。
歐陽澤和林儘染勾肩搭背走在前麵，林若汀默默跟著。
這時候她才敢去看他。
他和歐陽澤聊的很開心，把兩人之前所有的糗事翻出來說了一遍，笑得肩膀震顫。
走出飯店，歐陽澤先一步上了車。
林儘染回頭，“奈奈，去哪裡，讓歐陽送你一程。”
歐陽澤趴在車窗，“她有司機。”
林儘染迷糊笑了笑，“也對，現在是總裁夫人了，得有專車專送。”
他沒有半點嘲諷意味，林若汀卻聽的心裡壓抑難受。
他們明明是世上最親的人，現在卻要生疏成這樣。
“那我們先走了，你自己當心點。”
林儘染看著女孩光潔清麗的容顏，戀戀不舍，停滯不前。
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終究是忍不住心裡壓抑的情感，看著她的眼睛漸漸凝出水光。
“奈奈，”他喉嚨哽咽半晌，嘴角始終帶著笑，聲音沙啞說：“你一定要幸福啊。”
他朝她伸手，隻是下意識的動作，卻在觸碰到她的時候停了下來。
最後，指尖虛虛在她鼻尖，隔著空氣刮了一下。
林若汀雙手抓緊包帶，極力掩飾著，朝他淡淡一笑，“哥哥，你也一定要幸福。”
“哥哥......”林儘染失聲一笑，聲音都止不住發顫，“我始終......隻是哥哥。”
他偏頭抹掉落下的淚，又看向她一笑，“好啊，我永遠都會是你的好哥哥。”
遠在北城的某人，收到一段模糊不清的視頻。
畫麵中的男人站在車邊，和麵前的女孩笑著說什麼，最後伸手刮了一下女孩的鼻尖，顯得親密無間。
他定定看著視頻中的兩人，握緊的手機止不住發顫。
“林若汀，你不是答應我，再也不見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