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奕鼻翼之間儘是甜膩的熏香,即使有意減少呼吸,可還是會時不時鑽進鼻腔。
正巧此時一雙白皙的手湊近,那種味道隨之而來,他有些反胃地彆開頭。
素心臉色一白,欲哭不哭的模樣看著他,“公子可是嫌棄我...”
一直觀察著這邊情況的劉少傑下意識出聲替她說著好話。
“沈兄,她可是良家子,乾淨的,不是那些殘花敗柳。”
聽他這樣比喻,圍著伺候他的三個女子皆是一僵,心裡冷笑鄙夷他。
她們落得如此下場,還不是因為這些臭男人,成為殘花敗柳也是因為他們這些狂蜂浪蝶。
劉少傑沒有理會幾人的情緒,全部精神全放在了那兩人身上。
看到素心主動接近,他心裡有些不對味。
自己當初可是威逼利誘都沒讓她主動,沈明奕什麼都不做她就往上湊。
她可真是沒眼力見,討好一個身無分文來他家討飯吃的喪家子。
劉少傑不滿地捏著身旁女子的腰,受情緒影響力氣有些不知輕重,直到平兒驚呼出聲,他這才回神。
素心想了想,忍著害怕悄悄向他身邊靠近,“那邊有雅間,公子可否要休息,奴家陪著好不好?”
她說這些話時有些僵硬,勾引人的動作也是那樣青澀。
可這矛盾的結合卻格外的誘惑。
劉少傑呼吸一窒,眼底的光暗了又暗。
沈明奕呼吸都未亂一下,轉而看向劉少傑,“身體乏累,回去吧。”
“這就走?”
劉少傑愣住,自己才剛暖了身子,這還是他第一次結束的這麼早。
沈明奕點點頭,獨自起身向外走去,仿佛一秒都不願多待。
素心急了,她把他當成唯一的救贖。
鼓起勇氣,準備扯住他的衣袍,可沈明奕仿佛後背長眼睛,精準躲開,沒讓她沾染分毫。
“公子,收了奴家吧。”
她見糾纏不成,於是跪下賣起慘。
沈明奕頭也沒回,“你求錯人了。”
明明劉少傑對她的興趣更大,她要是想贖身,求他就好。
說完,他快步離開。
來到外麵呼吸著新鮮空氣,終於散儘了胸膛中的憋悶。
劉少傑路過素心身旁,悄悄捏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意味十足,顯然很是讚同沈明奕給她的建議。
素心慘白著一張臉,不甘心地望著沈明奕的背影。
三個女子見她這幅做派,紛紛冷嘲熱諷起來。
“怪不得誰都看不上,原來人家胃口這麼大,專挑貴的吃。”
“還以為是貞潔烈女呢,裝的真像。”
素心聽著她們的譏諷,剛升起的勇氣驟然消失,看著外麵漸行漸遠的船,徹底失望。
“沈兄興致不佳?”
沈明奕搖搖頭。
劉少傑繼續猜測著,“她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這一次,沈明奕沒再搖頭,腦海中浮現溫頌的麵孔。
劉少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隨後一拍胸膛,豪爽道,“你喜歡什麼樣的?說一聲,都能給你弄來。”
他腦海中同樣想起溫頌的模樣,對比素心,確實後者太素,不夠看,還是前者有滋有味。
難怪沈明奕正眼都不瞧其他女子。
色心泛濫的劉少傑絲毫沒注意到他話裡的漏洞,被沈明奕精準捕捉。
喜歡什麼樣,都能給弄來?
好有罪犯的口氣。
溫頌正在睡夢中,突然身子一沉,仿佛鬼壓床,呼吸之間全是黏膩的粉香,她情不自禁皺起眉來。
“臭死了。”
朦朧中嘟囔一句。
隨後壓力消失,她翻個身繼續睡。
沒過多久,那股壓力又再次襲來,帶著一絲皂香,一雙大手緊緊裹著她的腰身,熱氣遊走在她脖頸之間。
觸感異常真實和熟悉,溫頌醒過來,睜眼看著身上的一團黑影,“少爺?”
埋在她脖頸中的人並未抬頭,反而問道,“你用的什麼香?”
溫頌神智還有些糊塗,卻還是誠實回道,“沒有用香。”
之前她是不喜歡用,現在更是沒得用。
沈明奕聽後,又往她身上埋了埋。
溫頌被他鬨的有些不開心,大半夜睡的正熟,誰願意配合他做小狗遊戲。
沈明奕深吸一口她身上的香氣,真是怪了,沒用香他怎麼聞著這麼香?
情不自禁聞了又聞。
他一開始就隻是單純想聞聞那股令人舒心的味道,可逐漸就不對勁起來。
翌日一早,沈明奕站在窗前,沐浴在清晨第一縷陽光下,寬肩細腰,挺拔如鬆。
他神色饜足的看著溫頌,好奇問道,“你為何不愛上妝?”
他突然想起,自從相識,就未見她在臉上塗脂抹粉。
他見過的女子或多或少都會在臉上塗抹些什麼,讓氣色看著好一些。
她攏發髻的手一頓,猜測他話裡的意思,“少爺想讓我上?”
這是接觸塗脂抹粉的姑娘,嫌棄自己素麵朝天?
溫頌心情不算太好,睡夢中被折騰醒,天微亮才睡下,這又沒睡多久就要起床。
再好的脾氣也難免有怨念。
麵對溫頌疑惑的目光,他搖搖頭,“不用,這樣就好。”
溫頌聽後直接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大清晨,廢話那麼多。
許是察覺她的不愉,沈明奕心底發笑,上前接過她的動作,為她梳著發型。
這是乾什麼?
溫頌有些不知所措,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推開他時。
頭皮驟疼。
一撮柔順的青絲脫離頭皮消亡在他的手上。
沈明奕有些不好意思,背過手,耳尖隱隱泛紅,目光飄忽不定。
本來是好心,奈何手法不熟練。
“下次我會小心一點。”
他說的認真,溫頌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隻是可憐了她的一撮頭發,祈禱可彆有下次了。
沈明奕看著她微紅的眼眶,心生愧疚,默默的把頭發收好。
劉少傑自從被沈明奕救後,就時常約他出遊。
溫頌本以為他會拒絕和這種紈絝交好,可誰能想到他每次都赴約,還不讓自己跟隨。
劉少傑總去那種地方,喝大了還愛脫衣服帶著女子們耍花槍,沈明奕自然不會讓溫頌跟著,以免汙了她的眼。
那場景自己看了都想吐。
而劉少傑頻繁帶他出去的目的,也隻不過是想讓外麵的女人勾住他,自己好趁機挖他牆角。
這幾日接觸下來,雖然溫頌對他越來越愛答不理,但是劉少傑對她的興趣絲毫沒有減少,反而還加重幾分。
越難得手的人,他心裡是越惦記,輕易得手的反而膩的快。
這些彎彎繞繞,溫頌並不知情,隻是越來越鄙夷男人。
她不免感歎,沈明奕落魄後,竟也落入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