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聽著彙報,雙眼一亮,“當真看到了?”
“屬下親眼看到的,白麵,羊肉大蔥餡,一大盤子。”
說著,還悄悄咽了下口水。
他都快忘了白麵是什麼味道。
“好,很好。”
副將拍了下桌子,“本副將正好丟失一份白麵的羊肉大蔥餡的餃子。”
彙報的將領神色一震,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軍中今日也吃餃子,不過是雜麵的,精白麵珍貴,隻有高官才能吃。
沈世武如今的品級還沒資格吃精白麵。
副將此時提起這個,肯定還有彆的含義...
將領心思轉了個過,心領神會,怒氣說道,“原來是沈世武偷的!”
“屬下這就去帶沈世武來見您!”
沈世武閒庭信步的來到副將麵前,剛剛還豪言壯誌說要去押送他的人,此刻卻蔫巴巴地跟在他後麵。
副將眼中閃過嫌棄。
他一拍桌子,看著很是憤怒,“大膽沈世武。”
沈世武不接招,淡然說著,“我自然不是小心小膽之人。”
說完,他還若有所指的看了副將一眼。
得了副將的眼神暗示,一旁的將領厲聲道,“還不跪下!”
沈世武仿若未聞。
沒人敢踢他的腿窩,強迫他跪下。
屋內氣氛一時凝固。
副將自己找了台階,“跪就不用了,站著便可。”
說完,還埋怨的撇了將領一眼。
真是沒用,膽子這樣小。
“我丟失一份白麵羊肉大蔥餃子,原來是被你偷走的。”
他開口,直接定罪。
副將滿臉失望,“你想吃直接說便可,為何要偷。”
“你太令我失望了。”
副將獨自說了一堆,看向一直未出聲的人,頓時一怔,羞惱問,“你這是什麼眼神?”
沈世武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一直冷眼旁觀他的表演。
“說完了?”
沈世武大步來到太師椅前坐下,雙手放在兩旁,氣勢雄偉,“你丟了吃食,是你手下保管不當造成,關我何事。”
姿態和派頭,仿佛他還是當初的將軍,副將忍不住矮他一頭。
怔愣片刻,副將緩過神,這次真的氣紅了臉,“還不認罪?來人!”
從外進來了幾個拿著棍子的士兵。
副將開口,“再問一遍,你吃的餃子是不是偷的?”
沈世武麵色如常,依舊鎮定自若,“自然是家人所送。”
“好好好!”
副將連說三聲好,被他徹底激怒,“還嘴硬不承認!你給我跪下!”
沈世武穩坐太師椅,“跪天跪地跪父母,我沒做錯為何要跪。”
“給我打!”
副將發話,卻無一人敢動手。
他氣紅了眼,“你們這群廢物,給我打啊!”
士兵猶猶豫豫,忌憚他,不敢動手。
“你們不打他,就等著被本將打!”
話都說到這份上,他們還是不敢下手。
沈世武就那樣看著他,一雙眼睛仿佛看透一切,“你想乾什麼?”
演戲的不累,他這看戲的都累了。
副將回歸正題,“罰你獨身去莽山峽穀處,布置可以重傷流民騎兵的陷阱。”
他把理由找好,“流民屢次來犯,總得想個法子,斷掉他們來邊境線的唯一途徑。”
沈世武挑眉,“我一人?”
副將厚臉皮,“人多明顯,會被他們站哨的雄鷹發現,危險。”
“不去會怎樣?”
“那就讓你的部下代替。”
沈世武從帳內出來,外麵是被副將手下,團團圍住的大胡子等人。
他們看到沈世武,用力掙脫圍堵,一窩蜂來到他身旁。
大胡子開口,“將軍!欺人太甚!我們殺…”
“不許胡說。”
沈世武及時製止他的出言不遜,轉而問道,“讓你準備的東西,拿過來了嗎?”
大胡子點點頭,從袖口隱秘的遞到他手中。
沈世武放好,對著眾人說道,“我去去就回,不用擔心。”
“將軍小心!”
沈世武帶好武器,看了大胡子一眼,對方點點頭,他這才駕馬而去。
副將身旁一個將領擔憂說著,“沈世武武藝高強,萬一他平安歸來怎麼辦?”
白白錯失一個殺他的好機會。
副將鎮定自若,“那就讓他一心二用,顧頭不顧尾。”
話落,他笑的卑鄙,對此次行動很有自信。
“祝副將得償所願,我們也能跟在後麵討個好處。”
“那是自然,待一切塵埃落定,少不了你們的一官半職。”
將領笑的暢快,幻想著美好生活。
事情結束,他們可是開國大功臣。
加官晉爵,黃金萬兩,地契良田,京中勳貴,美人環繞,風光無限…
真是想想,就開心。
沈世武走後沒多久,副將身旁的人緊跟其後,不過是去附近的村落。
沈世武一人可以單打獨鬥,但是多一個弱女子,他還怎麼能護周全。
他的人找到溫頌的住處,二話不說,直接迷暈帶走。
正好被找她的海達發現。
“站住!來人啊!快點來人!”
海達一邊呼救,一邊追去。
可兩條腿怎麼能追上四條腿的馬。
聽到她的呼救聲,村中其他人紛紛跑出來幫忙,可惜也沒抓住。
溫頌就這樣被劫走了。
“姐姐!”
麥卡急的嗚嗚哭,搖晃著海達的手臂,“阿姐怎麼辦?!”
海達慌了神,愣了好久才想起來,“你好好在帳內待著,我去軍營找世武哥。”
說完快步向著軍營方向跑去。
麥卡想跟隨,卻被一旁的婦人抓住,並帶回了自己家。
青天白日就掠人,可了不得。
溫頌昏昏沉沉的睜開雙眼,眼前是廣闊無垠的朗朗晴空。
她眨眨眼睛,混沌的思緒瞬間清明,猛地坐起身,看清周圍後,瞬間驚呼出聲。
鼻吸間還有迷藥的殘留,她用袖子擦了擦,扶住一旁的石頭站起身。
迷茫的看著四周,這是哪裡啊?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傳來腳踩在雪上的聲音。
慢慢向她靠近。
溫頌慌張的找地方躲避,聽著耳邊越來越近的聲音,她驚慌無措的蹲下抱住頭。
咬緊嘴唇,生怕漏出一點動靜。
荒山野嶺,來的是人是動物還不知道,萬一是壞人,她死定了,萬一是野獸,她還是死定了。
溫頌想著,眼淚就情不自禁往外冒。
沈世武腳步一頓,耳朵微動,抽出腰間的佩劍,小心翼翼的靠近石頭後麵。
“彆動!”
他用劍指著抽動的背影。
溫頌覺得自己死期將至,卻突然察覺聲音耳熟。
她睜開淚眼朦朧的雙眼扭頭看去,發現是熟人,頓時繃不住眼淚。
“大哥...”
沈世武瞳孔微縮,瞬間收起佩劍,“你怎麼在這!”
溫頌抹擦著眼淚,控製住情緒,簡明扼要的說出自己為何會在此。
沈世武擰起眉,心中直呼不好。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就在此時,從天空響起一聲高亢清脆的鷹啼。
流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