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凝著鮮血的斧口揮到眼前,迫人的神威壓下,將空氣撕扯出刺耳的尖嘯。
重燭抱著手裡的兩個人從半空急速落下,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大蛇法相挺身而起,用龐大的身軀將他們護在身下。
斧口鏘然一聲,劈到大蛇頭頂,順著細密堅硬的鱗片往下滑去,一路迸發出耀眼的火花。
斧頭從蛇身滑開,斜劈入地,將地麵又劈出一道幽深裂隙,斧刃卡進地底,那神像一時沒能拔出來。
大蛇扭轉柔軟的身軀,趁機高揚起蛇尾,朝著神像一尾拍下,神像抬手阻擋,泥塑的手臂終究抵擋不住大蛇的全力一擊,金漆彩繪的手臂生出裂紋,倏然爆裂,土塊簌簌而下。
暮霜被頭頂的動靜嚇得一抖,縮起脖子,又忍不住睜大眼睛去看,這才發覺當下的處境似乎有點不容樂觀。
重燭渾不在意頭頂激烈的打鬥,一雙探究的眸子隻牢牢鎖定在懷中的女子臉上,不放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神情變化,審視良久,才試探性地開口道:“你是……花惜月麼?”
暮霜被他重新喚得轉過眼來,又看到一串鮮血順著他張口說話的嘴角滴落下來。
“你受傷了,你的血……”暮霜鬆開手,抬手想去捂他的嘴角。
重燭眼睫一顫,偏開頭去,沒有讓她的手指碰到自己。
但還是有一串滴落的血,落到了她手心裡。
旁邊傳來一聲痛苦的哀嚎,司墨慘兮兮地躺在他們的腳下,毒素已經順著臂膀侵蝕入心脈,他的雙眼充血紅腫,視野裡一片血紅,嘴唇整個都烏青發黑,喉嚨和舌頭僵直得不能動彈,用儘全力才發出這麼一聲哀嚎。
花娘子是對的,就應該在毒素蔓延之前,砍了他的手臂!
不知道現在的他,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
暮霜看了一眼自己不知何時鬆開他的手,驚得到處找他,“司墨!”
然後在重燭的腳底下看到了奄奄一息的人。
“快給他解毒……”暮霜急道,瞥見掌心裡的鮮血,她話音一頓,頓時綻開驚喜的笑顏,迅速抬手又在重燭嘴角狠狠抹了一把。
重燭愣了一下,竟沒躲開,就連懷裡人掙脫開他的手臂,他也沒反應過來。
暮霜撲到司墨麵前,將帶血的手心按在他嘴巴上,急切道:“司墨,司墨,他的血可以解毒,你快舔我手心啊。”
司墨視野模糊,聽覺也嚴重喪失,隻能模糊地聽到暮霜的話音,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即便能聽清她說了什麼,他麻痹的舌頭也完全做不出“舔”這個動作了。
暮霜急得掰開他的嘴,收攏手指在掌心裡裹了一下,要把沾血的手指往他嘴裡塞,卻被斜伸而來的一隻手抓住手腕,猛地扯開,轉頭便看到重燭一張森冷可怕的臉。
“你怎麼知道我的血能解毒?”重燭眉心緊蹙,看著她的眼神十分複雜,像是想要灼穿這具皮囊,看透她內裡的靈魂到底是不是自己尋覓了五百年的人。
可是被他珍藏在懷裡的那幾枚留影珠,又在提醒他,眼前這個女子的神態動作,會和暮霜如此相似,是因她刻意為之,是照著過往的影像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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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以前是見過花惜月的,那時的她,並非是如今這樣的性格情態。
花明呈搜羅暮霜的影像這一事,重燭從一開始便已經知曉。
他甚至還知道,花惜月並不願遵從花明呈的意思,不願成為他人的替身,前不久還試圖與一個侍衛私奔,逃離望夜城。
這三年裡,花明呈的那些花花心思,還有他們父女二人的動向,他都一清二楚。
重燭實在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花惜月,的確是其中學得最像她的人。
重燭眯了眯眼,看她的眼神帶上了一點重新審視的意味,“你們父女二人倒是很有本事,遠比我之前以為的有本事多了。”
之前那一個可以逆轉時空回到過去的能力,便不是常人能施展的。
重燭五指如鐵,扼住她的手腕,硬生生扭轉過來,垂眸查探她掌心被鮮血染紅的掌紋。
逆轉時空,回到過去,多麼具有誘惑力。
他在望夜城中時,之所以沒有發作他們,便是為了派人細查此事。
可是這花娘子不乖乖待在望夜城中,卻追在他身後跑,自己送上門來。
暮霜渾然不知他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卻本能地不喜歡他看著自己時,那不懷好意的眼神。
重燭緊緊鉗著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手腕折斷,暮霜疼得叫出聲來,卻又掙脫不開,身體因為他散發出的恐怖氣息而發著抖,又氣,又急,偏偏又很慫。
聽到司墨瀕死的喘息,她才能強撐著抬起頭,抖著聲音道:“因為我是暮霜,是跟你朝夕相處了很多年的人,我當然知道……”
重燭從鼻子裡噴出一聲嗤笑,眯眼盯住她,“你知道過去五百年,有多少人在我麵前說她是暮霜麼?你想不想知道,說完這句話後,她們都是怎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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