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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衛生間翻出來,葉潯看見了大雨中守在宴廳門外的幾個黑衣保鏢。
暴雨淹沒了一切聲音和光影。
天地間除了宴廳門窗散發出的昏黃光暈,再無其他。
應該從來沒想過會有人敢從傅啟澤的宴會上離開,所以他們並沒有過多注意衛生間所在的古堡角落。
下山途中。
某一時刻,冷杉林變得喧囂,雨水也掩蓋不住的光芒大作,葉潯回頭看去,隻看見保鏢們齊齊湧到宴廳大門外,嚴陣以待的架勢。
幾道人影從中穿過,葉潯看見了末尾的薑鳴軒。
他對是誰來了有了猜測,便不感興趣的收回視線,快步離開。
回到寢室,葉潯洗了個熱水澡,身上粘膩濕冷的感覺終於消失,他有些疲憊,躺到床上關閉手機,在一片寂靜安寧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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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彆於寢室大樓風雨中的寂靜,古堡內,此時氛圍古怪。
宴會廳中心正上演著一出歌劇,演員們穿著繁複的演出服,聲音優美、純淨,隨著樂符輕盈的走動,唯一明亮的光束落於舞台之上。
之前還低聲交談,漫不經心聽著歌劇的同學們此時不自覺看向一個方向。
沙發套組依然置於晦暗角落,卻坐下幾個人影。
“來了?”傅啟澤靠坐在陰影中,笑著盯著剛剛落座的紀徹。
紀徹身上仍殘留著冷意,雨水沾濕了他的製服,他隨手解開袖口,沒抬眼,隻簡單嗯了聲。
“遊戲已經開始了。”傅啟澤倒是真心實意為他感到惋惜一般,示意他去看二樓,“阿徹,你來晚了。”
二樓走廊人影綽綽,仿佛另一出正在上演的歌劇。貓隊成員們臉上戴著白貓麵具,閒庭漫步般推開轉角一扇門。很快,他們有些喪氣的出現,步伐加快,身影消失在轉角暗處。
接連登場的是一臉慌張的鼠隊成員。
男生四下無措地打量了一番,咬緊牙關衝向一扇門,如同劇幕相連的連環畫,精彩紛呈。
已經有被捉到的鼠隊成員斷斷續續從樓梯上走下來。紀徹平靜地看過去一眼,傅啟澤似乎要開口說什麼,被他打斷:“應修呢?”
“他啊,應該又蹲在哪個角落睡覺。”傅啟澤沒被他扯開話題,點了下指尖,笑著問他,“怎麼,不想看你的人輸?”
紀徹指骨扣住玻璃杯,顯得有些冷淡。他喝了口冰水,臉上神情依舊毫無變化,就好像隻是順路過來湊個熱鬨。
還是頭一次看他在遊戲開始後突然到場,傅啟澤端詳著他,越發覺得有意思,“不如你發個話,我也好讓我手下的人放水。”
“這麼確定你能贏?”紀徹放下杯子。
這時,侍者無聲無息走來,送上一杯熱水,還有一條熱毛巾。紀徹沒接,抬了下手,讓對方下去。
“贏不贏的無所謂,”傅啟澤歪靠
在沙發內,對他而言,答應多少條件都不痛不癢,他看著紀徹,“不過可以請你看一場好戲。”
紀徹抬起頭。
傅啟澤對他舉了下酒杯,緩緩笑道:“絕對比你之前的遊戲有意思。”
……
一場歌劇表演的時間,遊戲隨著幕布的降落而結束。
短短兩個小時,樓下站滿了特優生。
負責統計人數的薑義臉色僵硬,將特優生們安置在一處角落。
傅啟澤在某一時刻聽到喧嘩,他招來侍者,看了眼人群中因為激動而露出笑顏的特優生們,語氣隨意:“沒找齊?”
侍者小心回答:“差三個人。”
始終沒有說過話的薑鳴軒突然笑了聲,傅啟澤看過去,薑鳴軒今晚情緒明顯遊離,一直心不在焉的玩手機,直到此刻才有了反應。
“笑什麼。”傅啟澤問。
“就是覺得,這場麵有點眼熟。”薑鳴軒好像來了點精神,目光從不遠處的特優生們身上收回,他道:“上次阿徹坐鎮,最後也少了三個人。彆告訴我又是那個杜逾白帶的頭。”
傅啟澤臉上沒有被反將一軍的不爽或者憤怒,他問旁邊的侍者:“都躲在哪?”
“三樓的小露台,還有書房的暗門。”
不論露台還是暗門,隻有對古堡地形較為熟悉的人才能知道。
是杜逾白的手筆。
沒枉費他把人安排在古堡這麼久。
傅啟澤點頭,這兩個地點與他猜測中的並無不同。等了片刻,沒聽到侍者繼續說話,他看過去,“還有一個呢?”
隱隱地,紀徹似乎也看了過來。
侍者聲音更低:“……還沒找到。”
“沒找到就繼續找。”傅啟澤不耐道:“還要我教你們?”
“少爺,這個同學沒有換我們準備的衣服,也沒有佩戴攝像頭。我們查了錄像,這位同學最後出現的地方是一樓衛生間門外。”
沒換衣服,沒戴胸針,滿足這個條件的,在場隻有一人。
傅啟澤百無聊賴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他緩緩抬起頭,眸色黑沉,嘴角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