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題飯店真就是給小情侶準備的,被店員委婉否認了一個人可以炫兩人份的飯的說法,江於儘出來試圖召喚一個臨時飯搭子。
吃瓜搭子還在工作,石布這個傻○隻會擾亂他的工作,江於儘完全沒有考慮這個人。他首先給理發店老板打了個電話,對方忍著耐心聽他說話,結果在聽到飯店名字的時候直接掛了電話,絲毫不留情麵。
真是美好的友誼。江於儘衷心祝福對方多抽一支煙,葬禮提一天。
怒而放下手機,他決定從人堆裡扒拉出一個同樣一個人且想吃主題飯店的幸運路人,但是路過的人成雙成對,很難評。
他在門口打望,有人在看他,不長的一段時間,大概是終於下定決心,有個人從人群中走出並靠近他身邊,問:“你是一個人嗎?”
聲音聽上去還挺緊張。
身邊突然鑽出一個陌生人,江於儘剛準備如實回答,後來看到人群中的黑衣服人,於是說:“現在不是了。”
他看到了隔著挺遠一段距離的徐同歸和他的眼熟同事,腦瓜子瞬間就動了起來。
徐同歸和胡礫就這樣看著對麵人快步小跑過來,頭發隨著動作揚起,笑容在光下灼眼異常。
很明顯是在盤算著什麼的表情。
他靠近,之後徐隊手腕上就一涼,一種很奇異的觸感傳來。
手裡抓著人手腕,江於儘朝胡礫一揮手:“我把他借走一下,就兩分鐘。”
徐同歸還真被借走了,這個人沉默著被帶走,居然一點都不帶反抗,並且個高腿長,很輕易地就跟上了對方的腳步。
胡礫眉梢一揚,就這樣看著兩個人離開,後來反應過來,笑著揮手。
很好,工作瘋子走了,午休時間到。
徐同歸不是工作瘋子,隻是一個專屬萬能工具人。身邊人拉著他手腕成功混進了主題飯店,在一對卷毛情侶不遠處坐下。
坐下拿過菜單隨意點了道菜,市民江視線一直沒有從卷毛情侶上移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對麵的工具人還沒離開,剛準備示意對方已經可以離開,結果對方的手機響起。
是剛才的同事胡打來的電話,說分枝因為中午天氣過熱,要死不活,已經暫時和母樹斷了聯係,讓他不用急著走,先吃兩口飯等會兒再工作。
先吃兩口飯的意思是對方已經趁這個機會跑去點了超大份的豪華海鮮大餐,不吃完絕不繼續工作,堅決捍衛自己的午餐時間到底。
這個人今天找了半天樹已經開始不耐煩,在消極怠工的邊緣上不斷徘徊,現在終於找到時間,直接火速開始休息。
電話聲音不大,但是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十足清晰,原本想說什麼話的江於儘默默住了嘴,決定繼續觀察查南和他的另一個女朋友。
徐同歸就安靜看著他,鐵灰色瞳孔略微擴張著。
觀察任務進行到一半,飯菜上桌,江於儘於是收回視線,剛好對上對麵的人的眼神,於是說:“你是想問什麼嗎?”
他很精準地猜到了對方腦子裡在想什麼。
徐同歸說:“剛才看到你在打電話。”
江於儘直接一點頭:“確實。”
然後就沒了下文。沒說打電話乾什麼,也沒說是打給誰的。
徐同歸垂下視線。
以為他是在低頭看飯菜,江老板於是又大方道:“你先吃,想吃什麼吃什麼。”他還得存下決定性證據,讓他的雇主在以後分手的時候占據道德製高點。
江老板有時候挺懂,但在大部分時候腦回路都很與眾不同。
他們在這邊說話,卷毛的另一個女朋友注意到了他,驚喜揮手。
卷毛另一個女朋友叫小麗,長得漂亮也很熱情,碰上同樣外向的市民江,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兩桌變一桌,約會變聚餐。
有市民江的印象分加成,儘管麵前人看上去不太像是能招惹的樣子,但小麗沒怎麼怕,笑說:“原來這就是你男朋友。”
看上去還怪搭的居然。
在徐同歸開口之前,江於儘率先笑著點頭:“是的沒錯。”
徐同歸垂頭看了眼自己被旁邊人悄悄捏了把的手背,最終選擇繼續保持安靜。
一桌四個人,江於儘聊得起勁,沒怎麼吃飯,更多時候都是在喝水,空了就把水杯往臨時男朋友徐麵前推,成功進行置換反應得到一杯裝滿水的水杯。
他還好心幫查南兩個人拍了不少甜蜜蜜照片,對方笑,他也笑。
對方得到了甜蜜蜜的照片,他得到了甜蜜蜜的證據,他們都有美好的未來。一頓飯還沒吃完,徐同歸電話響起,他接通後暫時離開位置,再回來的時候,低頭看向話說多了於是中場休息喝口水的市民江,彎下腰低頭說:“有任務。”
江於儘懂了他的意思,順手拍拍他頭:“你先走吧。”
頭上傳來略微冰涼觸感,徐同歸動作一頓,之後重新站直身體,向著店門離開。他個高腿長,走起路來很快,就這麼幾眼的時間就消失在了店門口。
小麗好奇問:“任務?”
江於儘攤手,又開始一本正經跑火車:“他是小動物收容站的人,每次要去找小動物的時候都說成是出任務。”
對麵兩個人點頭,還有些驚奇,沒想到這個人看上去這樣,實際上還怪有愛心。
一頓飯吃完,所有人都達成了目的,查南和小麗去停車場取車,江於儘去拿自己小電驢,大家一拍兩散。
工作完成,飯也吃飽,事情原本到這裡是順利的,市民江的心情是好的。
所有的順利和好心情全都停在了看到小電驢上掛著的頭盔不見了蹤影的前一刻。
江於儘:“……”
某江姓市民耷拉著的眼皮緩緩抬起。
徐同歸接的電話是胡礫打來的,對方已經吃完了海鮮大餐,電話裡的聲音都透著股滿足感,並且經過店裡空調的拯救,半死不活的分枝也活了,重新開始指方向。
順著指著的方向看過去,胡礫微眯了眼睛,說:“那邊是地下停車場。”
事情麻煩了。
呆鵝廣場的地下停車場算是這附近最大的停車場,一共很多層,周邊的居民也有部分車輛在裡邊,每層都停得滿滿當當,疏散起來不算簡單。
脫下花花襯衫塞進腰包裡,胡礫說:“總之先去看看。”
去看看的意思是指逐層排查。
這邊地形落差大,進來的時候就是最高層,想要去底層還需要一直往下走,地下的說法也隻是相對於最高層而言,實際上的采光其實算是不錯。
分枝幾乎是以植物特有的方式躁動了起來,近乎於無的葉片迅速生發,在空中顫動著,像是喜悅,也像是不安,越往下走感覺越明顯。
分枝顫動得越來越厲害,一邊的徐同歸伸手把枝節直接從中折斷,原本終於恢複了生機的枝椏又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狀態。
他下手是真的毫不猶豫,也是真的很有效,感覺空氣都安靜了不少。
羅娑樹的母樹應該是在最底下,沒有再一層層繞,他們直接一層一層往下跳,來得方便又快速。停車場裡還有人進出,好端端開著車,突然看到兩個人似乎從樓上跳下,嚇得心臟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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