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大船慢慢停下,胡礫跳船去看說有人跳海的漁民,徐同歸把船裡的支部長帶上甲板。
支部長已經換了身衣服,橫條紋極致簡單純獄風,臉上有傷,但沒遭到什麼非人的待遇,看起來還算有個人樣。徐同歸問他:“怎麼進?”
支部長沒吭聲。
沒有任何預兆的,一把匕首直接插進了他的手肘關節,劇烈的撕裂感來得突兀又快速,他忍不住叫了出來。
慘叫聲回蕩在整個甲板,原本乾淨地麵被血液浸濕。
沒想到徐同歸會這麼乾脆動手,後麵的人也被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不知道是上前攔住還是默不作聲,一時間楞在原地。
徐同歸完全沒有繼續等支部長猶豫的意思,在紮了一個手臂後,他沒有任何停留,又抬起另一隻手臂,完全不給人思考時間。
“等一下!我說!”支部長甚至來不及想起之前學的各種格鬥技巧,隻能遵循本能徒然地扭動身體試圖離遠一點,全都交代了,“下去需要和總部聯係,總部同意後才能下!”
徐同歸起身看向身後一隊的人,有人懂了他的意思,拿著通訊設備上前讓支部長聯係。繼承了徐隊的優良作風,他也一手拿設備一手拿刀,刀尖亮晃晃。
站後麵的徐高移開視線,努力繃著的眼角一抖,一瞬間有了他們才是那個反社會組織的錯覺。
下去詢問老伯的胡礫上來了。他隨口說了句:“跳海的是名男性,酒鬼。”
按老伯所說的就是,對方身上有一股酒味。
“不用救,”徐同歸問,“漁民呢?”
胡礫看了他一眼,說:“我讓他往回走了。”
在不遠處的支部長抖著還完好的手準備拿起通訊設備的時候,海麵以下開始不安分湧動,像是有什麼東西穿透深海,把海水擠向四周。
一條通道從海裡出現。所有人站在原地看過去,剛拿起通訊設備的支部長也一愣。
這確實是通道沒有錯。
但是和他之前看到的通道不一樣,這個通道是完全靜止的,不像之前那樣具有流動性,可以隨時出現又消失。
與其說是通道打開了,不如說是通道被人從裡麵損壞了。
特搜隊的船順著通道往下。
海裡是很多人沒有見過的奇特世界,危險而猛烈,有大自然最原始的殘忍和生命力。
一直下潛到暗無光亮的地方,在通道儘頭,終於有亮光傳來。
白色的光,在海裡顯得有些微弱,但能清楚看到。
他們從海裡下到一條河裡,入眼是高樓大廈。
視線裡的畫麵有種說不上的詭異。
頭頂上方的穹頂是城市的光的來源,四周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最高的大樓已經燒得隻剩下一副黑色的樓體,火勢蔓延開,沾染上隔壁的大樓,明亮的火灼人視線。
上麵燃著大火,道路邊的人卻像是沒有發現一樣,繼續走自己的路,樓
上有玻璃炸裂開,往下掉,有的人提前注意到,避開了,但有的人沒有,直接被玻璃紮穿,倒在地上,旁邊的人視若無睹,從一邊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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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搜隊幾隊迅速分開,原本的一隊拆開,暫時變成每小隊隊長,帶領小隊去其他地方搜索。徐同歸和胡礫帶著一小隊前往房屋倒塌的地方。
兩個最能打的人安排在了一起,其他人有些疑惑,但是沒有反駁,迅速前往各自的地方。
徐高有幸被分到了這一小隊裡,第一次感覺到和正副大隊長一起行動是這麼有安全感。
房屋倒塌的聲音聽著大,似乎就在不遠處,實際上距離挺遠。他們走過了幾個街道,在到達一個十字路口前,一切都還算得上正常。
到了十字路口後,有人被眼前景象嚇得不自覺握緊了手裡的槍。
滿地的屍體,層層疊疊,血淌了滿地,順著一邊的排水口往下流。所有的屍體都堆積在一起,很統一的,脖子上都有一條紅色的劃痕,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傷痕。
就是這一條細小的劃痕直接帶走了所有人的命。
一小隊人的視線看向十字路口後的街道。
滿目瘡痍。從十字路口到街道,一路上是不斷蜿蜒的血跡和倒塌房屋,子彈打出的痕跡隨處可見,房屋倒塌的切口整齊——就和躺地上的人的脖子一樣。
這裡有人來過,並且這個人很強,至少對倒地上的人來說,是壓倒性的實力。
越往前走的氛圍越壓抑。
在場的絕大多數人腦子裡都繃著根弦,精神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轉過一個街道後,地麵直接出現一個大坑。裡麵是一隻渾身長滿大大小小眼睛的異種,它身上眼睛已經沒有轉動,有的瞳孔已經被完全刺穿,很顯然已經沒了聲息。
這麼大一個橫跨有五個車道的路麵的坑,很難想象當時是怎麼造成的。
他們身後傳來拐杖杵在地上的聲音,一回頭,看到的是提著菜籃的老婆婆從街角走出,走上了人行橫道。
這原本是很正常的景象,但放在這種情況下,莫名顯得更加詭異。
路上還有車輛在行駛,但隻是從岔路口經過,並沒有轉向人行橫道所在的路的意思。
變故就在一瞬間,從倒塌房屋裡濺出的玻璃碎片紮穿了車輛輪胎,車輛打滑,方向不再受控製,即使發生了這樣的情況,車裡的人表情仍然不變,手把著方向盤。
車輛迅速駛向還在慢慢過人行道的老人。車裡的人麵不改色,輪胎在地麵上摩擦的聲音也沒能引起老人的注意,很奇怪的,他們像是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正在走向生命的終結一樣。
儘管情況再怎麼詭異,對方也是人,活生生能走的人,站在小隊末端離人行道最近的徐高快速跑去,想要至少救下老人。
就在他即將夠到人的瞬間,後方遠處傳來建築倒塌破毀的聲音,有東西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快速推進。
在他夠到老人之
() 前,
一個龐大的黑影從身後襲來,
就從他身邊閃過。
他甚至能看到上麵尖刺一樣的絨毛距離自己的瞳孔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車和老人一起,全都被拋來的異種直接撞飛,車輛被高高拋起又落下,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撞到車輛後,異種仍然沒有停下,繼續向後退去,尖刺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深刻劃痕,狠狠撞上大樓。
要是沒看錯,異種身上似乎插著有一把刀。它撞上大樓後仍然沒有停下,一連直接將大樓貫穿,撞上下一棟大樓。
幾棟大樓中都空出一個巨大的洞,樓身開始傾斜,一棟接一棟地傾斜。
在長著尖刺的異種過去後,徐高眼睛完全不敢合上,即使眼球已經酸澀,也依舊一動不敢動,又看到一個白色身影在揚起的塵霧間掠過。
死亡的感覺好近,他甚至不敢低頭確認自己身上有沒有多出的傷口,就隻敢這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好像動一下就會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有人順著看向已經開始傾斜的大樓,輕聲說:“……樓頂,好像有人。”
其他人順著看過去。
最後一棟樓樓頂確實有人。距離太遠,他們看不清楚,隻隱約看到了一點輪廓。
白衣黑褲,白發。
就在他們看過去的時候,樓頂上的人直接從最頂層跳下,墜入揚起的大片的塵霧中。
徐高終於從那種死亡的震顫感中回過神,在看到白發的瞬間轉頭看向胡礫。
胡礫的眼神已經變了,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麵的徐同歸。徐高於是也跟著看向站在最前麵的人。
很難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人還是那個人,還是那個樣子,他就這麼站在原地看向塵霧之後,但是莫名像是完全變了個樣,讓人感覺到陌生。
沒有上前,也沒有離開,一行人就這麼站在原地,像是在莫名等待什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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