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殿試被毀(23) 渣攻被送進真·火葬……(1 / 1)

23

審訊進展得很順利。

裴宣借由搜檢出來的書信,將平日與敬王勾結的朝臣都挖了出來,從敬王口中審出了他們的交往細節。

該抓捕的抓捕,該下獄的下獄。

一個月後,謀逆案審訊完畢,震驚朝野。

裴宣與柳岸將卷宗整理好,入宮呈給皇帝。

皇帝簡單翻了一下,便推到一邊,他抬眼看向底下的兩個年輕朝臣:“辦得不錯,如今論功行賞,你二人可有什麼想要的?”

兩人連忙俯身行禮,正色道:“此乃臣等分內職責,不敢居功自大。”

正巧這時,楊公公把祝青臣也帶過來了。

皇帝又問他:“祝卿,論功行賞,你是頭號功臣,你可有什麼想要的?”

祝青臣也道:“臣彆無所求。”

“你儘管說。”

“那臣就不客氣了。”祝青臣眨巴眨巴眼睛,認真地看著他,“臣想要陛下書房裡那幅老鴉寒塘圖。”

皇帝微微頷首:“嗯,還有嗎?”

“還可以提嗎?”

“自然。”

“那我還想要陛下書案上那支狼毫,還有撒金紙,還有那兩張帶香氣的花箋,還有李容山的孤本。”

旁邊的裴宣和柳岸:?

這樣是可以的嗎?

皇帝等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了,才問他:“提完了?”

“嗯。”祝青臣認真地點了點頭,“可以嗎?”

皇帝站起身來:“跟朕來。”

“來啦!”祝青臣腳步輕快,歡天喜地的。

皇帝把他帶到書房裡,把他方才說的東西都拿給他,還添了許多。

祝青臣笑容燦爛,朝他張開手臂:“多謝陛下。”

一刻鐘後,祝青臣抱著一堆書畫紙筆,喜氣洋洋地送自己的兩個學生出宮。

柳岸和裴宣表情複雜地看著他,不是說忠臣都要兩袖清風的嗎?夫子怎麼拿了這麼多東西?夫子是不是把皇宮都給搬空了?

祝青臣眼睛彎彎地看著他們,看看他的兩個笨蛋學生,辛辛苦苦半個月,什麼賞賜都沒拿到,現在跟兩頭呆鵝一樣看著他。

好慘哦。

走出宮門,柳岸終於忍不住,問道:“夫子,這樣是可以的嗎?”

“可以啊。”祝青臣把滿懷的賞賜往上抱了抱,“這是陛下要給我的。陛下的賞賜可以拿,百姓的銀錢不能。”

兩個學生看起來悶悶的:“夫子沒跟我們說過。”

“現在不是跟你們說了嗎?忠臣不必自苦,想要什麼賞賜就跟皇帝說,幫他做了事情,難不成還不配麼?”

“是。”

兩個學生看著他手裡的寒塘圖,欲言又止:“夫子,我們也想……”

祝青臣把畫往前送了送,兩個學生受寵若驚:“夫子!”

“借你們看一天,一人看半天,輪流看,不是送給你們的。”祝青臣正色道,“看完了記得還給我。”

“是。”兩個學生癟了癟嘴,從他手裡接過畫卷,“夫子送到這裡就好了,我們先回去了。”

“嗯。”祝青臣輕聲道,“這是夫子教給你們的最後一課。不要自苦,想要什麼東西,不違背道義禮法,就大大方方地去要,不要憋在心裡。”

“不要把自己架得太高,做一個尋常有七情六欲的臣子就很好,不要強求自己可以變成無欲無求的神仙,不僅做不到,反倒容易被反噬。”

“是。”裴宣與柳岸俯身行禮,“多謝夫子指教。”

祝青臣笑了笑,看著他們離開,抱著東西,轉身回去。

係統問:“任務完成了,生命值也到賬了,我們隨時都可以去下一個世界,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祝青臣想了想:“我忽然消失不見,不會嚇到彆人嗎?”

“世界邏輯會幫忙圓上的,大家會以為你是辭官遊曆去了。”

“那……至少等到他們兩個真的能獨當一麵吧?現在就走,我不太放心。”

係統無語:“那不得等個幾十年?”

“……”祝青臣頓了頓,“那就等到他倆都成親。”

“你彆以為我不知道,裴宣打定主意不成親。你等他成親,實際上是等他給你養老吧?”

“那就……”祝青臣想了想,“最起碼等到敬王被砍頭吧?你也很想看吧?”

係統小聲說:“嗯。”

“對吧?”祝青臣道,“而且,學生們殿試高中,瓊林宴到現在還沒辦,等過幾天宴會完了,我們就走。我第一愛看壞人倒大黴,第二愛參加宴會。”

*

敬王謀逆,板上釘釘。

皇帝朱砂禦筆,判他斬立決。

殿試放榜快一個月了,為了這件事情,瓊林宴也沒辦。

所以兩件事情挨得很近,就在前後腳。

行刑前夜,敬王見差役們送過來的飯菜比前幾日豐盛不少,頓時明白了什麼。

他不肯吃,一把打翻飯菜,卻被差役狠狠地給了兩個嘴巴子。

“多少人吃不上這麼好的飯菜,你說打翻就打翻。”

差役沒有再給他準備新的飯菜,把東西掃進泔水桶裡,就離開了。

敬王叫囂著要見裴宣,差役道:“此事早已結案,裴大人哪裡還有功夫來見你?”

敬王還想再說什麼,忽然又想起什麼,把話咽回去了。

經過近一個月的審訊,敬王早已不敢說什麼他是裴宣夫君的瘋話。

他先前說一句,就被裴宣派人掌嘴一下,打得臉頰高高腫起。

現在一想起這句話,他的腮幫子還火辣辣的疼。

兩個差役在外麵吃著酒,說閒話。

“明日就是宴會,裴大人審完了就走了,留我們兩個在這裡看著他,真是晦氣。”

“不說這些了,來,乾。”

兩人正喝到興起,外麵卻傳來腳步聲。

兩人抬起頭,連忙行禮:“裴大人。”

裴宣走到他們麵前:“我奉陛下旨意,來看看敬王,你們去外邊歇會兒吧。”

“是。”差役好心提醒他,“這人現在瘋得很,大人小心。”

裴宣道:“不用給我開門,我就站在門外說話。”

“好。”

兩個差役退到外麵去,裴宣轉過頭,隔著牢房門,看向敬王。

敬王再也不敢在他麵前叫囂了,如今裴宣轉過頭來看他,他隻是往裡麵縮了縮。

裴宣從袖中取出一封密旨:“我替陛下來宣旨。傅聞洲於明日斬首,斬首之後,屍首千刀萬剮,送進火葬場。”

這回是真的火葬場。

說了這麼多回“火葬場”,總得來一次真的了吧?

敬王麵如土色,跌在地上。

在古代,火葬就意味著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他想問,皇帝怎麼敢這樣對他,可是他轉念一想,前世,他也是這樣對皇帝的。

他問不出口了。

裴宣沒有再理會他,轉身離開。

明日瓊林宴,雙喜臨門,他還要和師兄去試衣裳呢。

他離開的時候,牢房裡才傳來敬王淒厲的慘叫:“不!我是皇帝!裴宣,你回來!”

裴宣沒有回頭,走出牢房,皎潔的月光灑了滿身。

*

翌日清晨。

天還沒亮的時候,敬王被押至刑場斬首。

祝青臣還沒吃早飯,害怕吃不下飯,過去看了一眼就走了。

說來也怪,原本天色陰沉沉的要下雨,行刑結束後,太陽便出來了。

今日同樣也是學生們的瓊林宴。

高中進士的學生們身著碧色藍色的官服,結伴前往宮中赴宴。

豔陽高照,園中牡丹芍藥開得正好。

祝青臣穿著常穿的正紅官服,烏色的官帽上彆著一朵碩大儂麗的牡丹花。

宴席還未開始,他就吃了三杯酒,如今臉頰泛著紅,撐著頭,看著學生們一個一個過來,向他問好敬酒。

老學官們也各自穿著官服,頭頂簪著花,樂嗬嗬地同學生們說著話。

祝青臣這回沒有躲酒,來者不拒,隻要是學生敬酒,他都喝了。

高老學官扒拉了他一下:“悠著點。”

祝青臣笑嘻嘻地應了:“知道啦。”

喝了酒,祝青臣便拿著小剪子,把鮮花剪下來,彆在學生們的頭上。

每個學生一朵。

並且依次叮囑一句。

“阿宣,想做什麼,大膽去做,無須顧忌。”

“岸兒,現在這樣就很好,夫子最放心你。”

“宋風,為師已經讓官府把你的奴籍遷出去了,慢慢來,不要緊。”

……

當日他們要去參加殿試時,祝青臣也是這樣,一人一句叮囑。

今日與那時又不相同。

祝青臣醉眼看著他們,心中確實舍不得。

宴會一直開到晚上。

宮人們捧著蠟燭,放進花園裡的石燈裡。

宮燈如晝,照得祝青臣官帽上的牡丹花愈發濃豔。

祝青臣喝了太多酒,已然醉了,讓學生們留他一個人歇一會兒。

他撐著頭,瞧著底下。

學生們說說笑笑,悠遊自在。

裴宣也喝醉了。他家裡分明是開酒坊的,酒量卻不如其他人。

他醉了鬨騰,非要拉著柳岸,跪在地上,和他結拜為異姓兄弟。

“柳師兄,你對我太好了,我無以為報!從今日起,你我結為異姓兄弟!”

裴宣倒了兩杯酒,自己拿了一杯,遞給柳岸一杯。

柳岸跟著他跪在地上,扶著額頭,彆過頭去,一臉生無可戀。

太丟臉了,其他人都在看他們啊。

裴宣喋喋不休:“從今日起,我與柳師兄結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柳岸捂了捂耳朵。

這也太晦氣了,好好的日子,什麼死不死的?

柳岸伸出手,使勁擰了他一把。

裴宣了然:“我知道柳師兄不想當弟弟,所以我來當弟弟!我是弟弟!”

柳岸哽住:“……”

“我待兄長,一片赤誠,我……我保護兄長!”

狀元郎詞窮了,雙手捧著酒杯,抬起頭,一飲而儘。

裴宣喝完了酒,轉過頭,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柳岸。

柳岸沒辦法,舉了一下杯子,也喝完了:“我也是。”

裴宣傻樂,朝著柳岸打了個嗝,給柳岸熏得不行。

柳岸皺著眉,一把給他推開。

祝青臣笑著,轉回頭,朝旁邊的樂師招了招手:“勞駕,月琴借我一用。”

祝青臣頹頹然,盤腿坐在老學官當中,醉眼朦朧,抱著月琴,用指尖掃了一下琴弦。

琴聲輕輕,猶如細雨。

學生們都安靜下來,轉頭看向他。

祝青臣閉著眼睛,撥動琴弦,輕聲唱和,嗓音清脆。

“金榜高-->>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