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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祝青臣和鬱行洲相互配合,恩威並施,再加上宋淮書自己把事情鬨大,學校領導和老師時刻監督。
宋淮書最近安分了很多。
他好像回歸了之前的生活,但好像又沒有。
因為他的所作所為,已經在網上傳開了。
一開始隻是在學校表白牆,後來不知道是誰,把事情經過截圖,發到了更大的社交媒體上。
網友們不知道他的名字,於是管他叫“京大鳳凰男”、“軟飯硬吃男”,還有“三千醫藥費改日再還哥”。
消息真真假假,有的說是他的同學,他一直都很清高,清高過頭,有的說當時就在現場,他單膝下跪、求愛要錢的樣子,可不太清高。
以前宋淮書隻是懷疑,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他。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願望達成,真的有人在討論他,而且規模龐大。
宋淮書想砸東西,但是又怕一扭頭,網絡上就冒出一個“京大鳳凰男的舍友”,控訴他在宿舍無能狂怒。
他氣得不輕,拿出手機,想要谘詢律師,給那些議論他的人一點顏色看看。
結果律師谘詢竟然還需要錢,他舍不得。
猶豫再三,隻能作罷。
因為處分,宋淮書徹底失去了申請其他獎學金的資格。
他隻能重新回到飯店兼職,隻是這回,不會再有人在他被客人刁難的時候,幫他解圍,更不會有人幫他點菜衝業績了。
這正是宋淮書想要的,“自尊自立”,不被有錢人當成“遊戲”的生活。
他本該為此感到解脫和高興,但是他沒有。
他開始後悔了。
*
這天清晨,又是早八公共課。
祝青臣打著哈欠,準備去學校食堂買點香芋餅和甜豆漿吃。
還沒到食堂門口,偏僻的角落裡,忽然傳來宋淮書的聲音。
“媽,我知道,我知道,我等一下打五百塊錢過去,行了吧?”
祝青臣腳步一頓,定睛一看。
是宋淮書躲在樹後麵打電話。
“我隻有三百塊錢,還是昨天剛發的工資。讓爸去小診所拿點止痛藥就行了,那可是癌症,本來就治不好的,去什麼醫院都一樣!”
祝青臣微微蹙眉。
沒錯,劇情已經發展到宋父得了癌症。
前幾天,鬱行洲就收到了這個消息,特意告訴了他。
如果按照原書劇情,宋淮書這時候應該已經和鬱白在一起了,鬱白會幫忙把宋父接到大醫院來,還請有名的醫生給他進行治療,又出錢又出力,忙上忙下的。
宋淮書也就可以高枕無憂,一邊享受著鬱白的幫助,一邊唾棄鬱白玩“有錢人的遊戲”,一邊還能籌備他的大三創業,
可是現在,鬱白沒有和他在一起,自然也就沒有人幫他處理這些事情。
他隻能一個人麵對
。
樹後麵,不知道電話那邊的宋家人又說了什麼,宋淮書快要崩潰了。
“彆說了!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許過來!不許來學校鬨事,也不許去找鬱家鬨事!”
“我前幾天剛被學校處分,鬱家也放了狠話,他們能讓我在學校裡混不下去!彆來鬨事,彆來給我添麻煩,求你們了行嗎?”
“賺大錢?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賺什麼大錢?連醫院都進不去,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了,你們再吵著要過來找我,我連三百塊錢都不給你們。”
宋淮書發泄了一通,心情平複了一些。
電話那邊的人好像也平靜下來了。
宋淮書扶著樹,在地上坐下,頹喪地捂著臉,似乎是哭了。
“早知道我就不拿喬了,早知道我就答應鬱白了,他怎麼能這樣對我?他怎麼說不喜歡我,就不喜歡我了?他怎麼能這麼絕情?”
“我爸怎麼不早點查出癌症?要是在獎學金那件事情之前查出來,那時候我和鬱白還沒鬨掰,我點個頭,他就馬上撲上來了,哪裡還用擔心錢的問題?”
“我後悔,後悔死了,我真的喜歡他……”
祝青臣皺著眉頭,轉身離開。
這些屁話沒有必要再聽下去了。
直到現在,宋淮書還是執迷不悟,他還在不斷地往外推卸責任。
鬱家那邊已經同意讓他分期償還醫藥費,他也完全可以去找輔導員,讓輔導員幫他申請助學貸款和貧困補助,再加上他自己勤工儉學,日子完全是可以過下去的。
可他怪天怪地,怪宋父、怪鬱白、怪祝青臣、怪輔導員,總之就是不怪他自己。
祝青臣走進食堂,買了兩塊香芋餅,準備帶去教室吃。
他到教室的時候,鬱白已經到了,乖乖地坐在第一排。
不過這次,他不是為了宋淮書,他是為了他自己。
他要開始好好學習了,包括公共課。
祝青臣笑著朝他招招手,坐在講台前吃早餐。
沒多久,學生們陸陸續續到了教室,可宋淮書還沒來。
一直到了上課鈴響過五分鐘,祝青臣開始點名了,他才紅著一雙眼睛,從後門溜進來。
祝青臣也沒在意,隨便他去。
今天早上的天氣還不錯,萬裡無雲。
結果祝青臣課上到一半,忽然就陰雲密布,下起雨來。
十點下課的時候,雨勢更大。
一群學生被堵在階梯教室門口,都出不去。
宋淮書拿著傘,借著人群,想要擠到鬱白身邊。
鬱白沒有理他,戳了戳自己的朋友們,朋友們馬上反應過來,簇擁著鬱白,挪到另一邊的屋簷下躲雨,把兩個人給隔開。
“軟飯男”彆來沾邊!
鬱白和他的朋友們,摸遍書包和身上口袋,隻湊到了半把傘——壞的。
最後,一行人瞄上了對麵保安亭的巨大遮陽傘。
兩個學生撐著半把傘,過去把遮陽傘拔起來,又慢慢地挪回來接人。
鬱白跟著學生們,嘻嘻哈哈地擠到大傘下麵。
暴雨中,忽然傳來宋淮書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鬱白,我們真的沒有結果了嗎?”
鬱白連頭都沒有回,和朋友們說笑著走遠了。
從此,宋淮書又多了兩個代號——
“結果哥”和“雨中要錢哥”。
係統說:“渣攻洗白,基本有兩種套路。”
“一是‘硬洗’,直接推卸責任;二是‘諧化’,就是朝諧星方向發展,把自己做過的事情,都變成笑話,讓大眾更容易接受,從而達到洗白的目的。”
“如果‘結果哥’聰明的話,可以嘗試一下‘諧化’這條路。當然了,他看起來並不聰明的樣子。”
祝青臣問:“那我們的任務到這裡就算是完成了?這次的B級世界好像不是很難啊,比C級世界還簡單。”
“嗯……”係統故弄玄虛,“你再待幾天吧,以防萬一。”
*
時近六月,本學期馬上結束。
公寓裡,祝青臣癱在沙發上,抱著電腦,批改學生們的論文。
鬱行洲從廚房裡端出水果拚盤,在他身邊坐下。
鬱行洲抓起他的手,讓他握住叉子,叉起一塊蘋果。
祝青臣啃了一口蘋果,敲著鍵盤,隨口問:“宋淮書那邊怎麼樣?最近有問題嗎?”
他們明明已經完成了任務,但係統還是不讓他們離開,要讓他們多留幾天。
所以他們覺得這其中肯定還有問題,對宋淮書的警惕也沒有放鬆,反倒加強了。
鬱行洲道:“宋父宋母昨天過來了,入住一家高檔私立醫院。”
“什麼?”祝青臣轉過頭,手裡的半塊蘋果掉了。
鬱行洲伸手接住,塞進自己嘴裡。
祝青臣坐直起來,認真問:“私立醫院?宋淮書哪裡來的錢?”
鬱行洲道:“你還記得原書劇情嗎?”
“嗯。”祝青臣回想了一下,“宋淮書大三創業,但是鬱氏集團沒有和他達成合作,他轉頭去找了鬱氏的競爭公司……”
祝青臣明白了什麼:“不會是那個競爭公司在幫宋淮書吧?”
“對,宋淮書手裡有一個自創的算法模型,他本來想創業自己做起來的,現在沒辦法,他太缺錢了,就隻能拿著半成品,到處去找公司兜售。”
“所以……”
“鬱氏集團的競爭公司,薄氏集團買下了他的項目,還給他提供崗位,讓他可以繼續跟進。這次宋父宋母去治病,也是薄氏安排的。”
“博士集團?”祝青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們集團裡的都是博士生嗎?”
“……”
鬱行洲抓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寫字:“這個‘薄’。”
“噢。”祝青臣又問,“那他們之前認識嗎?”
“或許
認識。”鬱行洲道,“薄氏也經常做慈善,資助貧困學生,宋淮書中學的時候,接受過薄氏基金會的資助。”
“嗯。”祝青臣若有所思,“那就說得通了。”
宋淮書接受過薄氏的資助,薄氏和鬱氏又是競爭公司。
鬱氏忌諱的人,被薄氏收容,就算宋淮書本事不怎麼樣,膈應一下鬱氏,也是可以的。
“不過他們做的也太多了吧,怎麼還把宋父宋母接過來了?”
“大概是員工福利。”
“我覺得沒那麼簡單。”祝青臣搖搖頭,“你還是多留意一下。馬上就放暑假了,我還要去出差,沒辦法盯著宋淮書,隻能靠你了。”
“知道了。”鬱行洲頓了一下,忽然又抬起頭,“祝卿卿,你要出差?出什麼差?什麼時候?”
“對啊。”祝青臣扭了扭,“高考結束之後,我要去招生。”
“什麼學生,還要你親自去招?不許去,讓他們自己過來報名。”
“狀元學生。其他老師說了,如果我們不去的話,學生會被隔壁的清大搶走的。”
鬱行洲沒有猶豫:“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又不是招生組的老師。再說了,你要是走了,就沒人盯著宋淮書了。”
鬱行洲低下頭,一口吃掉祝青臣手裡的蘋果,麵無表情地嚼嚼嚼。
哢嚓哢嚓。
*
六月中旬,高考成績公布前夕。
祝青臣和另外兩個招生組的老師,一起來到高鐵站。
這次他們要去的城市不大,一個叫做“雲岩”的小縣城。
但恰恰是小縣城,學生和家長獲取信息的渠道有限,更需要招生組老師向他們講解一些專業知識。
過了安檢,一行人前往候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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