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南之地處在平澤大陸最南端的一處地勢複雜的島嶼,此處不像平澤大陸那般靈氣充裕四季如春,隻有少得可憐的靈氣,四季變換分明,所居住的也多是普通凡人,並不適合修士修煉。
而江顧所在的荒墳塚更是極南之地氣候最為惡劣的地方,這裡葬的都是被廢掉修為流放的修士,一年隻有秋冬兩季,有半年的時間都處在鬼潮之中,百鬼夜行,生人止步,即便是修士長時間在此,沒有靈力可供運轉,最後也隻能葬身鬼腹。
衛風對此全然不知,他被江顧帶著在那墳塚之下修煉,這地方雖然小,但靈力卻十分充裕,隻當是個古怪但適合修煉的好地方。
他雖然被困在木偶殼子裡,但元神完整,又是單靈根,外加上他的元神兩次都被江顧親自帶著對戰大乘期的修士,比手把手教學還要管用得多,這種天大的機緣簡直可遇不可求。
是以他沉下心來修煉速度並不慢——但是就算他修煉得速度再快,他也不是什麼天才,無法超越普通修士的修煉速度,跟江顧這種道心恐怖的修煉狂魔比起來更是天壤之彆,沒過幾天便卡住了,死活沒辦法往前再進半步。
他趁著江顧休息的間隙,撲棱著小短腿爬到了他的膝蓋,愁眉苦臉道:“師父,我丹田處的靈力運轉越來越慢了,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他死活要黏著江顧,自然是因為心中喜歡想要親近,但同時他也極為崇拜江顧,尤其是知道江顧便是周懷明之後,拋開他們之間的私人恩怨不談,江顧那狠辣果決的作風簡直再合他心意不過,尤其是在親自體會過江顧那強悍的道心之後,這種崇拜簡直到達了頂峰。
無論是優越的外貌還是強悍的內在,都是衛風夢寐以求的,世上再沒有比江顧更完美的人了。
但凡他能學到江顧十之一二的本事,將來定能在平澤大陸橫著走,傻子才會放這麼個厲害的師父不要。
江顧微微蹙眉,分出了縷靈力探查他的元神,“立道心。”
衛風一愣,“現在嗎?”
“不如等你飛升以後。”江顧淡淡道。
“……”衛風呆呆地看了他半晌,才猛地反應過來這是句反話,自己默默地順著衣擺滑了下去。
江顧看著垂頭喪氣挨在他身邊打坐的小木偶人,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
雖說築基中後期便要立道心,但就衛風如今這個體質來說意義不大,不過他不介意讓衛風多嘗試一下,多少能鍛煉些心性出來。
他原本的打算是利用神器暗中閉關修煉,而後收起衛風的身體將衛風的元神暫時保存在傀器中,確保人死不了,待他出關後再強行灌注修為結道侶契,但衛風這一反水直接將他的計劃全盤打亂。
江顧本來已經無意再教衛風這個徒弟,在他看來此子蠢笨軟弱,難成大器,不過這回他破釜沉舟寧可同歸於儘,反倒讓人有些詫異。
生氣自然是有的,不然他也不會直接碾碎衛風的軀殼,但同時他又覺得這廝順眼了些,關鍵時刻
如此果決狠厲,事後不管對他多恨都能忍辱負重討好為自己牟利,倒是有幾分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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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風對他的打算全然不知,在他依舊遲遲無法突破時,被江顧從地上拎了起來。
“師父,你彆丟下我。”衛風緊張地抱住了他的手掌,身上的鬼紋七手八腳就刺進了他的手腕,牢牢吸附在了筋骨中。
鮮血順著手腕浸透了雪白的衣袖,江顧眼睛都沒眨一下,“你體內的鬼麵白目以負麵情緒為食,怨氣應當也包含在內,荒墳塚的鬼潮每隔兩個時辰會有二刻鐘的止歇,地麵會留下藍白色的幽石,你能撿多少便撿多少回來,可記住了?”
“啊……”衛風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悄悄收回了鬼紋,其中一條還不好意思地擦了擦江顧手腕上的血,開心道:“記住啦師父!”
江顧毫不留情地將人丟了出去。
約莫八九個時辰後,墳塚的入口被敲響,江顧打開,便嘩啦啦傾瀉進了一大堆幽石,險些將他埋進去,而後衛風操控著小木偶人蹦了下來。
木偶人渾身溢滿了鬼氣,鬼紋觸手也黑得發亮,他一屁股坐在石頭堆上,摸著肚子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有些嘚瑟道:“師父!這些夠了嗎?”
“嗯。”江顧本來隻需要兩二塊,沒想到他竟搜集了這麼多,幽石是厲鬼魂飛魄散後殘留的磷骨,可想而知這廝吞了多少,肚皮都撐圓了。
衛風邁著兩條小短腿噠噠噠從石頭堆上跑了下來,眼睛亮晶晶道:“師父,你用這個幽石做什麼?是要給我重塑身體嗎?”
“幽石陰寒,不適合塑體,而且——”江顧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再繼續說下去。
而且衛風的軀體他早就重塑好扔進了靈寵袋,不過是覺得他在小木偶中順眼些。
“而且?”衛風彎腰抱起一塊幽石,那塊石頭快趕上他的個頭大了,他抱起來試圖遞給江顧,“師父,這個是最厲害的鬼留下的,給你。”
江顧伸手接了過來,徑直劃開了戴著墨玉鐲的左腕,霎時間皮開肉綻露出了森然白骨,衛風被那些溫熱的血砸了滿臉,驚恐地望著他,“師父,你做什麼!?我、我以後不將鬼紋伸進去就是——”
他嚇得臉色煞白,手忙腳亂想去捂江顧的傷口,卻被江顧徑直抓住元神從那小木偶殼子中揪了出來。
鬼氣森然的猙獰元神瞬間暴露在空氣中,衛風的白瞳咕嚕嚕轉動了一遭,嗅著空氣中的血味,忍不住咽了咽唾沫,理智尚且掙紮,但那細長分叉的紅舌已經舔到了江顧的手腕。
一道凜冽的靈力擦著他的舌頭過去,衛風連忙收回了舌頭,驚恐地捂住了嘴巴。
江顧將那浸了血的墨玉鐲取了下來,一分為二,其中一半幻化成鮫人的獠牙,卡住衛風的下巴,不顧他的掙紮按在了他嘴巴右邊的獠牙斷裂處,這染了血的墨玉黑得嚇人,簡直和衛風的元神融為一體,四顆獠牙現下左右對稱,勉強“好看”了一些。
元神上被生生刺
() 入這墨玉,衛風疼得要命,舌頭卻依舊不肯老實,明目張膽地對著江顧的脖子使勁舔了舔。
江顧正逼那墨玉認二主,專心輸送著精血,沒心思搭理衛風這些小動作,隻是在他用舌頭纏住自己的脖子時,撩起眼皮來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衛風不情不願地鬆開,舌尖掃過他頸側的青筋,悄悄舔了舔他的耳垂。
師父身上的味道……越來越好聞了。
墨玉身為神器有靈,大概是覺得江顧有毛病,死活不肯認二主,更不肯將自己的真身藏在一個肮臟下賤的低等元神中,但江顧並不在意它如何想,粗暴地按住它揍了一頓,它堂堂極品神器被抽得暈頭轉向,最後還是屈服在了江顧的淫威之下,老老實實化作了獠牙鑲在了衛風的元神中。
被按回木偶裡的衛風還有點懵,他張開嘴摸了摸兩邊對稱起來的小虎牙,不解道:“師父,你怎麼又將神器給我了?”
“平澤各大宗門家族知道我得了神器,絕對會緊追不舍。”江顧盤腿坐在地上,垂著眼睛用那塊幽石繼續剔自己的腕骨,血滴滴答答淌了滿地,他卻臉色如常,還有心思抬眼看向他,“喝嗎?”
衛風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使勁搖了搖頭。
“煉虛期修士的血肉都是精進修為的大補藥物,你不喝也是浪費。”江顧將剔下來的肉扔到了他身上,“方才不還在饞?吃吧。”
衛風抱著那塊鮮血淋漓的肉頭皮發麻,他甚至能感受到上麵屬於江顧的體溫,他驚悚地搖頭,聲音都在發抖,“師、師父,你在乾什麼?”
為什麼要剔自己的血肉!?
“神器外露很容易會被修為高的人探查到,將神器一分為二藏在你我體內,除非身死,旁人很難探查到。”江顧看他抱著血肉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慫樣,將人提過來放到了身邊,將那些新鮮的血肉用靈力包裹住扔進了他懷中,“吃了,彆浪費。”
衛風眼眶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