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的房間裡,穿著漆黑長袍的四個人或坐或站,一片安靜。
隻剩哢嚓哢嚓吃點心的聲音。
衛風的確有些餓了,這點心比上巧坊的還要精致許多,靈氣充裕,他很快就吃完了,理所當然等著江顧喂第二塊。
江顧沉默地同他對視兩秒,直接將盛著點心的盤子塞到了他懷裡。
衛風受寵若驚,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江顧安靜地看著他吃點心,旁邊的曲豐羽幾乎要趴到鄔和致懷裡,軟聲道:“夫君,這房間好漂亮,等回去我們把墳塚也改成這種樣式的好不好?”
鄔和致低頭摸了摸那金絲楠木的扶手,嚴肅道:“可能買不起。”
“……沒事,我們可以給木頭上塗漆。”曲豐羽一臉感慨,“有錢真好,在這裡飛舟都能飛起來。”
這話她倒是說得情真意切。
船艙外,那青年看著水鏡中幾人的舉動,笑了。
旁邊的任伯道:“公子,這幾個鬼修的根骨沒有問題,而且我們方才也沒有探查出活人的氣息,看他們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不像江顧的作風。”
“沒問題才是最大的問題。”青年摸了摸下巴,饒有趣味地看著江顧化成的鬼修,“盯緊這個人。”
“是。”任伯應聲。
飛舟疾速在海麵上行駛,衛風關緊了窗戶,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靠在江顧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而另一邊,鄔和致也睡了過去,曲豐羽在旁邊打坐入定。
江顧抬手摸了摸衛風的臉,狀若無意地點了一下他的眉心,下一瞬,兩個人的神識便出現在了衛風的識海。
與此同時,鄔和致跟曲豐羽的神識也不約而同地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陌生的神識進入識海並不是件舒服的事情,隻江顧一人便也罷了,曲豐羽跟鄔和致對衛風而言同入侵者沒什麼兩樣,他本能地想將他們驅逐出去,卻被江顧按住。
“外麵說話不方便。”江顧道:“暫時委屈你一下。”
這話說得人模人樣,衛風聽得極為受用,學著他的樣子凝重地點了點頭,“沒關係。”
曲豐羽看不下去,但這種情況之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抓緊時間道:“林家這群人來者不善,不會放過我們的。”
江顧微微頷首,“林飛白在等我們自己露出馬腳。”
“二十多名大乘期的高手,我們插翅難逃。”鄔和致咳嗽了兩聲,繼續道:“林家這行事作風,果真是一脈相承的死要麵子,若是江家或周家,早動手了。”
衛風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林家?林飛白又是誰?”
“方才飛舟和帆旗上都有林家的白虎標識,那公子不過二十餘歲便已是大乘修為,而且身邊還有如此多大乘修士做保鏢,奢靡無度,就是林家小公子林飛白無疑。”曲豐羽是三人中唯一肯耐心同他解釋的,但難免無奈,“方才甲板上你都在看什麼?”
“看我師父啊。”衛
風理直氣壯。
鄔和致忍不住笑了一聲,
被旁邊的曲豐羽狠狠瞪了一眼,
頓時斂起了笑,不讚同地看著衛風,教育道:“陷入險境,要第一時間觀察周圍的環境。”
“哦。”衛風對這個宗主兼便宜小姨夫沒半點好感,看在曲豐羽的麵子上冷淡地應了一聲。
“這還隻是林家。”曲豐羽臉色並不好看,她如今不得不跟江顧綁在一條繩上,無論如何都找不出條生路來,“更不用說靈龍宗和江、周兩家,我聽說江家大公子江向雲身邊就有兩個真仙境。”
真仙境和大乘雖然隻有一個等級的差距,卻是天壤之彆,修真界向來有“一仙百乘”之說,也就是一個真仙境能抵一百個大乘大圓滿,雖略顯誇張,但也不算錯,真仙和大乘之間,便是天塹。
“林飛白聰明,能找來這裡不奇怪。”江顧神色平靜道:“將他留在這裡就行了。”
曲豐羽跟鄔和致麵麵相覷,隻覺得江顧瘋了!
曲豐羽和江顧不過都是煉虛期,鄔和致是化神期但早已病入膏肓,衛風那點築基後期的修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們四個人加起來也才兩個半煉虛,怎麼可能是二十多個大乘期修士的對手!
衛風卻對江顧無條件地有信心,“沒錯!不就是幾個大乘的渣渣麼,師父一定能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曲豐羽恨不得縫住他的嘴。
鄔和致咳得更厲害了,覺得自己就這樣病死也好,跟著江顧感覺會死得很慘。
“稍後勞煩二位幫忙打個掩護。”江顧客氣道。
曲豐羽頓覺不妙,“等等!你還沒說你打算怎麼辦!”
然而不等她話音落下,江顧便拖拽著衛風的元神,瞬息之間化作了飛煙消失在了識海之中。
曲豐羽跟鄔和致麵麵相覷,過了好半晌鄔和致才艱難地出聲:“他方才……是不是將衛風的元神給吞了?”
“是。”曲豐羽目光有些呆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破口大罵道:“這個黑心黑肺的狗東西!我就知道跟他沾上邊肯定半點好事都沒有!”
——
與此同時,海底。
江顧把衛風的元神扔了出來,塞進了個小巧的木偶人中,衛風早就習慣這個木偶人,並沒有絲毫不適,而江顧也附身在了另一個木偶之中,往兩人身上貼了張符,原本巴掌大的兩個小木偶便化作了他們原本的身形和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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