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灌城白骨闕依舊是人來人往。
白羿百無聊賴地掃視著大堂中來來往往的修士,在瞥到抹熟悉的身影後精神頓時一震,笑著衝他招手,“顧大哥!”
衛風本來故意想拽著江顧去彆的櫃台,結果江顧聞聲便走了過去,讓他的小算盤瞬間就落了空。
也不知道他之前睡著的一個月這女人和江顧到底怎麼攀上的交情,竟然能讓江顧認準了和她交易。
“幾天不見,你怎麼傷得這般厲害?”白羿生了雙能看透元神的骨眼,自是一眼便看出江顧元神上的傷。
“碰上了些意外。”江顧將兩個儲物袋交給她。
白羿見他冷淡,也不好多問,打開那儲物袋清點,“三隻比翼靈音鳥,三顆須彌心,這須彌心在風月秘境的萬佛塚,可是出了名的難得,顧大哥,你莫不是碰上那菩提樹精了?”
“嗯。”江顧倒沒有遮掩,聽白羿的口吻,這似乎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那也不應該傷得這般重啊,後問心是出了名的慈悲道,雖然從他手裡通常拿不到須彌心和舍利子,但也不至於傷了性命。”白羿拿出枚玉牌來,一邊說話一邊往上麵畫了兩道符,“啊,查到了,三隻比翼靈音鳥可換對碧落護腕,須彌心……有了,一枚勾陳簪,這兩樣都是天階的法寶,顧大哥,可打算換彆的?”
“原本的便好。”江顧道。
於是白羿便將兩樣東西從身後的櫃子中取了出來,交給了江顧。
那對碧落護腕通體銀色,手腕處各自鑲嵌著枚通透的翠綠寶石,腕帶也做得精致漂亮,右手甚至還以銀鏈連接了枚雕刻著古樸花紋的戒指,華貴耀眼非常,照亮了半邊櫃子。
“這碧落護腕是有名的漂亮華麗,顧大哥是準備送哪位女修呀?”白羿笑著打探,心裡卻難免有些泛酸。
“給徒弟的。”江顧把那對浮誇的護腕扔給了衛風。
衛風早就在旁邊眼巴巴地等著了,立馬就接了過來給自己裝備上,那戒指能自己調節大小,嚴絲合縫卡在了他右手中指上,他扯了扯那帶子,“師父,一隻手不太好係。”
江顧也不是第一次給他係腕帶,當年衛風剛拜師,兩人還不是很熟時便死皮賴臉央著江顧給他係,這回江顧自然係得順手。
衛風的腕骨清瘦白皙,比那護腕還要漂亮上幾分,淡青色的血管透過薄薄的皮膚散發著溫熱,江顧的指腹在上麵停頓片刻,又離開。
衛風喜滋滋地欣賞著自己的新護腕,他生得俊朗白淨,穿了身華貴奢靡的紅衣,身上又鑲金綴玉,活脫脫像哪個大家族養出來的矜貴公子,他笑起來張揚又熱烈,露出了兩顆鋒利的小虎牙,“師父,好看嗎?”
“嗯。”江顧垂下眼睛。
的確好看。
就是得再治一治這破鑼嗓子。
他花了大價錢將人買回來,結果發現這混賬被折磨得麵目全非,江顧很難形容自己的憤怒,而如今衛風終於被收拾出了點人樣,他竟
難得生出絲欣慰來。
徒弟果然還是自己養起來最順心。
旁邊的白羿看著師徒兩個旁若無人地說話,故意咳嗽了幾聲引起注意,“顧大哥,你對你這徒弟可真好。”
“嗯。”江顧心情難得愉悅,接受了對方的誇讚。
他的確很會養徒弟,算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師父。
“……”白羿生生被噎了一下,她百般挑剔地看向衛風,被他那臟汙的元神刺痛了眼睛,繼而又轉頭看向江顧,“顧大哥,你之前托我打聽的人有消息了,隻是這散修脾氣古怪不好相與,而且你現在又受了重傷……”
“無妨。”江顧又遞給了她一個儲物袋。
這回白羿沒有打開,而是小心地放進了袖子裡,給了他枚玉佩,“待你見到他,說我的名字便好。”
“多謝。”江顧拿了玉佩,帶著衛風離開了白骨闕。
“師父,她說的什麼人?你又給了她什麼東西?”衛風追在他身後問。
江顧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提著他上了飛劍,幾個時辰後,他們已然到了離合灌城萬裡之外的深山。
而此處早已被開辟了間洞府,上麵的禁製一看就是江顧的手筆,顯然這裡是江顧早就準備好的地方,而一進洞府,裡麵修煉所需的草藥獸丹靈石符篆等都一應俱全,最中央立著個巨大的三足鼎,底下的真火在陣法的加持之下一刻不停地在烘烤著鼎身。
衛風眼底流露出震驚。
也就是說江顧在風月秘境鬥法切元神逃命時,在萬裡之外還以靈力維持著這麼多陣法的運行,這哪裡是大乘期的修士能做到的——師父他簡直不是人!
“師父,你也太——”他誇讚的話還沒說完,走在他前麵的江顧忽然噴了口汙血出來。
“師父!”衛風趕忙將人接住。
江顧一臉淡定地抹掉臉上的血跡,推開他攙扶的胳膊,在蒲團上盤腿而坐,啞聲道:“無事,你此番也受了重傷,先自行療傷吧。”
他早已到了強弩之末,不過硬撐著來到此地,元神切口處的劇痛讓他變得有些意識模糊,以致於他竟還放縱自己去摸衛風的腰和手……簡直胡鬨。
他闔上眼睛,將元神的傷和丹田道心仔細檢查了一番,好在金盈袖給他下的毒隻在元神層麵,尚未涉及道心和丹田識海,他取出墨玉鐲,開始給元神療傷,很快意識便沉入了識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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