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廣場上密密麻麻擠滿了修士,他們頭頂懸浮著數不清的擂台,其上有身著陰陽樓服飾的弟子與長老,廣場中央試煉之境巨大的法陣還在緩慢地轉動著,而在法陣前麵,是在不停滾動著的排行榜,上麵記錄著試煉弟子姓名與名次。
林飛白神色凝重地看著那排行榜,握緊了旁邊女子的手。
周聽然臉色極為難看,排行榜滾動到了最末尾,江顧的名字過去沒幾個人,便輪到了她,而在她下麵的隻剩了一個叫張肖屏的人,通過試煉一共兩千三百零九人,她排到了兩千三百零八,最後三十名就會被淘汰進入生死樓,就算她是平澤周家的聖女,也不會有例外。
林飛白排名一千八百三十二,顯然把握更大些,早在昨夜他便將所有高階法寶全都給了周聽然,但結果如何兩人都心知肚明。
周聽然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江顧。
江顧正在聽江向雲說話。
“考核賽十日一共十場,第一天完成陰陽樓最基礎的真仙境靈力測試就算通過,剩下九場便有九次挑戰的機會,前麵六次每名試煉者都可以向排在自己前麵兩百名之內的修士挑戰,如果贏了對方就能取代其名次,如果全部挑戰成功,後麵三次可以選擇棄權避賽,也可以隨機選擇排在自己之前任何名次的修士進行挑戰,排行榜上的名次會隨著挑戰進行實時更新,挑戰與被挑戰的次數都是九次,挑戰可自由決定,被挑戰無權拒絕……”
江向雲看著水鏡中一連串詳細的規則,沉思道:“也就是說我們不止要挑戰前麵的修士,還隨時會被後麵的修士挑戰。”
“隻不過淘汰最後三十名,如果能安排得當,完全可以避免——”江向雲看著水鏡的目光一頓,“第二重煉心境隻能進一千人?什麼意思?”
“排名靠後的一千多人會重新進入一重境試煉。”江顧看著水鏡上寫著的規則,“前一百名可入二重境,其餘人進分入八閣做雜役。”
江向雲和姚立齊齊陷入了沉默。
好歹毒的規則。
“分明就是養蠱。”姚立沉聲道。
沒人願意再重走一重境,更不會願意做八閣的雜役,這些人勢必會為了進入前一千名廝殺,至於被淘汰進入生死樓的後三十名,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
這般重要的規則在考核前才公布,顯然是要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廣場上許多排名靠後的修士都麵色慘淡,前一千名的修士也不好過,畢竟他們後麵的那些修士會拚了命地來挑戰他們。
一片愁雲慘淡中,有些修士便十分淡定從容了。
宋崇時閻淮然幾l個人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對考核賽興致缺缺。
“簡直是浪費時間。”羅梵皺眉道。
綺依懶懶地靠在石柱上笑道:“也不一定啊,沒準還真有人想找咱們的麻煩,來挑戰一下,九場也不算少。”
宋崇時笑道:“切磋切磋也無妨
。”
“可惜不能向下級挑戰。”閻淮然看向江顧的方向,“蕭清焰會讓他相好進生死樓?”
“你大哥不是掌管生死樓麼,你若真想要,打點一下就悄無聲息送到你手上了。”宋崇時道:“彆大庭廣眾之下讓人抓住把柄。”
閻淮然哼笑了一聲,綺依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目光落在了江顧身上。
話裡話外,這些人儼然篤定了江顧會被淘汰進入生死樓,就算僥幸沒被淘汰,也會進到八閣當雜役,那就更是在劫難逃了。
第一日的考核很快過去,靈力測試並不難,江顧壓著煉化的悲問火,堪堪合格,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一天兩場比賽,他排名靠後,挑戰了也沒有希望,沒有人挑戰,江顧便直接擦著線,挑戰了第兩千一百零一名。
好巧不巧,對方正是之前與那金鵬妖修一起的紅鱗女妖。
看見是江顧,紅鱗驚訝了一瞬,“想不到你竟然還能活下來。”
江顧沒有心思同她敘舊,背後的赤雪劍陡然出鞘。
與此同時,高空中數不清的擂台同時出現了靈力罩,將鬥法的試煉修士籠罩其中,試煉法陣前巨大的排行榜的名字在飛快地更換滾動,更有許多名字由原本的亮光變成了灰色,消失在了空氣中。
廣場上方,血氣彌漫,甚至比天地間的靈氣都要濃鬱幾l分。
溫自衡站在試煉法陣前,神情自若地看著紅霧彌漫,站在她身邊的修士遞上了一張名冊。
溫自衡淡淡掃了一眼。
“溫樓主,這些是疑似玉階的名單,八閣那邊的諸位閣主請您留意一些。”那修士低聲道:“還有這幾l位——”
他又拿出了份名單,“是各樓樓主家中的子弟……”
溫自衡略有不虞地皺了皺眉。
“還煩請您多擔待些。”他笑得苦澀,“不然咱們陰陽樓也不好向諸位同僚交代。”
“既然這般瞻前顧後,又何必將人送進我陰陽樓。”溫自衡冷下臉,“你回去告訴他們,玉階之事關係我望月命脈,我自會留意,至於這些人生死有命,考核已開,連我也做不得主。”
那修士苦惱道:“溫樓主,若放在以往便也罷了,但這回還有八閣幾l位閣主的弟子,您看這——”
“那不如讓他們來做這陰陽樓樓主。”溫自衡心念一動,還在喋喋不休的人便徑直被彈飛了出去,元神受到了重創。
她偏頭掃了一眼,對方便抓著名單連滾帶爬地跑了。
——
一連三日,江顧都沒從擂台上下來,而他的排名已經悄無聲息地從兩千三百零一躍到了一千七百零五名。
最後一次挑戰結束,江顧沒能殺死對方,隻和對方交換了名次,他不得不下來休息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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