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煙雨八閣(二十一)(1 / 1)

山洞中逐漸積蓄起融融暖意,吃下的丹藥終於緩慢地起了些作用(),墨玉鐲雖然無法打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一直在修補著他的元神,身上的白骨逐漸被新生的皮肉覆蓋,江顧終於多出了幾分力氣。

衛風已經挨著他睡著了,長腿長腳卻非要蜷縮在他和洞壁間的角落裡,手裡還緊緊抓著他的袖子,臉上的灰沾得到處都是,像隻掉進灰燼裡滾了一遭的小靈獸。

江顧盯著看了片刻,抬手給他擦掉了臉上的灰。

大約是聞到了他的氣味,衛風隻含糊不清地咕噥了一句師父,又睡了過去。

江顧起初還強撐著清醒,但或許是因為這山洞中太暖和,也可能是他的身體亟需休息,竟也破天荒地睡了過去。

他難得做了個夢。

夢裡到處都是濃鬱的霧氣,他似乎在找什麼東西,說不上多麼急切,但終歸有些在意,他知道對方應該就在附近,卻遲遲無法找到。

“仙君……小仙君……時辰到了,該走了……”

“再等等。”他說。

“不能再等了……您到底在找什麼?”

“我在找……”江顧話隻說了一半,便聽自己道:“罷了。”

隻是心中泛起了絲絲縷縷的失望,他很想回頭看一眼,卻又覺得沒必要。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尖銳刺耳的長嘯,他有些期待地轉過身去,卻是無邊無際的黑霧。

江顧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是衛風那張放大的俊臉,“你在乾什麼?”

衛風強裝鎮定,唇色有些不自然地紅潤,他下意識地抿了抿,“沒乾什麼。”

嘴唇上隱隱有些刺痛,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碾磨過,江顧緩緩地眯起了眼睛,“說實話。”

衛風眼神飄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軟聲道:“師父,我錯了。”

一個時辰前。

衛風睡得不算安穩,身上疼得要命,他被迫睜開了眼睛,就看見江顧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他小心地摸了摸他的手,冰冷刺骨,於是他乾脆將人又重新抱回了懷裡,自己充當合格的靠枕。

江顧傷得太重,沒有被他的動作驚醒,他發誓,最開始他完全沒有什麼混賬心思的。

隻是時間過得實在太慢,他看著江顧,莫名其妙地開始盤算他們之前牽過幾次手,親過幾次,神交了幾次,便免不了想起當時的情形和滋味,想著想著便有些心猿意馬,江顧臨了那聲嗤笑就像根小羽毛一樣不停地搔刮著他的理智,六欲道的本能也在催促著他將想法付諸實踐,他天人交戰和自己鬥爭了許久,才平息下那來勢洶洶的欲望。

但江顧就在他懷裡,淺淡的氣息無處不在,每時每刻對他來說都是煎熬,他垂眸盯著江顧,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就隻親一下。他暗暗告誡自己。

他心驚膽戰地觀察了一下江顧的反應,發現他沒醒之後,膽大包天地又親了第二下……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吻住了江顧,直到江顧皺著眉

() 悶哼了一聲,他才如夢初醒般睜開了眼睛。

現在,衛風盯著江顧泛紅的嘴唇,麵上一副乖巧認錯的模樣,心裡想的卻是早知道會被發現,還不如親個夠。

江顧被他這幅死不悔改的樣子生生氣笑了,“趁人之危,衛臨明,我就是這麼教你的?”

衛風一聽他連姓帶字地喊頭皮就發麻,下意識地繃直了後背,據理力爭道:“那你還教過我想要什麼就得去爭去搶,不然什麼都得不到。”

江顧臉色一黑,“你還敢頂嘴?”

衛風渾身抖了一下,放軟了聲音道:“師父你彆生氣,我的涎液也可以療傷,靠那些丹藥血肉生長起來實在太慢,你看,現在你的外傷都已經長好了。”

“胡說八道,在你睡之前這血肉就已經——”江顧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的臉色白了青,青了又黑,聲音冷得仿佛要殺人,“你趁我昏迷都乾了些什麼?”

衛風白皙的臉又瞬間漲得通紅。

江顧忽然明白他剛醒來時為何衛風一對上他的目光就臉紅,他原以為是這廝因為自己的蠢笨而羞愧,原來是因為這混賬東西大逆不道私自給他療傷,竟還裝得人模狗樣企圖瞞過他。

“師父你彆生氣。”衛風耳朵紅得要滴血,慌亂地解釋道:“那些止血符根本止不住你身上的血,我、我實在想不出彆的辦法來,想我的涎液能治療外傷,才、才出此下策,而且我也沒亂看亂摸。”

隻是江顧身上的傷口太多,他隻是悄悄都親了一遍,還很自覺地蒙上了眼睛。

江顧怒極反笑,“我儲物袋中的天池水是擺設嗎?”

“我試過了,沒靈力,催動不了。”衛風委屈道。

江顧猝不及防被他噎了一下。

見他不說話,衛風心中更忐忑了,他小心翼翼地抬頭,眼睛裡的淚要掉不掉,“隻要師父的傷能好得快些,要打要罵我都心甘情願受著。”

江顧糟心地看了他一眼,衛風平日裡裝得乖巧可憐,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一件也沒少乾,骨子裡就是個不服管教我行我素的混賬東西。

“滾。”江顧言簡意賅。

衛風的眼淚吧嗒一下就掉了下來,他也不說話,就隻掉眼淚,一隻胳膊還攬著江顧的腰不肯撒手,他哭起來便是真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要錢地往下砸,渾身都在抖,江顧甚至能感受到他抽泣時從背後傳來的震動。

“彆哭了。”他頭疼道。

衛風胡亂地擦了擦眼睛,啞著聲音道:“師父,我對你是心思不純,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我就是控製不了自己,但就算這樣,我也絕對不會趁人之危做傷害你的事情,我真的隻是舔了舔你身上的傷口給你療傷,而且方才我親你隻是想將那涎液中的情|毒渡回來,後來才忍不住輕輕咬了你一下……”

他越說越委屈,滿口不是親就是舔,汙言穢語聽得江顧額頭青筋直跳,“閉嘴。”

衛風立馬不說話了,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麵上是滿臉愧疚自責。

但他眼尖地瞥見了江顧的耳朵泛起了淺淡的緋色,眼睛頓時一亮,被抓現行的苦悶瞬間煙消雲散。

奈何江顧周身氣壓太低,他也不敢太過造次,隻能不舍地抽出了胳膊,在洞中自己找了處離江顧遠些的地方,自覺地跪下來麵壁思過去了。

山洞中的木柴逐漸化作了灰燼,火苗漸漸止歇,熹微的晨光透過山洞的縫隙灑了進來。

江顧身上的外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隻剩下些太嚴重的地方,後腰和肩背處還在緩慢地愈合,不過他已經可以勉強扶著洞壁站起身來。

“師父!”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衛風猛地轉頭便想起身,結果被江顧一個冷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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