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並不習慣在水中停留,是以衛風用尾巴托著他的尾巴,他沒有感到任何不妥,隻是這動作落在風無憂和孱臨這兩隻大妖怪眼裡,已經是極其親密了。
尤其是他們已經領教過江顧的冷淡和強勢,更覺得不可思議。
“師父,他們是誰?”衛風從背後摟住了江顧的腰,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江顧腰間的鱗片,背後的翅膀擋在江顧身前,霸道地宣示著自己的主權。
“這一路靠他們幫忙才找到此處。”江顧被他摸得微微蹙眉,又被熱烘烘的羽毛湮沒,太陽穴隱隱發脹,覆蓋著鱗片的小腹感受到了詭異的燙,動作微頓。
“哈哈,要不是不太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先行回避。”風無憂尷尬地搖了搖魚尾巴,戳了戳旁邊的孱臨。
孱臨眼神亂飄,點頭道:“沒錯沒錯,不過鮫人的發|情期持續時間很長,二位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先逃出去再——”
衛風藏在銀發中的耳鰭翕張,滿是敵意地齜起了獠牙,警告他們兩個趕緊滾。
他難得碰到江顧變成鮫人,好不容易才引導他師父動情|欲,結果這兩個人還來壞他好事!
一隻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江顧轉過頭來看著他,眼底一片清明,顯然已經發現了他的小動作,沉聲道:“現在不是胡鬨的時候。”
衛風不甘心將頭埋到他的頸窩裡,借著翅膀遮擋伺機狠狠地親了一口,鮫尾磨蹭了許久才將到手的漂亮尾巴鬆開,江顧瞬間往水下一沉,他立刻又將那條金燦燦的大尾巴卷進了懷裡,心安理得地抱著人不撒手了。
“……”江顧沉默了一瞬,沒有拒絕。
“難怪江兄剛才遊水都不冒出來換氣,原來是——”孱臨恍然大悟,在江顧冰冷的注視下聲音漸小,“不會啊。”
“我們得離開這裡了。”風無憂一巴掌將他按到了水裡,笑道,“江兄,咱們趕緊走吧。”
“師父,我現在還不能走。”衛風傳音給江顧道,“再等我三日,待我煉成涅槃大術,否則一出去便會被天道絞殺。”
“天道絞殺?”江顧皺起了眉。
衛風簡明扼要地將這兩年的事情同他說了。
江顧沉思半晌,道:“未必是天道絞殺。”
天道無情,不會無緣無故針對某個人或者某個種族,當初在平澤和望月時,他每每渡劫都有不同尋常地劫雷,然而到了沉曜,劫雷卻要溫和上許多,結合之前風無憂泄露的天機和當時的情形,江顧更傾向於背後有人在操縱。
“有人操縱?”衛風愕然,“操縱天道?”
“操縱劫雷,但動用手段欺瞞了天道。”江顧語出驚人,“這隻能說明我們所處的這個修真界出了問題。”
其中最不尋常的便是半仙一族的存在,依照風無憂所言,半仙一族是飛升失敗後的修士所組建,其有半仙之軀,卻再也無法飛升上界……雖然他現在對這一族知之甚少,但本能感覺其中不對。
風無憂和
孱臨聞言亦是驚詫。()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衛風聽江顧說這是人為,反倒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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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操控劫雷的幕後之人。”
——
三日後,覆竭城外。
“風無憂,你確定他真有通天的氣運不是個瘋子?”孱臨抓耳撓腮,“你腦子真是被雷劈爛了,他說有人操控劫雷你也信?!你怎麼不信我的仙君下凡呢?”
“你看看,你這就叫坐井觀天。”風無憂不緊不慢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半仙族都能溝通神明長生不老了,有人操控劫雷有什麼稀奇。”
“可是萬事萬物都活在法則之下,江顧所言如果是真的,那修真界豈不是已經亂了套?”孱臨崩潰地抱住腦袋,“不行,我的道心要動搖了,我對錢的熱愛也在動搖!”
“放輕鬆兄弟。”風無憂慢吞吞道,“亂中必有序,你看到的混亂也許隻是規則的一種,世間萬物相生相克,自成章法,所以會有江顧這種人出現,你要相信天道再變,也是不變的。”
孱臨幽幽地盯著他,吐了吐猩紅的舌頭:“你再不說人話,我就先生吞了你再一掌拍死我自己。”
“殘忍,極其殘忍!”風無憂揣著袖子搖頭,湊近他低聲道,“學著我,抱緊江顧的大腿,管他修真界怎麼混亂離譜,隻要江顧一人得道——”
“咱們就雞犬升天?”孱臨雙眼發亮。
“對嘍!”風無憂重重點頭。
“但我看叫衛風的那小子可不是個善茬啊,他能讓咱們一直跟著江顧?”孱臨目露凶光,“要不咱們——”
“糊塗!”風無憂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當小弟第一要義是什麼?”
“是什麼?”孱臨揉了揉腦門上的包。
“任何時候都不要越俎代庖!”風無憂悄聲道,“你看不出來嗎?衛風那可是江顧心尖尖上的人,就算他倆最後成不了,那也比咱倆重要得多,你敬江顧八分,就得敬衛風九分,枕邊風可比你拚死拚活賣力厲害多了……”
孱臨倒吸了一口涼氣:“你為什麼這麼有經驗?”
風無憂直起身子,神神秘秘道:“不可說。”
孱臨剛要再問,忽然嗅了嗅:“哎,出來了!”
話音剛落,天邊便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雷雲翻滾朝著他們所在的地方而來。
衛風腳步微頓,停在了覆竭城邊緣,看向江顧:“師父,你離遠些,涅槃大術屬火。”
江顧點頭,卻並未走遠,衛風雖然化作了人形,但背後的翅膀卻並未收回去,涅槃大術起勢時,他的翅膀如同燃燒的火焰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元神時時刻刻都在受真火炙烤,但他卻表現如常,甚至還貼心地用符將那些火焰包裹了進去,興致勃勃地走出了城牆,開心道:“師父,我出來了!”
“嗯。”江顧看了一眼遠處蠢蠢欲動的劫雷,眉峰微微下壓,不知為何,他竟從那劫雷中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卻又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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