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顧終於明白了為何之前他的心口一直在隱隱作痛,他之前以為是轉移法陣的作用,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有朝一日竟然敢將自己的心臟和記憶交給彆人保管,難怪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那些被封印住的記憶——哪怕他現在有下界大部分的記憶,但被封印住的那部分記憶他直覺至關重要。
但很顯然,衛風做的這件事情並沒有經過他的同意。
他絕對無法容易自己的記憶和心臟與彆人融合在一起,哪怕是衛風也不行。
麵前的青年麵容陰鷙,胸口的血洞和蔓延而出的鬼紋讓他看上去有些邪氣,他逼近了一步,強勢又堅定地把那顆纏繞著黑色鬼紋的心臟覆在了他心口上,伸手攬住了他的腰,笑道:“師父,你能分清哪些是自己的記憶哪些是我的嗎?你這麼聰明,肯定能。”
那顆心臟緩緩地融進了江顧的胸腔中,連帶著那些過分濃烈的感情,衛風將他抱得更緊了一些,放軟了聲音道:“師父,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可你實在是太聰明了。”
江顧把最重要的記憶交給了他,他就把這部分記憶藏在了自己的心臟裡,又擔心被曜琰找到,就乾脆和自己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這樣就算曜琰發現了,找起來也費時費力,但這對他來說還遠遠不過。
他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江顧飛升時捅在他心口的那一劍算不了什麼,他既感受不到多少疼痛,也沒有多麼震驚,但江顧飛升後他再也找不到人的害怕深入骨髓,遠比那一劍讓他記憶深刻,他竭儘全力卻始終抓不住江顧,那些絕望和恐懼他此生不想再經曆第一遍。
在上界,江顧好像終於願意停下來回頭看看他,貼心溫柔地照顧著他的感受,他恍惚若陷美夢,那些跗骨之蛆般的恐懼終於緩緩消解,但隨之升騰而起的是更大的不安和欲|望——這些還不夠,還遠遠不夠。
他大概真的是那些仙人口中說的臟東西,摻雜著世間最陰暗的欲|望和最偏執的念想,江顧如此待他,他該欣喜若狂心滿意足,可他的欲望就像身上的鬼紋一樣綿延無儘不知止歇,江顧安排好了一切,理智告訴他不該插手,但他卻無法再容忍任何危及現狀的事情。
江顧身為曜琰時的記憶足有幾萬年,師父這麼聰明,肯定猜到了他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像在下界飛升時那件最重要的事情,他永遠都會被排在後麵——可他已經體會到了自己在江顧心中排第一的滋味,當江顧毫無保留地將意識和想法與他共享,將心臟放心地交給他保管,滿心滿眼裡都是他,這種滋味實在太過美妙。
人的欲望永無止境,穢物隻會更甚。
他要江顧無論何時都最愛他,更愛他,其他一律靠後。
也許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和江顧的心臟融合在了一起,裡麵封印的記憶和他的記憶融合混雜,從此以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顧的喜怒哀樂和任何情緒,江顧同樣如此,而這部分融合的記憶會成為江顧最鮮明最深刻最無
法遺忘的那一部分,和他師父最初的目的也算殊途同歸。
伴隨著衛風在上界的記憶逐漸恢複,那顆心臟也逐漸融進了江顧的胸腔裡,一瞬間不管是幾萬年身為曜琰的記憶還是在下界身為江顧的記憶全部融合在了一起,而被衛風動過手腳的下界記憶分外深刻鮮明——
江顧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衛風的目光滿是冷意:“衛臨明,你好大的膽子。”
他原本的計劃是想提取出曜琰關鍵的記憶與自己在下界的記憶融合,這樣在下界的意識依舊占據主導,可衛風卻出其不意推了一把,讓他所有的記憶全都融合在了一起,甚至更為過分地想要控製他的感情和記憶。
衛風咧嘴一笑,扣住他的後頸就吻了上來。
江顧生氣他擅作主張亂了自己原本的計劃,又有恢複曜琰記憶後對徒弟大逆不道的抗拒和愕然,他難得體驗到了心亂如麻的滋味,冷著臉要將人推開,卻被衛風心口處蔓延的鬼紋死死纏住,被他帶著往後踉蹌了幾步,抵在了冰冷的宮門上。
“師父……”衛風緊緊將他箍在懷裡,膝蓋強硬的抵開了他的雙|腿,沾染著鮮血和淋漓血肉的鬼紋纏住了他的四肢,汙濁的混沌之氣蔓延四散,烏糟糟地攏住他的腳腕和小腿,斑駁的血跡和淡綠色的涎液殘留在了他雪白的衣袖間。
哪怕之前江顧早已習慣,但有了前幾萬年的記憶沉澱,早已被他刻意壓製的羞恥和荒唐感又席卷回來,乃至比從前更甚。
“衛臨明。”他咬牙警告,腦海中混亂的記憶尚未處理好,人就被鋪天蓋地的鬼紋湮沒。
燦金色的浩瀚仙力驟然迸發,意欲將人震開,誰知汙黑的混沌之氣比之更甚,強硬地將那些金色純澈的仙力籠罩吞噬,原本被江顧放進衣袖裡的那塊黑石成了最合適的臥底,融化成了一灘臟汙的鬼紋,烙印在了江顧的後腰處,細密的疼痛讓江顧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師父,不要再震開我了。”衛風蠕動著鬼紋的手用力地攥緊了他清瘦的腳踝,按在了自己腰間,他俯身親昵地蹭了蹭江顧的側臉,委屈道,“你每次震開我,我都比死了還難受。”
“你……”江顧的聲音有些不穩,他罕見被人這樣壓製,以前即便雙修時衛風在上麵,大多數時候也是乖巧聽話的,過分了還會掉幾滴眼淚,眼巴巴地求饒,但現在卻異常強勢固執,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而且他還沒來得及研究衛風究竟對自己的心臟都做了些什麼,就被他拖進了欲|海沉淪。
“我在魔林裡就已經徹底煉化了混沌之氣。”衛風摸到了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