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十六重天後,江顧一度變得十分繁忙,整個曜琰仙宮人來人往,衛風一天去八遍都不一定能逮到人。
而且還會被臨明仙宮的下屬“請”回去。
“仙君,宮裡的文書都快要堆成山了。”來找他的人叫文散,是下方小世界飛升上來的仙官。
衛風道:“明日再看不遲。”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啊。”文散苦口婆心道,“明日還有明日要處理的事情,仙君,曜琰上仙去了虛空界,沒個兩三日回不來的,他臨行前不是交代過您嗎?讓您一定要好好修煉,將宮中的事務處理完。”
“嗯。”衛風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沒關係,那點文書我晚上一個時辰就能看完。”
他說著話,神識已經鏈接上了江顧後腰處的鬼紋,悄悄地戳了戳。
正在斬殺魔物的仙君神色微頓,手起劍落,麵前成了魔的穢物尖銳地嘶吼了一聲,化作了無數穢氣消散在了虛空之中。
仙靈散開,將周圍亂七八糟的穢氣滌蕩一清,另一股更為純粹濃鬱的穢氣瞬間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內,泛著涼意的鬼紋爬過他的後脊,纏繞在了他的頸間,貼在他耳朵上:“師父,你現在忙嗎?”
“不忙。”江顧看了眼麵前密密麻麻逐漸靠近的穢魔,用仙靈將衛風的鬼紋籠罩得密不透風,長劍毫不留情地掠過了那些成魔的穢物,呼吸都沒變一下,“怎麼了?”
“師父,我們已經六天沒有見麵了。”衛風操控著鬼紋戳了戳他的耳垂。
“……每晚識海中神交不算見麵?”江顧被那點細小的鬼紋戳弄得微微發癢,偏了偏頭,單手捏碎了旁邊偷襲的穢魔元丹。
“識海中神交不夠。”衛風理直氣壯道,“我要見你。”
“今晚回十六重天。”江顧垂眸,洗去了手上的穢氣。
但衛風的鼻子出奇地好聞,哪怕隻是通過鬼紋,江顧的後背被一大片漆黑黏膩的鬼紋附著得滿滿當當,那片鬼紋隨著衛風的心情不安地蠕動起來,衛風纏在他頸間的鬼紋微微收緊:“師父,我聞到其他穢物的氣息了,你在哪裡?”
江顧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虛空。”
“你又去虛空殺穢魔?”衛風的聲音瞬間緊繃起來,“多嗎?有沒有受傷?我馬上過來——”
“衛風。”江顧捏住了掌心躁動不安的小鬼紋。
原本滿是殺意的鬼紋瞬間偃旗息鼓,沉默了片刻才道:“我在你宮中等你回來。”
“嗯。”江顧捏了捏那條蔫答答的小鬼紋。
衛風是穢物飛升成仙,又掌管混沌,來到這種滿是穢魔的虛空,身上的氣息隻會讓這些穢魔以為找到了老大從而變得更加瘋狂,事實上自從衛風飛升之後,上界原本並不起眼的那些穢物開始逐漸變強,虛空中尤甚,但比起混沌肆虐,這些成了魔的穢物反而更好處理。
自打衛風隨他來過一次虛空造成穢魔暴動險些泄露混沌之後,江顧便嚴禁他隨意進入
任何虛空。
身上的鬼紋越纏越緊,察覺到他的目光之後又不情願地鬆開,在他手腕和頸間留下了道道紅痕,老老實實縮回到了後腰處。
江顧回到十六重天已是深夜。
他回身關門,就被人從背後擁住,炙熱的吻落在了他耳後和側頸,後腰處散發著些許癢意,身上的鬼紋開始肆虐。
“衛臨明。”江顧沉聲警告他。
那些肆虐的鬼紋乖乖縮了回去,衛風要比他高上半個多頭,胳膊攬在他腰間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禁錮在了懷中,然後低頭埋在他肩膀上狠狠吸了一口,鋒利的犬齒隔著衣服不滿地磨了磨。
“鬆開。”江顧拍了拍他的手。
“一身的彆的穢物的味道。”衛風耐著性子將自己的穢氣一點點沾染了他滿身,“臨風和平明沒跟著嗎?”
“他們去了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了。”江顧扯開他的胳膊往前走,“這些東西與混沌同源,稍有不慎就會侵蝕仙骨。”
衛風跟在他身後,鍥而不舍地黏上來,聞言道:“我去一口吞了,你也不必如此辛苦。”
“你如今體內的氣息堪堪平衡,吞了那些東西天門便有理由劈死你了。”江顧將外袍隨手化成了齏粉,繞過屏風進了後殿的浴池。
剛進入水中,衛風便從善如流地下了水湊到了他麵前。
江顧睜開眼睛,和他對上了目光:“今日修煉如何?宮內的文書可都處理完了?若有不懂的隨時來問我。”
衛風將腦袋埋進了水裡,吐出了一串泡泡。
可惜江顧壓根不理會他的小把戲,冷酷道:“若你再如此散漫,等到哪一日,臨明仙宮便無法繼續坐落在第十六重天。”
水中冒出了個更大的泡泡,銀藍色的鮫尾纏住了他的小腿,衛風湊上來將他困在了自己和鮫尾中間,冰涼的臉頰蹭了蹭他的下巴:“師父你幫我。”
“公務文書需要仙君本人元神烙印,我如何幫——”江顧話說到一半聲音忽然頓住,衛風拽著他的手按在了最漂亮的鮫鱗上,那塊鱗片微微硌手……他再熟悉不過,皺起眉,“衛臨明。”
衛風乖巧一笑,湊上來親了親他下巴:“小仙君,求求你啦。”
江顧下頜緊繃,神色冷淡,耳後被鬼紋爬過的皮膚卻泛起了層潮濕的緋色,他冷聲道:“你若每次都想這樣轉移話題,到時候公務處理不完不準哭。”
衛風將腦袋拱進了他的頸窩裡:“我又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子了,早就不哭了。”
江顧輕嗤了一聲:“若你哭了如何?”
衛風咬走了他頸間一塊美味的仙靈,含糊不清道:“你待如何?”
江顧捏住他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