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巢的糧草被一場大火燒儘,前往馳援的袁紹被曹操殺死。進攻曹營的高覽和張郃久久攻不下曹營,直到他們得知了烏巢的消息,率眾投降了曹操。
外麵的斜陽投進營地,讓營地裡的人和物看起來都帶上了幾分顏色,不再隻是沙土和兵甲。再過不了幾日,袁軍就會退走,曹軍也就可以回軍了。
曹操帶領輕騎回營處理完高覽和張郃的事情已經是第二日的傍晚。
顧楠隨意地盤坐在空地上,手裡拿著一張布,擦拭著自己的長槍。
可長槍上的血跡有些已經凝固在那裡,擦不掉了,本來是白色的槍纓變作臟亂的汙紅色。
槍鋒的刃口有許多出崩開了缺口,還有幾處卷了刃,斑駁的槍身像是在說明這把長槍經曆了怎麼樣的征戰。
顧楠看著手裡的長槍,想著,也許她應該換一把了。她也不記得,她是換了幾把長槍,幾把長矛。不過每一把被換掉的時候,大多都是這個模樣。
曹操也沒有回營帳,坐在顧楠的身邊,在軍營中的空地上。手裡的傷口已經結痂,舉目看著天邊的雲層悠悠地飄過,透著夕陽的霞光,如作赤色。
目光所能及的遠處,全是相連著的營帳和來往的身披衣甲的士卒。
將長槍放在地上,顧楠見曹操看著遠處,也順著看去,是行雲無際。
不過這種時候看,也分不清楚是悠閒還是寂寥。
“顧先生。”曹操出聲對顧楠說道。
顧楠回過頭來:“怎麼了?”
“我有些。”眼中是一片紅雲,曹操說道:“看不清楚這個亂世了。”
少年時,胸懷壯誌,以為一人一馬就該踏遍四方。壯年時,處逢亂世,以為一人一劍就該清平天下。而他現在已經快過了中年,卻看不清自己身處的這個世上了。
看不清楚。
顧楠低頭看向自己放在地上的長槍,她活了幾百年,也沒有看清楚過。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可能這就隻是人的天性有失而已。
抬起了一下眉頭,顧楠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站起了身,笑問曹操。
“孟德,你想看舞劍嗎?”
曹操一愣,還沒有回答,顧楠就已經拔出了無格,立在了那裡。
劍刃細長,帶著絲絲寒意。隨著風動,劍也動了起來,劃過一片弧光。劍光是純粹的白色,白光裡帶著一分涼薄,一分清冷。握著劍光的人翩若輕鴻,白衣翻轉,帶動著劍光轉過。
劍鋒在風聲裡傳來陣陣嗡鳴,像是一個人在耳邊輕聲細語,低聲說著這一柄劍的故事。而劍光裡的是一輪輪春夏秋冬,一聲聲笑語嬉鬨,一場場沙場紛爭。
可到了最後,這些都不再有,隻剩下了彷徨的寂然和一段遙遙無期的心緒。
曹操看得入神,舞著劍的白衣人轉過身,劍光照亮了她的臉(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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