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寒子弟,十年寒窗,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擠掉了無數人,終於考上進士後,自覺得出息了,從此以後當了官就能大展鴻圖,殊不知進士出身不過是剛剛來至權力山峰的山腳下。
抱著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讀書人,懷著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之心,認為天子以下做官最大,眼下即便從縣令當起也沒有什麼,隻要一級一級的熬資曆,終有出人頭地的一天。
但是放在官場中,這個想法隨時會遭到打臉的。
你會親眼看著你的頂頭上司四品知府,對一名隻有區區七品的京官,各種巴結。半路遇到一名宰相門人,還得點頭哈腰。出入皇宮時穿著飛魚服的錦衣衛,從不拿正眼看你。甚至隨意一名出宮采辦的公公,也能對你呼來喚去。
京官也就罷了,至於宰相門人,錦衣衛,以及太監,他們可都是不是讀書出身啊!
人家連官都不是,或官位不如你,為何能在你頭上拉屎拉尿。於是讀書人們不由就萬念俱灰,懷疑起讀書意義。
套用美劇的一句話,權力就像地產,位置是所有的一切,你離中心越近,就越值錢。
這話放在大明也適用,做官不過是接近權力的一種方式而已。
要想接近權力,最直接的就是到皇帝身邊,要想見到天顏,甚至每日,就算內閣大學士也沒這機會,最靠譜的辦法就是挨一刀,進宮去當公公。
如果說還有不挨這一刀,又能每天見到天子的,就隻有日講官一個途徑了。
翰林名義上是天子近臣,但還差那麼一步,百官之中,唯有日講官,真正算得是。
林延潮在家安頓後,立即就更衣換上一身皮袍,直接往申時行府上去。
到了申時行府上,那門子都是認識林延潮的,連通稟都不用,就直接讓林延潮直達客廳歇息。
片刻後,大管家申九到了。對方一見林延潮就滿臉是笑道:“賢弟真想煞我了。”
林延潮見申九這高興裡演技七分,真情三分,也是笑著:“九哥,我也是念著你呢。”
二人寒暄幾句,林延潮問道:“恩師在府上嗎?”
申九聽了笑容斂起道:“在。老爺也知道賢弟抵京的消息了。”
林延潮立即道:“不知恩師可否容我相見。”
申九搖了搖頭道:“今日恐怕無法了。”
林延潮訝然問道:“恩師,今日是否俗事纏身?”
“卻也沒有,隻是老爺說了賢弟你此番來京,第一個要見得人,並非是他。”
“這……我明白了。”林延潮立即明白了其中關竅。
片刻後林延潮離了申府,在馬車一旁的展明訝道:“老爺,這麼快就拜見完申閣老了?”
林延潮搖了搖頭道:“不要多問,立即駕車。”
“是。”
隨即林延潮坐著馬車抵至一府邸前。這府邸林延潮曾來過一趟,沒錯,就是張居正的宰相(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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