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延潮的屋子隔壁,眾官員們正激烈的討論著。
而在林延潮屋內。
孫承宗則道:“恩師,何,馬兩位禦史對張鯨,元輔之彈劾,真是厲害。內臣與內閣結交,是天子之忌,同時也是百官之忌。”
林延潮道:“若是你是元輔你當如何應對?”
孫承宗想了想道:“當年張江陵,馮雙林二人即被貶稱為‘二豎’。天子對於張江陵,馮雙林二人的處置,元輔是看到的。所以當前之下,無論他與張鯨是否有瓜葛,都必須撇清乾係。”
“如何撇清乾係?”林延潮問道。
孫承宗想了想道:“張鯨跟隨天子多年,天子愛護之下,說不定是會下旨重責於彈劾的何,馬兩位禦史,若是元輔能在此力保兩位禦史,那麼必然獲得清議的稱許。”
“然後呢?”林延潮問道。
孫承宗猶豫了下道:“然後,元輔當向天子自辯,剖白心跡,天子仍要倚重元輔,必不會追究。”
林延潮搖了搖頭道:“如此就錯了,以我料來,元輔不僅會保彈劾的何,馬兩位禦史,還會立即攻訐張鯨,以自己首輔的身份率領內閣向天子施壓,如此對百官對天子都有交待!”
孫承宗聞言驚道:“如此不是正落入了顧,趙兩位的計劃中嗎?他們正期望元輔這麼辦呢。”
林延潮道:“你以為自辯,就可以向天子剖明心跡。但天子會信嗎?唯有落井下石,乘眾論起時鏟除掉張鯨,才是取信天子之道。”
孫承宗想了想道:“恩師,我還是難以理解,若是元輔不彈劾張鯨尚好,但被言官一鼓動即彈劾那不是更坐實了他的嫌疑,有做賊心虛之感,本來天子尚不曾懷疑,但此舉之下更以為元輔與張鯨之前有所瓜葛,學生以為這時候當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上上之策。”
林延潮笑了笑:“若元輔這麼辦,未嘗不可,但換了你是張鯨,禦史彈劾不下你,而天子又懷疑你勾結內閣,你當如何?”
孫承宗恍然道:“是啊,元輔不下手,遲一步張鯨緩過來就要對付元輔了,如此也是向天子剖白心跡。恩師所見真是深謀遠慮,承宗拜服。”
孫承宗這才明白林延潮為何這麼多年能在政壇上屹立不倒。今日林延潮給他生動地上了一課。
林延潮道:“儘管元輔這一次落入了顧憲成,趙南星的算計,但此舉對他眼前而言是能化解危局的,那麼就要繼續走下去。失去了張鯨,固然打破了朝堂上平衡,但總比相位不保要好。”
孫承宗道:“恩師之言,承宗實在是受教了,不過如此元輔以後的相位就難坐了,依恩師胸中的韜略,必有辦法幫元輔渡此難關吧。”
林延潮聞言笑了笑,然後道了一句:“稚繩,無論是否有韜略,我又為何要幫元輔呢?”
孫承宗聞言一愕,然後明白過來時心底有些難以(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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