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蕩澤夜間也是迷霧重重,白煙四起,不辨東西南北,天上黑漆漆不見星月,水澤之中時有怪魚翻騰,潑刺之聲不絕於耳,裸露在外的荒礁水石更是形似水獸背鰭。
若是尋常修士在這片湖泊上夜行飛渡,要找尋一處島嶼那是千難萬難,隻能憑借記憶中的大致方位判斷目標,說不準還要兜兜轉轉,徒然浪費不少時間。
然而這次出行的溟滄派弟子皆是各有手段,那七名自成一路的弟子有那名手握地圖的秦師弟引路,此人善長推算行程,到了哪裡,行了多遠,在哪個方向,心中都是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出錯。
任名遙則又有不同,他的萬殺劍盤本就有定位尋氣的妙用,哪處金氣旺盛,兵戈彙聚,定然是妖族部眾聚集之所,隻要看準方位,一路尋著過去就是了,而且他那隻白羽飛鷂也是一隻靈禽,有辨路明途之用,是以他也很是輕鬆。
張衍則不同,他也不拘方向,離了靈樞飛宮,出去十幾裡地之後,便把手一招,喚道:“熬通何在?”
此言一出,一條半尺長的蛇形活物便從袖中竄出,迎風一抖身軀,霎時變成一條六丈長短,通體金鱗燦燦的妖蛟,隻是身軀上如今安著一隻鞍座,再前方則是一隻軟墊腳踏,頸脖中套著一圈銀白色的細環繩。
張衍一腳踩上軟墊,拉起環繩,道:“此去東南息爍島、安螞島,你可認得?”
熬通扭動了下身軀,頭顱一抬,道:“老爺,我自小在這三泊中覓食,不說每處都識得,但有多少島嶼暗渠,有多少奇峰怪石,妖女慣常偷歡之所又是哪處,我熬通都記著呢。”
張衍一皺眉,一扯繩圈,叱道:“既然知道,還不帶路,囉嗦這無用的做什麼?”
熬通被他一扯,不禁一咧嘴,把身軀一展,四爪舒開,便憑空飛了出去,速度倒也頗為不慢。
它一邊飛馳一邊嘟噥道:“老爺,那謝宗元當真不是好人,你不知道,在那伏獸鞍中真是悶死我了。”
張衍笑罵道:“休來騙我,伏獸鞍中昏昏沉沉,不知天日,你當我不知麼?”
熬通被當麵揭破老底,不禁有些訕訕,他一時口無遮攔,忘了有精元血契在,張衍隻要心中默察,便知道他心思幾何。
不過他這喜動多言的性格卻是改不掉,隻安穩了一會兒,便又憋不住了,嘴裡滔滔不絕說了起來。
他是上古異種蛟龍出身,識海中自小得了不少族中傳承,隻是模模糊糊的辨不分明,也不管是真是假,一股腦顛三倒四地往外說,仿佛是要將這些天憋在肚子裡的話全部倒出來。
也幸虧張衍城府甚深,任他怎麼說也不著惱,臉上仍是微微帶笑,若是換了他人,早就(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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