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並沒有像夏油傑預料那般發展。

桐野奏非但沒有露出被摧毀了精神之後應該有的痛苦和崩潰,相反,他臉上出現了相當明顯的嫌棄的表情。

對,嫌棄。

桐野奏打心底覺得眼前的混沌體實在是醜的難以描述了,不僅長得醜,聲音還難聽。

桐野奏猶豫了一下,然後選擇了一個相對來說十分委婉的說法,“你的品味...相當獨特。”

夏油傑皺了皺眉。

混沌體顯然也發現了自己沒能影響到桐野奏的這件事情。

這個認知叫新生又自負的混沌體咒靈暴躁起來,

但他是神明,怎麼會有人類不臣服於神明?

混沌體周身的咒力隨著他的情緒劇烈波動起來,一**像是浪潮一樣的咒力波動蕩開,輕而易舉地毀掉了盤星教教會的牆體。

那種難聽的複合聲音再次傳來,並且比上次還要尖銳。

“你應該臣服於我!”

夏油傑因為混沌體陡然增高的聲音捂住了耳朵,他帶著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看向桐野奏,“你惹他生氣了。”

而桐野奏好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挑了挑眉,“臣服?”

“臣服於我,或者是死。”混沌體伸出手,咒力在他手中聚集成黑洞,黑洞不斷增大,並且開始吞沒他周圍的一切,包括聲音和光。

任誰也不會懷疑這個黑洞的力量,如果有人靠近黑洞,他一定會被黑洞撕扯進去,落得屍骨無存的下場。

混沌體高舉起雙手,黑洞被他托到了他的頭頂。

他身上的眼睛在一瞬間全部看向桐野奏,手中的黑洞蓄勢待發,他開口,聲調中滿是陰鬱和自負。

“因為我是這個世界的神明!”

但也就是在混沌體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聲輕微的哢嚓聲響起,伴隨著晶體碎裂的聲音,一種恐怖如浸入深海的沉重威壓從桐野奏身上釋放了出來。

仿若化為實體的深色咒力以桐野奏為中心傳播開,穿過了夏油傑和混沌體的身體。

那一瞬間,夏油傑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怖感籠罩了。

那種恐怖感很難形容,就好像凡人侵犯了神明所在,被神明降下了神罰。

夏油傑隻是一個眨眼,卻恍然發現他腳下的地麵已經不在是盤星教教會的水泥地麵,而是一片沙灘。

不過和尋常人印象中的黃金沙灘不同,他腳下的沙灘是深灰色的,仿佛無窮無儘的死亡氣息被掩埋在沙灘之中。

同樣深色的海水衝刷著沙灘,沒上夏油傑的腳麵,那一瞬間,刺骨的寒冷從夏油傑的腳麵傳遞到大腦,而後傳遍了他身上的每一個神經。

這樣的場景顯然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被拖進了領域之中。

夏油傑的第一反應是桐野奏已經學會領域展開了嗎?

但是很快,他發現不對,這種咒力的感覺並不屬於桐野奏,而是另一個他很熟悉的家夥。

克蘇魯。

認識到這件事情,夏油傑微微瞪大了眼睛。

同一時間,混沌體的悲鳴聲傳了出來。

在咒力波穿過混沌體的瞬間,混沌體手上的黑洞便仿佛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量一樣消失的乾淨。

混沌體身上近百隻眼睛在那一瞬間仿佛同時被針刺穿一樣劇烈疼痛起來,成百倍的疼痛叫混沌體止不住哀嚎出聲。

他微不足道的理智告訴混沌體,他眼前的東西十分可怕,但是混沌體並不願意相信有什麼力量可以超過他,因此他睜開了臉上唯一還幸存的眼睛,看向了前方。

一瞬間,他看清了那家夥的樣子。

也就是那一瞬間,混沌

體看到了無數太陽在星雲中旋轉,世界在他眼前顛倒,深海和天空融為一體,蟲子顫動翅膀發出來了超過他承受範圍內的劇烈聲響,這些詭異的場景又溶解在一片深不可測的黑暗深淵裡,最後形成了一個微不可見的粒子,歸入到太陽與星雲之間旋轉裡。

那樣的場景周而複始,好像永遠不會停息。

最恐怖的是,他在其中找不到自己的存在,他比蟲鳴微弱,比粒子渺小,這些遠遠超過了混沌體能夠承受的範圍,他腦海中剛剛建立起來的世界觀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打破,難以理解和難以名狀的事物擊垮了混沌體的神誌,讓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從那一刻開始,就算是混沌體閉著眼睛也會一直看到那匆匆一眼之下的克蘇魯。

克蘇魯好像在看他,又看向並沒有在看他。

但是那種被克蘇魯注視的恐懼感卻完全沒有辦法消散。

混沌體重重地摔在海麵之上,他發狂一般抓撓著自己身上的眼睛,而後蔓延到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他瘋狂的撕扯著自己,混亂的叫聲從他口中傳出,他甚至都沒有辦法繼續完整的說出一個字。

剛剛還宣稱自己是世界的神明的咒靈,此刻在海麵上不斷翻滾著,陷入癲狂狀態且不斷自/殘的他完全沒有了剛剛盛氣淩人的樣子。

夏油傑被混沌體的聲音吸引過去了目光,一轉頭就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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