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百將說要以“失期罪”論處他們,黑夫當時就是一驚!
他真敢殺了我!?
但隨即卻又聽百將補充道:“笞二十!”
哈,是打板子,不是失期當斬?黑夫愣住了。
縣卒們獰笑著摩拳擦掌,抄起一旁的竹板,準備痛打黑夫。
黑夫閉上了眼,他在權衡利弊,既然是打二十下板子的話,自己究竟是不甘受辱奮起反抗?還是默默承受,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到遠處又是一陣腳步,隨即是一聲大喝:“住手!”
黑夫睜開眼,卻見一名同樣是百將打扮的年輕軍吏帶著幾個人,小跑著過來,對那些正欲動手的縣卒喝道:“這是作甚!還不停手!”
“陳百將,你這是何意?”下令拿下黑夫的軍官冷冷說道。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賓百將。”被稱之為“陳百將”的軍吏個子不高,頷下一撮小胡子,身板氣勢不如那軍官,卻絲毫不示弱。
他指著黑夫二人道:“賓百將,此二人犯了何罪?要處以笞刑?”
賓百將氣呼呼地說道:“失期,當罰。”
陳百將卻笑了起來:“不對吧,按照《徭律》,徭役、更卒,失期一到五日,誶;失期六日到十日,罰一盾;失期十日以上,罰兩甲。這兩人遲到幾個時辰,頂多當眾責罵一頓就是了,哪條律令規定,要痛打二十板子?”
“這……”賓百將一時失言。
陳百將走近了一些,笑道:“再者,我聽說這黑夫與季嬰,是在路上遇見盜匪,將其擒拿歸案,之後在縣獄協助審案,故而來遲。此事縣丞已知會縣尉署,縣右尉親自告訴我,可準其明日再來報到……賓百將,你不問緣由將其拿下,莫非是想替那個犯法淪為鬼薪的湖陽亭長出氣不成?我聽聞,他是你的堂妻弟啊!”
賓百將被揭穿後麵色一滯:“陳百將,你我好歹是同僚,休要誣我!我直接聽命於縣左尉,怎知縣右尉下達了何等命令?”
“原來是這樣。”陳百將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既然是誤會,那便請君放人罷!”
眼看陳百將祭出律法,打是打不了了,賓百將才瞪了黑夫一眼,揮了揮手,讓手下鬆開他,然後在黑夫耳邊留下一句:“小豎子,今日算你走運!”便憤然離去。
黑夫站起身來,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盯著賓百將的身影看了許久,然後便朝小胡子的陳百將行禮道:“多謝上吏相救!”
季嬰也在一旁驚魂未定,作揖道:“若非百將阻止,吾等隻怕要斷條腿。”
“不至於此。”
陳百將嘴上客氣,卻大馬金刀地受了二人一個大禮,然後將黑夫上下打量一番,讚歎道:“這幾日的傳言果然不假,身高體健,能敵數人,如今更因功成了公士,善哉!安陸縣又多了一位壯士!”
“上吏謬讚了,小人那點微(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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