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陣線向前推移,秦軍指揮所已經轉移到一座小丘上,黑夫及公子扶蘇等人艱難地眺望著遠處的接戰情形,黑夫十分忙碌,不斷從前方回來的候騎出得知戰況,又不停將新的命令發出去。
隻有在間隙時,他才能夠坐下喝口水,同時對看不明白戰情的扶蘇解釋道:“此戰的關鍵在於右翼。”
右翼,正是李信及騎兵所在的位置。
見扶蘇仍不明覺厲,黑夫打著比方:“公子去弋居鐵工坊視察時,當看到過關東鐵匠打製兵器罷?將未成形的兵刃放到鐵砧上,再以鐵錘反複鍛打。”
“眼下,我兩萬五千步卒,便是鐵砧,而右翼的六千騎兵,則是鐵錘,匈奴人,便是要遭鍛擊的鐵塊!”
“鐵砧在於厚重,不能被敵軍突破,鐵錘在於所擊迅猛,在步卒抵擋住匈奴人的同時,從側方包抄,阻止匈奴人退路,將其逼至步卒矛陣前方。”
扶蘇恍然:“故步騎需一齊行動,但若右翼李將軍未能取得優勢,便不能與步卒一起夾擊匈奴人了。”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黑夫有自信,依靠武鋼車和步卒堅陣,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但若李信麵對萬餘匈奴騎兵無法取勝,那這一仗,主動權仍然不在秦軍一方,匈奴人隨時可以打,也隨時可以撤。
這時候,又有候騎回來,稟報前陣接戰情況,而扶蘇則在黑夫忙碌的時候,關注起右翼的戰況來。
眼下的情形是,匈奴正麵不斷襲擾秦軍,牽製步卒,而側麵萬餘騎兵,則在第一陣遭到突擊敗退後,尤不死心,又朝李信部,發動了潮水般的進攻!
不再是試探,而是全力猛攻!
扶蘇看到,右翼寬近兩裡的地域裡,匈奴人以千人為一橫隊,呼嘯而至,秦軍則每每以五百人出戰,爭取與其短兵相接,匈奴這次不再一擊便撤,而是不顧傷亡地與秦騎搏鬥,但因為裝備較差,加上秦騎有高鞍馬鐙,故匈奴即便以二敵一,仍漸漸落於下風。隻因其人數較多,派出萬餘騎,纏住秦軍全部騎兵後,竟還剩下兩千餘騎……
但忽然間,僅剩的兩千匈奴騎兵也離開了陣地,馳騁起來。他們沿著泥濘的河岸前行,繞開了正在激戰的十餘處戰團,繞了一個圓弧,目標直指李信帥旗!
扶蘇大驚,不由脫口而出:
“不好!李將軍有危險!”
……
李信立於大旗之下,他騎乘的戰馬,是秦始皇帝多年前賜予的好馬,全身純白,據說是周時八大名馬之一“白義”的純種後裔,奔跑起來,象足不沾地駕雲而行。
他穿著的戰甲,銅皮合製,打磨過的銅護心泛著暖暖的金光,玄黑色的犀皮又厚重壓抑,他在馬上坐的筆直,背後赤色大氅下垂遮住了馬身,象巋然不動的雕塑。
李信年過三十,滿頭(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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