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芮方才被武涉說成是“妾事黑夫”,卻非但不怒,反而痛快地承認了:
“楚威王時興兵而伐越,殺越王無彊,儘取故吳地至浙江。而越以此散,諸族子爭立,或為王,或為君,濱於江南海上,服朝於楚。各部如犬如馬般侍奉楚國百年,到我時,卻能妾事於執掌天下權柄的大秦攝政,豈不是比過去強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忽然大笑道:“吾等參加過南征的將尉皆知,吾兄,他是不可能納妾的……”
武涉卻沒聽懂這個黑夫舊部們才明白的笑話,搖頭道:“隻怕吳君的這種日子,也長不了。”
不知是否女裝有加成,武涉的小嘴比起數月前在鴻門宴上,犀利了不少。
“過去兩年間,天下共苦秦久矣,北伐軍與楚軍,雖未曾有實際的盟約,然仍相與戮力擊秦,黑夫戰西楚,而項將軍戰東楚。”
“這本是依照那亡秦必楚的預言,複興大楚的好時機。秦已破,胡亥死,項將軍不計前仇,派小人入鴻門拜見,欲與黑夫計功割地,分土而各為王,自此天下安定,以休士卒。”
“然而小人在鴻門觀黑夫麵相,才發覺他,容貌頗與二人相似……“
“哦?似誰人?”
吳芮笑道:“我倒是聽人說,吾兄容貌似大禹,麵目黎黑,吾兄則說,天下黔首勞作之人,皆是如此。”
“不過是收買人心的虛言,此人一貫虛情假意。”武涉說道:
“我學過相麵,觀黑夫容貌,與秦始皇頗類,皆是蜂準,長目,摯鳥膺,豺聲,有這種麵相的人,少恩而虎狼心,居約易出人下,得誌亦輕食人。”
“果然,黑夫有封豨長蛇之誌向,他曾忠於秦始皇帝,然反複無常,詐死而淩殺其子嗣,淫亂其後宮,其不可親信如此。事後卻虛情假意,仍以忠誠自居,欲欺天下人。”
“明麵上尊虎狼之秦為主,實則,他是想要做第二個秦始皇帝,自立攝政,大權獨攬,興兵而東,侵人之分,奪人之地,其意非儘吞天下者不休,其貪得無厭到了如此地步!”
這是斥責黑夫首先挑起內戰了……
但這點絲毫不能打動吳芮,他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道:
“我怎聽聞,是六國在西河大肆燒殺搶掠,激怒了吾兄?”
武涉冷笑道:“不瞞吳君,早在函穀關時,項將軍得謀士建言,說南北兩秦並立,楚國才能得利,應不攻關中而南下襲南陽,斷武關道。然項將軍以滅秦大局為重,未曾采納,反觀黑夫,他早在入武關之時,便授意江東渡江擊淮南,其人品相差若此……”
“人品能贏得天下的話。”吳芮搖頭:
“這做皇帝的,便是扶蘇那樣的人物了!”
“兵者詭道也,吾等動兵前,難道還要先通知楚國一聲不成?”
武涉有些難對,隻好強行換個話題:
“可黑夫不但對(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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