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換好衣服,顛顛跑了進來。

“阿耶阿娘,你們快看小舅舅送我的大哥!”二皇子興奮地發出了一陣“嘿嘿嘿”。

曹貴妃見他那傻乎乎的模樣,就忍不住歎氣:“於菟啊,你這是在說什麼呢?你小舅舅怎麼把你大哥送給你啊?”

“大哥就在我後邊跟著啊!”二皇子說著一回頭,誒嘿,那條追著他一路從偏殿跑過來的“青雀五黑犬”,如今正被大殿的門檻給擋住了。

門檻正好是狗子的高度,狗子翻不過去,瞧不見二皇子,它急得都不嚶嚶嚶了,發出了一陣著急的汪汪汪,奶聲奶氣的,還在原地瘋狂蹦躂,企圖要翻過這座門檻高山,可惜了,它用儘全力,也隻是讓自己的腦殼冒出來罷了。

這動靜也吸引了眾人的視線,看著那因不斷蹦躂而時隱時現的小黑狗腦門上白花花的“青雀”二字,曹貴妃倒是聽明白了二皇子剛剛說的話,敢情這傻孩子口中的“大哥”,說的就是這隻頭頂上寫了他大哥乳名的小黑狗。

說來也不怪二皇子這嘴上占便宜,都怪她那不著調的弟弟搞出來的騷操作!

就在青雀狗還在為跨過門檻而奮鬥的時候,一隻膘肥體壯的狸花貓拖著繩子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然後高傲嘚瑟地瞥了這不中用的小奶狗一眼,動作輕巧靈敏地一把越過了門檻,扭著肥美的屁股,不緊不慢地衝湛兮走了過來。

倒回去準備幫小奶狗的二皇子見狀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大哥你好沒用啊你,你看看老虎,再看看你,真是的!”

曹貴妃:“……”她耳朵出問題了?剛剛她兒是不是說那隻破相的貓叫“老虎”?

倘若是彆人對皇子如此不尊敬,早就應該準備好腦袋搬家了,不過這個人換成了湛兮嘛……

永明帝仔細瞅了瞅那隻蹲坐在湛兮的腳邊揣手手的狸花貓,居然認可地點了點頭:“雖然是隻貓,不過它這氣勢可不同凡響,和朕當年夢中所見的猛虎,頗有一些異曲同工之妙啊。”

湛兮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他家皇帝姐夫,其實是他人生的氣氛組和誇誇隊隊長吧?

甭管他做啥,眼睛一閉,呼啦啦鼓掌就對了?

******

晚膳後,湛兮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要出宮。

他今年畢竟十二歲了,雖說隻是個未長成的孩子,但也算是外男,不好繼續留宿宮中,曹貴妃一貫重規矩不肯令人拿捏把柄,一般時候自然也不會留他。

二皇子還以為湛兮今晚要留宿宮中呢,他正期待著晚上他非要和小舅舅一塊兒睡,然後看一看老虎是怎麼一晚上抓十隻老鼠的,結果就聽到湛兮行禮告彆準備出宮。

二皇子:“……”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我不同意!我今晚要和小舅舅一起睡,阿娘你不讓他留在宮裡睡,那我就出宮去將軍府和他一起睡!”

小孩子鬨起來就是煩人,更何況二皇子性子還有點兒像倔強的牛犢子。

曹貴妃被他鬨得頭都大了,眼看著她那丈夫要頂不住答應此事了,她趕緊搶先出聲:“你今夜為何非要和你小舅舅一起睡?”

二皇子不敢說是為了要看狸花貓一夜抓十鼠,但小孩兒的心思哪裡瞞得住大人,更何況他忍不住眼神總是往湛兮腳邊那隻狸花貓那裡瞟。

曹貴妃自然也發現了自家兒子的小心思,她正尋思著如何和湛兮開口讓這隻狸花貓今晚留下呢,二皇子的小腦袋瓜子靈光一閃,裡頭就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小舅舅,從前你身旁伺候的那個桂嬤嬤哪裡去啦?”二皇子一副鬼靈精怪的模樣開口提問。

桂嬤嬤,這是曹貴妃都不樂意提起的人,今日見湛兮沒有問起,她便當做已經處理好這事兒了,也不樂意主動向湛兮提起,免得湛兮想起來忍不住過問,屆時怕是多說多錯。結果她這一番苦心,要被自家傻兒子霍霍沒了。

不過湛兮臉上卻絲毫不見陰霾,甚至也沒多少在乎的神色:“哦,聽說是她家裡出了個大孝子,要早早給她養老不讓她伺候人了,姐姐給了個恩典就放走了。”

這表現讓曹貴妃鬆了一口氣,永明帝看她這緊繃又放鬆的模樣,心中歎了一聲,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全作是安慰。

二皇子其實並不清楚桂嬤嬤的事,隻是今兒個聽宮人說了一嘴這人得了恩典回老家養老去了,他要的就隻是“恩典”兩字,然後引出自己想要的話題罷了。

“哦哦,是嘛,阿娘心腸軟,總是給那些個宮人很多恩典呢,我前幾日還聽說阿娘給了那個叫紅杏的大宮女恩典,許她出宮嫁人去啦……”

這孩子不愧是皇子,小心機還是有點兒的,至少《詩經》裡那“興”的手段他用得極為準確——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詞。

要說這件事,先拐個彎用另外的事兒引起。

“是嗎?”湛兮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老虎的腦袋,假裝沒識破他稚嫩的小手段,“所以呢?”

二皇子趕緊繼續順著自己的鋪墊說下去:“所以說啊小舅舅,人是不是都得成親的啊?”

很顯然皇帝這對夫婦也想看看自家傻孩兒打算玩什麼花招,全程沒有出聲,如此湛兮便打算當一個合格的捧哏。

“是啊。”至少大雍朝的主流觀念裡是這樣的,人都得成親。

二皇子眼神帶上了一點興奮,悄咪咪地瞅了瞅格外壯碩的老虎一眼,繼續說:“那小舅舅,我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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