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宋道友,你若真有生機活血丹,我們願傾儘所有換之。”
原安率先開口,不等宋元喜將條件開出來,直接說道:“我知自己一介散修,無甚東西是道友看得上的,唯一條命還算值些。若宋道友願意割愛,我原安願為你做事五十年。”
說罷又搖頭,“我知五十年換一顆六級上品丹藥,你是虧的。然我已一百九十歲,築基後期修為,能否順利結丹也未可知。”
他唯一能換的,便是自己金丹前的所有時間,這是能拿出來的最貴重的東西。
原安話一出口,江東立刻急眼,“隊長,這是我自己的事,何至於讓你如此!”
他看向宋元喜,直接立誓,“我江東願以百年時間換取生機活血丹,在不違背因果前提下,任由宋元喜差遣,且絲毫無怨。若違此誓,天道降罰!”
話音剛落,晴天霹靂一道響雷,江東腳下浮現一個金色的七芒星圖案,光芒逐漸耀眼。此七芒星維持三息之後,瞬間化為虛無。
然宋元喜和江東兩人均有感知,彼此之間建立了一種極其微妙的聯係。
看到七芒星起,原安便知一切無力回天,心中情感很是複雜。
宋元喜更是震驚,他著實沒想到,對方直接放大招,自己那些條件還沒悉數羅列呢。然比起這百年契約,那些所謂的薅羊毛條件,簡直弱爆了。
“喜哥,百年契約,咱是不是賺了?”稽五星神識傳音,瞧著江東頗為同情,一個修士的百年時光,這幾乎等同於賣身了。
宋元喜:“買賣簡而言之,便是雙方的心理拉鋸戰,誰的心理素質更強大,能夠在談判中抓住對方的需求點,就能實現自我利益最大化。在此期間,隻要一方表現出急切的願望,便很快處於弱勢,以達到對方心裡預估最適合價位成交。”
這便是銷售中最常碰見的問題,買家越是需求急切,往往最後成交價格越低,造成自我虧損越大。
宋元喜萬萬沒想到,江東更是將此發揮到極致,一上來就直接將自我需求拉到最高,然後讓利最大,抱著即便虧損也要成交的決心。
這讓想要占便宜的宋元喜都覺得,對方是個冤大頭。
然七芒星現,一切既成事實,宋元喜自然拿出生機活血丹給予,而自己平白無故多了一個契約者,這滋味……嘖!
江東服下丹藥原地療傷,原安和封盛為其護法,五日後傷勢痊愈。
“宋道友,大恩不言謝,我銘記於心。”江東再次道謝。
宋元喜倒是不好意思,“說實話,此事倒是我占了你便宜,那丹藥不值這麼多。”
江東愣住,大概沒想到,他們散修一輩子苦求不得的丹藥,在對方眼裡卻是不值多少。這一刻,他沒有任何憤怒後悔,反而是倍感慶幸。
跟著這樣的人一百年,說不定才是自己最大的機緣?
“有些東西,不在於擁有者價值幾許,而在於
受益者所獲多少。於你而言不過小事一樁,於我而言卻是救命之恩。”
江東看得很透,於己身來說,他是占便宜的,這是他作為散修一輩子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做人不能太貪心,任何事物都應該站在自身角度去想,若是把自己放到對方的位置,欲望無底洞,反而易走歧路。
宋元喜當下了然,“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江道友心胸寬廣,有如此度量,他日必定金丹。”
雙方都覺得占了大便宜,對於百年契約適應良好,誰也不覺得心裡彆扭。
而這一份契約,直接將彼此之間的信任值拉滿,虎狼小隊這才真正成為“一家人”。
江東本因契約一事,對宋元喜十分恭敬客氣,被對方說了幾次,終是放得開,又開始打成一片。
“東哥,我一直很好奇,你修煉的是什麼功法?怎得還能己身出了岔子?”如今關係不一般,宋元喜特彆好意思,乾脆直接問。
江東也不隱瞞,直言:“此乃我上上次進一處秘境所得之機緣,我本是法修,百年前秘境裡得到一本地階功法,實在舍不得,便廢除自身修為,改為體修。”
“廢除修為?!”宋元喜瞪大了眼。
江東擺手,笑道:“當時不過煉氣六層,修煉又是雜亂無章,恐築基都是困難。有地階功法在手,隻要我勤加修煉,何愁不能再次修煉上來?”
江東說得很是潦草,大多數事情都是一筆帶過,然經曆過重新修煉之苦,宋元喜太理解個中艱辛。他有師門和家人,尚且走得艱難,江東乃是散修,其困難程度,直接是他的數倍。
“東哥,我對你真是欽佩之極。”難怪都說散修生命力強大,如這般生死邊緣摸爬滾打,怎麼可能會不強悍呢。
這是宗門弟子很難匹敵的存在,也難怪宗門慣例,築基弟子必須出宗曆練。若一直關在“家裡”,那門派修士和散修之間的差距,才是越拉越大。
“對了,那是什麼秘境,竟還有地階功法?”宋元喜拉回思緒。
“塗山秘境,我當年在散盟聯會很是拚命,這才爭取到一個名額。當真是天佑,我竟得此大機緣。”江東見對方表情越發驚訝,不由疑惑,“你乃宗門弟子,有此等珍貴丹藥,想來地位不俗。煉氣期時沒去過塗山秘境?何以如此大反應?”
宋元喜:“……”
彆問,問就是心塞!塗山秘境是他黑曆史的發源地,啥啥沒撈到,儘在裡頭丟人現眼了。
“此事不提也罷,倒是一點,我亦是瞞了你們。”契約成,若江東違背誓言,必定受天道懲罰,除非此修士不想活了,否則沒人會乾蠢事。
所以他亦沒什麼好隱瞞的,“東哥,其實我也是體修。”
江東瞧著對方風度翩翩,如同玉麵郎君一般,實在難以置信,“你當真是體修?”
“如假包換。”
“你修的又是什麼功法,怎得如此飄逸?”
宋元喜沒回答,反問道:“東哥所修是何功
法?”()
“”
∷一畝良田提醒您《我和男主隻差億點點》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此功法並不屬於隱秘,除卻玄天宗,其他各派乃至坊間都有存之,隻完整度不同而已。可真正會選擇體修,甚至選取《陰陽訣》為修煉功法的人,少之又少。
一是體修之苦,二是完整《陰陽訣》難尋,且功法開啟不易。
是以當江東說出自己所修功法也是《陰陽訣》時,宋元喜沉默了。
《陰陽訣》不是要築基修為才能徹底開啟功法嗎?江東為何煉氣期就能修煉?
“東哥,可否能讓我一觀你的修煉功法?”宋元喜厚顏提出請求。
江東直接將玉簡扔過去,“隨意看,這功法邪門的很,不是人人都能修得,你我雖都是體修,但你這小身板兒,想必不能……”
話未說完,就見宋元喜抬頭微笑,一字一句說道:“不湊巧呢,我也修煉的《陰陽訣》。”
江東眨巴眨巴眼,懷疑自己耳朵不好使,“你說啥?”
宋元喜拿出自己的《陰陽訣》,兩者放在一起作比較,越看越是心驚。
本以為自己的功法進階天階,所以才和師父的《陰陽訣》有所不同,但是再看江東的《陰陽訣》,他才知道,明明都是《陰陽訣》,然三本功法各是不同。
雖主旨一樣,但仔細探究其中細節,沒一處相似的。
江東亦是發覺這個問題,然他不知對方乃是天階功法,隻感慨道:“不愧是地階功法,竟是如此玄妙,我和你的功法看似不同,卻又是為各自量身定製一般,妙哉妙哉!”
宋元喜恍然,可不就是量身定製麼,這《陰陽訣》簡直匪夷所思,這便是天階功法的魅力嗎?
江東的修煉走的是煉肉——煉筋——煉皮等一係列過程,據對方所言,在煉肉小成時,他便從瘦巴巴的小子變成了魁梧大漢。為此,常年日子過得拮據的他,被人誤會富得流油。
“那些個無知散修,以為我身家豐厚,總是趁火打劫。反倒是被我扒了個底朝天,如此吃喝修煉,倒真是讓我小富起來。”
宋元喜聽得眼睛發亮,“東哥你經常遇上被打劫?”
江東愣住,很快回過神,衝著擠眉弄眼,“日後我們一道,這事兒我熟,各種竅門仔細教你。”
話題一瞬歪掉,兩人就如何反打劫一事展開深入探討,最後指定行動方針一百零八條。
傭兵聯會的任務已完成,原安等人暫且無事,隨宋元喜一道在萬獸域曆練。聽聞其要搜集各種材料,原安不吝嗇,憑著幾十年經驗,帶著人到處搜刮。
這一日,小隊趕往外圍東北方向一處寒潭。
原安:“十年前,我隨其他小隊做任務,途徑寒潭時,遇上另一小隊與寒潭之主打鬥,那應該是條剛進階金丹的地蟒,地蟒皮質堅硬無比,製成蟒紗卻又柔韌之極,正好符合你的要求。”
宋元喜卻遲疑,“那可是金丹修為的妖獸,我們幾個前去,怕是不敵。”
“無礙,先前正好瞧見有其他小
() 隊接了取地蟒妖丹的任務,
若是趕得上,
正好作壁上觀。”
稽五星直接驚呼,“隊長,我們這算趁火打劫啊?”
原安:“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散修行事一向如此,怎得,覺得我們沒有道義?”
宋元喜卻是笑道:“隊長莫把我們師兄弟當做小孩兒,雖出身宗門,但也不是嬌生慣養。見血之事做的亦是不少,並無婦人之仁。”
稽五星跟著點頭,“我隻是驚訝,隊長瞧著正派的很。”
聞聲,江東和封盛齊齊大笑。尤其是江東,笑得比誰都大聲,“我說你們,日後在外行走切莫被他人外表所惑,有時候越是看著和善之人,可能下手越狠。”
封盛:“隊長瞧著好說話,麵善,卻最是心思刁鑽。論城府,我們二人加起來都不及他。否則你以為,為何他是隊長呢?”
兩人麵麵相覷,一路上走著,又被上了一課。果然,還是在宗門裡太過安逸,經曆的事情太少了。
宋元喜想起當初師父所言,若最後不死,便是曆經九死一生,亦是好事。他一直覺得自己師父太狠心,怎麼能盼著徒弟曆經磨難呢,這也太損了。
如今現實教做人,他才明白,師父所說忠言逆耳。雖難聽,但卻真的為他著想。
“所幸,遇到原安幾人,是敵非友。不然第一趴就是天坑。”宋元喜心有戚戚,更加熱情的向原安討教散修日常生活。
離寒潭十裡時,原安叫停所有人,“有情況。”
宋元喜修為較低,並未明顯感應,便是江東和封盛兩人,亦是表情遲疑。
“隊長,這是……”
“地麵有拖拽痕跡,雖無血液,但空中還有靈氣波動殘餘,應是不久前留下的。”原安蹲地觀察,而後看向前方,眉頭擰起,“地蟒不出寒潭,能打鬥延伸至此,不知究竟出了何事?”
“怕甚,過去瞧瞧便知。此非我們必要任務,若有危險,撤了便是。”江東想得開,直言。
說完回頭看向宋元喜,“你覺如何?”
其他人亦是看過去,畢竟蟒皮所需者才是正主,他的想法最重要。
宋元喜評判自己的戰鬥力,對上金丹修為的妖獸幾乎毫無勝算。然估摸自己的逃跑本事,似乎能夠五五開。再看還有這麼多助力,頓時信心倍增。
於是點頭道:“東哥所言不錯,去看看吧。即便無所獲,權當看熱鬨,咱們遠遠瞧著,發現苗頭不對立刻跑路。”
稽五星跟著笑起來,“我喜哥逃跑速度一流,保命不成問題。”
五個-->>